趙嬤嬤應了聲是,立馬走了出去。
關媽媽眼眸一轉,怕是也猜出了幾分,“小姐,要不讓我當家的出去跟着?”
念青眯起了眼,搖了搖頭,“這事還是有幾分危險,這幾天讓你當家的先留在府中,看情況再說。”
關媽媽點了點頭,心裡還是有幾分焦急,暗想着,該是報恩到時候了。
小廝阿必和阿禰一會兒就從依翠園裡出來,狀若無事回了雜事處,看守的陳婆子柳痞子警惕跟上,發現阿必和阿禰還是相安無事做着雜事。這讓兩婆子摸不着頭腦。
但想起趙嬤嬤嚴肅冷冽的臉,兩人還是不敢怠慢,依舊盯着那二人,時間過地極慢,太陽落入西山,天邊雲霞透着點點金光,兩小廝才放下手中的活,去了前院。
見老鼠出洞,兩婆子壓住心裡的緊張和興奮,這會兒也藉着去前院給雲姨娘送果盤跟了上去。
阿必守在門邊,阿禰走了出去。
這下陳婆子,柳婆子急了,見看門的小童簡單盤問了下就讓那人溜了出去,陳急中生智,衝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嚷嚷着:“那楊家成衣鋪也忒不是道理了,怎麼敢將我這鈕釦給少了兩顆!看我老婆子怎麼收拾他!”說着,她狠狠擺了袖口的兩釦子。
柳婆子見機,也跟上前,“還以爲只有我受這窩囊氣,我看這楊家成衣鋪看我們是奴婢,竟然這般瞧不起人,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凌雲王府的人,真真是氣人!”
阿必一臉猶疑,更是仔細瞅了下兩婆子,見陳婆子氣得臉紅脖子粗,柳婆子也是義憤填膺。卻不敢有所鬆懈。定要拖一拖這兩嬤嬤。
“嬤嬤這衣服釦子丟了,不必去楊家成衣鋪吧,我看府裡有不少的備用釦子……”
兩婆子圓眼一瞪,怒看那小廝,本就對這小廝鬼祟行爲慍怒不已,且楊家成衣鋪的確給了些苦頭給她們這些奴婢吃,這會兒本只是三分怒,愣是燒成了十成,頓時吼了起來,“這氣說什麼也得出,你讓來,這般堵着難道和那惡狗楊家有關聯?”
幾個下人都看了過來,楊家成衣鋪的確衡,雖說也做下人衣服,那些人卻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角色,早就看不爽楊家成衣鋪,這會兒見阿必擋着,一個個都走了過來,死死瞪着阿必。
阿必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尷尬笑了下,便退了兩步,“哪能呢?我纔不和那些畜生計較。”
兩婆子哼了一聲,直接走了出去。
出了府,陳婆子眼尖,正見一個府中小廝打扮之人拐去了前面一個小巷,兩人趕緊上前,誰知一個拐彎,這巷子到了盡頭,哪裡還有阿禰的影。
“我們分頭尋找,半個時辰後,在這裡匯合。”兩婆子朝兩方向而去,若是她們此刻回頭便可以看到這空空的巷子一個牆角突然動了下,一面與灰牆相同顏色的布被掀開,露出阿禰陰冷的笑。
凌雲王府。
趙嬤嬤腳步飛快,恨不得一步就飛到聽雨軒,真沒想到王妃看過去好似只會呼喝打罵,不想城府如此之深,竟然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埋下了禍根,可恨自己在老王妃身邊當差這麼多年,竟然未發現分毫。
老王妃至死還對王妃關懷備至,真是沒想到啊……
打開簾子,趙嬤嬤見念青端坐在紫檀木圓桌旁,一臉的思慮,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靜若處子的氣度,她點了粉蔻的手點在桌面噠噠作響。
突地,那聲音一停,那低眉斂目的女子猛地擡頭,美眸一轉,秋波流慧。
“說。”
趙嬤嬤頓了下,收回了目光,沉聲說道:“那兩小廝喚作阿必和阿禰,兩人的父親是二十年前王妃嫁過來之時的陪嫁,兩人的父親現已經在莊子裡榮養。”
二十年前?
念青忍不住握緊手中的錦帕,雙目迸射出一股危險的光,“派出去的人回來了沒?”
趙嬤嬤眉頭一蹙,“回來了,人跟丟了。”
念青抿緊脣,掏出兩顆藥丸,“這個偷偷給那兩人的父親吃了,告訴他們,無論明天做什麼,他們兩個兒子都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別院。”
趙嬤嬤接過那藥丸,神情愕然,“這是?”
“慢性毒藥,不過七天必須服食一次解藥。”
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對王妃的忠心有幾分真?
念青擺了擺手,“你先退下吧。”她要好好思量。這個陷阱,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呢。
聞言,趙嬤嬤身子一服,退了出去。
皇宮養心殿前,江前榮端站在殿外,聽着殿內的聲音,眉頭卻不斷蹙着。
斐然公主一入宮,他就知道,這聖旨是不會收回的。
突然杯子被砸碎的聲音傳了出來,江前榮收回思慮,聽得皇上怒吼,“滾出去!”
門砰地一聲響,斐然捂面哭着跑了出去。
江前榮嘆了一口氣,這斐然公主還是不夠聰慧。想着,腦海裡浮現一個女子亭亭玉立在樹下,飛花飄絮,揚起她細長的腰帶,她水眸凝轉,靈慧頓生。
他又看了眼斐然公主的方向,是他多想了,並非人人都能生地那樣的風華絕代,他這幾十年也只在凌雲王府見過一次罷了。
“江前榮,進來。”
江前榮走了進去,開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白釉瓷杯,眼角卻是瞥到了皇上陰冷地神情。
皇上察覺到江前榮的目光,冷冷一掃,江前榮忙將目光收回,身子一顫。
“你是不是也覺得朕不近人情?”
江前榮低頭,將碎片倒在紙簍裡,起身回到:“皇上多慮了,斐然公主還小,不懂皇上也是情有可原。”
皇上半眯起眼,是啊,她還小,所以他人一唆使,她就不用考慮朕,只要考慮宰相一家就好!哼,宰相府居心叵測,對朕下的旨意竟有不服,乃是不臣之心。
他悶了一口氣,想着剛剛斐然央着自己收回旨意,說朕不近人情!當真如此,他當初又何必許了斐然,讓她嫁給她心心念唸的韌宣哥哥。
斐然公主連皇后那都沒去,直接回了宰相府,摔門就撲在牀上嚶嚶哭泣,根本沒看到一臉憂色的嶽韌宣。一門心思想着父皇不疼自己了。
嶽韌宣心神不定,聽着斐然的嚎啕大哭,耐着性子問道:“皇上怎麼說?”
斐然怔了怔,半晌擡起頭來,噙着淚,“父皇,他根本不聽,直接讓我滾……。”一股委屈盈上來,她再次哭了起來。
嶽韌宣驚地一跳,難道皇上竟然厭惡自己至斯?
斐然的哭聲越來越大,聽得嶽韌宣一陣心煩,突地生出了幾分惱怒和厭惡,“好了,別哭了。”
這聲怒吼確實讓斐然的哭聲停止了,然而,她卻是不敢置信看着嶽韌宣,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這十幾年來,韌宣哥哥從未吼過自己,今日?
嶽韌宣擡腳就走,暗想或許不是自己討皇上厭惡,根本就是他女兒沒半分可喜的地方。
除了權勢,她還有什麼?而他要的,不過就是她的權勢。
出了屋子,裡面爆發出一陣乒乓聲。
嶽韌宣加快了腳步,更是避後院如虎狼。
去了海棠園,他心間陰霾,想着這事的源頭,就想起端木念青那從中作梗,不願爲妾的誓言,頓時胸口發悶,氣地直抖,一棵陰暗的苗子在他的胸中浮動,若是破了你這處子之身,即使你不願爲妾,怕老天爺也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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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你們說接下來要不要虐(⊙o⊙)?
其實,我還是想虐一虐親愛的,可愛的,惡毒的……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