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蕪菁當然不會被她三言兩語給嚇着,當即冷笑道:“你儘管放馬過來便是,到底誰死誰生還不一定呢,這會子我不想看見你,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也不許踏足正院半步,否則別怪我買一個別院再把你趕出去,就像在京城一樣。”
“你……。”寧雙雪聞言看着樑蕪菁,氣得渾身發抖,在京城時,自己住在別院,那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恥辱,樑蕪菁現在又提起來,寧雙雪當然憤怒了。
“碧雲,讓她出去,她若是再不走,給我轟出去。”樑蕪菁沉下臉來對碧雲說道。
碧雲當然不會心慈手軟,立即叫了碧瑤和碧落進來趕人。
寧雙雪完全沒有料到樑蕪菁這般囂張,不過自己在她手裡從來沒有討打好處,這倒是真的
。
自己前些日子發火,摔了不少好東西,如今還被勒令要賠呢,自己日後很長一段時日沒有月例銀子拿了,又和父兄鬧翻了,這下子日子肯定難過了,本來想着幫自家表哥一把,日後能夠稍稍好過一些,哪知道梁氏非要橫在他們面前,給她難堪,她實在是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這側妃娘娘也是,王爺也好,王妃也罷,都不想打理她,她怎麼又來折騰,是不是看咱們主子有孕在身嫉妒了,非不讓主子過上安穩日子,實在是過分,日後她要是再敢來正院,鍾平你們死死的攔着,別讓她進來。”等寧雙雪一行人走後,碧玉此氣呼呼的說道。
“這側妃娘娘的確是過分了一些,不過主子……她今兒個似乎真的有什麼要說。”碧雲柔聲說道。
“即便有也沒法子,王爺都不在,瞧她那樣也是不願意告訴我的,等等吧,若她下次再來,真的是急事兒,你們還是讓她進來吧。”樑蕪菁低聲吩咐道。
“是,奴婢們知道了。”衆人聞言立即頷首,各忙各的去了。
而寧雙雪呢,回到了自個的院子後,還氣的渾身發抖。
“主子別生氣,喝口水。”綠果立即奉了茶上去。
寧雙雪這次倒是沒有拿綠果撒氣了,她只是看着綠果,低聲道:“綠果,我問你,你哥哥讓你告訴我的事兒,千真萬確嗎?可別是假的。”
“是真的,主子請放心吧,哥哥對主子忠心耿耿,肯定不會欺騙主子的,再說了,沒有主子哪有咱們一家的今日啊,咱們報效主子還來不及呢,哪裡敢騙主子。”綠果一個勁兒的點頭。
“奇怪了……父親不是要幫……
。”寧雙雪說到此微微一頓,想起有些事兒不能讓綠果知曉,別揮揮手讓她退下了。
“父親當初可是說了,要幫表哥奪回皇位的,還要讓我嫁給表哥日後做皇后,否則我也不會屈居側妃之位的,可如今……聽綠果哥哥海升傳來的消息,父親也沒有找表哥商量,怎麼就在調兵強訓了呢。”寧雙雪說着說着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了。
她是寧家的三小姐,從前也是被父親嬌養着長大的,許多事兒,她還是知道那麼一點點的。
比如父親有個雷打不動的習慣,每次要準備出征前都要練兵,都要給每位將士放假一日與家裡人團聚,而且出站前的練兵和平日裡是不一樣的,強度非常的可怕。
他們這兒本就地處邊陲,時常會和周邊那些部落交戰,父親也喜歡主動出擊,每次都會練兵,但最近可沒有聽說邊境上有人敢滋生事端啊,父親這是要出兵去哪兒?
而且尋常都是一部分的將士訓練,這幾日可是全軍一塊強訓的。
她還以爲父親是不是要幫助表哥北伐拿下京城呢,可聽海升的意思,父親和表哥這些日子可沒有見面,那父親到底要做什麼?
她今兒個去見陳夙,其實就是想問問,他們是不是要北上了,也沒有別的意思,樑蕪菁不讓問也就算了。
海升是綠果的哥哥,從前是府裡的小廝,因爲綠果的願意,海升雖然是父親院子裡的人,但是對寧雙雪也十分的忠心,特別是寧雙雪有意收買後,海升便成了她的人。
如今海升早就不是從前府裡那個一文不值的小廝了,他已經是寧振遠身邊的護衛了,所以知道的事兒是不少的,也時常說給寧雙雪聽。
寧振遠是在練兵了,而且這一次和從前不一樣,這一次他練的時日要更久更長,他要讓他手底下這一羣虎狼之師愈發的可怕。
他已經接到了從京中來的密信了,提前準備那是有備無患,殊不知他的舉動卻讓很瞭解他的人懷疑了。
而寧雙雪呢,此後的十來日也沒有去正院找陳夙了,獨自在自己的小院子裡呆着,雖然有些無聊,但每日還去蓮藕池邊垂釣,網魚,也覺得日子還能過
。
唯一讓她憋屈的就是,她缺銀子,非常的缺。
上次砸了那麼多東西,賠了以後她的私藏都快耗盡了,加之多日不曾回寧府,她有些想父親了,也不想放過寧鑲,便丟下手裡的魚竿,對身邊的綠果道:“備轎,我要回寧府。”
綠果聞言欲言又止,自家主子不是大吵大鬧的從侯府跑了,如今又回去,只怕是不妥啊,而且夫人不在府裡了,只怕沒有人保護主子了,這樣回去妥當嗎?
“快去啊。”寧雙雪可沒有想那麼多,事實上,她雖然出嫁了,但是在她心裡,她的家還是寧家。
她當初出嫁是在京城,慌慌張張的,母親給的嫁妝並不多,因爲母親那次進京也沒有帶許多銀票,這次她回去正好找父親要一些。
寧雙雪才走,樑蕪菁就知道她離開的消息了。
“主子,要不要去將側妃娘娘請回來?”碧雲柔聲問道。
“她還要去寧家自取其辱,就讓她自個去吧,寧家現在沒有長輩,都是寧鑲夫婦做主,她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嗎?不過也不一定,萬一寧振遠在呢,咱們別多管閒事了。”樑蕪菁纔不想去趟渾水,如今的寧家便是一鍋糊了的粥,十分沒意思,她插手了便會薰到自己,不如在家養胎,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已經八個多月了,陳夙離開也快一月了,一切還不知好不好呢。
“嗯,奴婢明白了。”碧雲見自家主子根本沒有阻攔的意思,也就算了。
樑蕪菁如今都自顧不暇了,昨兒個曹世勳等人還來求見陳夙,她與李雲聰好不容易糊弄過去了,當然不會再去自找麻煩。
而寧雙雪回了寧府之後的確遇到了麻煩,寧鑲的嫡妻田氏在得知小姑子要回來時,立即衝了出來,將人堵在了寧府門口。
“喲,我當時誰呢,原來是我們家三妹啊,今兒個怎麼想着要回孃家了,是不是在王府受了委屈啊?”田氏看着寧雙雪,語中滿是諷刺道。
“嫂子這話什麼意思?”寧雙雪有些錯愕的看着田氏,記憶中,自己的嫂子一向是溫和柔順的,對她這個小姑子也好得不得了,怎麼今兒說話陰陽怪氣的,自己好像沒有得罪她吧
。
“沒什麼意思,那日三妹不是說和父親斷絕父女關係,日後再也不踏足寧家半步嗎?既是如此,還請三妹在這兒稍後,等嫂子回稟了父親,父親讓妹妹進府,妹妹再進來吧。”田氏說罷就揮了揮手,立即有護衛們圍了過來,將寧雙雪擋在了門口。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自個要回我自個的家都不成嗎?嫂子,你是要故意爲難我了?莫非那日我教訓了寧鑲那個畜生,嫂子懷恨在心,要爲難爲?”寧雙雪衝着田氏喊了起來,眼中滿是憤怒和不甘,她寧雙雪何時被人拒之門外了?
自然,在樑蕪菁那兒,她時常被這樣欺負,但是這會不一樣啊,這是她的家,田氏憑什麼這麼對她?
“三妹說笑了,嫂子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懷恨在心呢,只不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兒可不是三妹你的家,這兒是我的家,三妹等着吧。”田氏說完便進去了。
“她……她也未免太囂張了吧,她的家,她現在也橫起來了,母親在的時候怎麼不敢如此?”寧雙雪氣的直跳腳。
攔住她的護衛首領微微抱拳欠身道:“三小姐還是離開吧,如今府裡是二少夫人管家,咱們都得聽她的,不瞞三小姐,侯爺是時常不回來的,一直在軍營裡,三小姐在此等了也是白等。”
寧雙雪聞言更生氣了,但也無可奈何,只能跺跺腳對身邊的綠果等人道:“走,我們去軍營。”
“主子不可,軍營重地是不準女子踏足的。”綠果嚇得臉色都白了。
“怕什麼,從前又不是沒有去過,你去傳信給你哥哥,咱們扮作小兵和他進去,讓他接應咱們,我就不信了,小小的田氏竟然敢在寧府裡稱王稱霸,我要告訴父親去,豈有此理。”寧雙雪被田氏吃了閉門羹後,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當然要去找寧振遠做主了。
綠果雖然覺得不妥,但是也不敢不聽主子吩咐,只能乖乖去了。
而田氏呢,待小姑子走了後,她竟然啐了一口道:“我呸……狐狸精,連自家哥哥都勾引,我若是再讓你踏足寧府一步,我就不是田柳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