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成親(三)

脫去寶珠的大紅如意雲紋繡花鳥嫁衣,她居然沒有醒。袁訓嘆道:“把你給賣了,看來你也不知道。”

寶珠眼眸閉着,只因讓挪動身子,黑長的眼睫微閃幾下,就再落回肌膚上。

袁訓又給寶珠去除煙雲蝴蝶的薄夾衣,見寶珠還在自己手上睡得香甜,袁訓又嘆氣:“我記得住不當醉貓,你怎麼就敢當睡貓?唉,你睡得這般的香,讓我不忍心下手,這可怎麼好?”

手上的人兒,雪白裡衣內露出淡粉色肚兜,處子幽香不住散放,勾得人綺思上來,卻又弄不醒她。

“唉……。睡了吧,難道明天早上你還不醒?”袁訓在寶珠面頰上狠親幾下,見親得那雪白麪頰面團般歪斜過去再回來,可這個人怎在夢中?

袁訓是真的沒轍了,自語道:“都說京裡的秋天冷,可和邊城比起來算暖和的,我是不怕。可你呢,打小兒長大的地方不是最冷的,再這麼脫下去把你晾着,明兒受風寒請醫生,別人還不把我笑話死。得了,我們先睡會兒。”

抖開紅綾被,把寶珠先蓋住,自己解了袍子在她身邊躺下來。

又有酒,又有紅燭帶喜在眉前晃,又邪火還在,可怎麼能睡得着?

袁訓一惱重新坐起,穿着雪白裡衣在地上走了幾步還是不解恨,一仰脖子,把桌子上茶水全喝了,喝完嘖嘴猶有不甘:“這茶怎麼不是涼的?”

又恍然大悟:“如今有了紅花這個丫頭,這茶她照看的不錯。可是,真可恨。你家姑娘睡得起不來,你家姑爺我今夜沒有涼水可過不去。”就往門那邊走:“我去廚房裡喝幾瓢涼水再回來睡。”

身後有嚶嚀一聲:“人家睡着了,不是就由着你……”這嗓音說來軟軟糯糯的,嬌羞俱在其中。

袁訓大喜回身:“寶珠!”

他忍不住地笑,見寶珠嬌嗔着,支肘半擡起身子,一彎雪臂在紅綾被上格外出色。袁訓喜歡得一大步跳回牀前:“好啊,你敢裝睡,你這個壞丫頭,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還敢弄鬼兒?”

“人家怕嘛,”寶珠不好意思地道:“人家想我睡了,就不用面對着你難爲情,”哪知道你是個君子?

袁訓猴急地就往牀上鑽,一隻腳才上牀,“咕……”一聲出來。寶珠小臉色更加的難堪,袁訓則大笑:“你到底是餓呢沒力氣招架我,還是怕?”

寶珠嘟嘴:“又餓又怕,”她手撫着小腹,悄聲商議:“可怎麼辦?一天都沒有多吃,就吃了也讓鬧的人嚇沒了,”她往被子裡縮縮,忽然笑了,從被子裡摸出一個圓滾滾的……幹龍眼,放到眼前笑嘻嘻的,剝開就往嘴裡塞。

袁訓長長嘆氣:“你到底有多想吃東西?”那對着一個龍眼的笑,滿足得人都伸不出祿山之爪。

寶珠享受的嚼着,猶在笑着:“要不是奶媽掃了牀,我現在倒還能是個半飽。”衛氏也是好心,想姑爺總要回來洞房,就把灑帳時落下的乾果等掃了一掃。

袁訓撫額頭:“你等着,我來找吃的。”回身往桌子几上看,還有幾個果子一盤瓜子等物。寶珠在後面咽口水:“不敢吃涼的,奶媽說今天不能吃。”

中秋以後夜裡涼,又是寶珠新洞房,衛氏自然多交待多叮嚀。

而寶珠呢,怕吃出一盤子果皮出來袁訓回來笑,在紅花睡着後,就滿牀找了乾果,乾果核兒小,往帕子裡包上,就無人能見到。

“嗯,你空着肚子,果子不吃的好。”這瓜子兒也不頂餓。袁訓就不再尋找,轉過身對住寶珠笑:“穿上衣服。”

寶珠愕然:“什麼?”

“穿上衣服,我帶你廚房裡去找吃的。”袁訓目不轉睛,決不迴避的盯住寶珠。那神色,賊眼溜溜,不懷好意,居心大大的叵測。

寶珠聽到給吃的,喜歡的就找外衣,外衣全在牀上,伸手就得,才把夾衣裳套半件,就又噘嘴了:“把身子轉過去。”

“什麼?”袁訓笑容可掬。

寶珠往被子裡縮縮,嘟高嘴兒:“人家要穿衣裳。”

“脫我都脫了,穿還避着我?”袁訓睜大眼,一眨也不眨的,口中道:“廚房裡有好些菜,太子府上幾大名廚全來了,你吃過川菜沒有?”

見表兇爲了輕薄人,竟然還有這種話,寶珠不依地道:“辣吧?”

“樟茶鴨子不辣的,好吃。”袁訓流口水模樣。再壞笑:“還不趕快穿起來?”而寶珠對着他炯炯的眸子,卻怎麼也不能把衣裳這麼穿上,快要哭出來:“你別看我。”

“還有南邊兒的好湯,那雞香的……”

寶珠淚眼汪汪狀:“你不轉身,幫我把帳子放下來可好?”袁訓就笑:“好。”等他往牀前走,寶珠才發現這樣懾人的勁兒更大,忙改口:“還是原地站着的好。”

人影子一閃,紅燭閃跳幾下,那人已一跳上牀,在身後放下帳簾子,還是兩隻笑眯眯的眼睛對準寶珠:“這下可以穿了吧,你不是怕我看,是怕我離得遠看是不是?”

寶珠氣呼呼:“不是。”又有了主意:“那你就看着吧,我在被子裡穿就好了。”被子騰空而去,落到袁訓手中。袁訓賊眼兮兮:“你穿吧,我給你張着被子。”把被子撐得大大的,一雙眼睛從被頭上面露出來,還是不離寶珠。

寶珠惱得自己背了身子穿衣裳,自然是便宜表兇看了個痛快。但看也看了,寶珠的羞澀就減去很多,又不認得家裡路,就沒有拒絕接下來表兇遞過來的手。

手才一搭上,兩個人甜甜蜜蜜地相互一笑,手挽着手打開房門,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前院子裡喝酒聲還有。

寶珠輕聲道:“廚房不在前邊嗎?”

袁訓皺眉:“在!家裡的廚房也在前面,爲操辦喜事新搭的廚房也在前面。去家裡的廚房也有吃的,做了沒用完的菜全送在那裡,也沒有廚子,不過離喝酒的人近,就擔心他們跑幾個過來扯我喝酒,把你看了就不好。”

“那你取來給我可好?”寶珠猶豫,很不捨與袁訓並肩而去的感覺。

袁訓眉頭更緊,有西風吹來,把他衣角掀起:“我想給你吃現熱的。”弄熱送來也是一樣的熱,可袁訓就是想把寶珠帶去吃。

他馬上有了主意,這新房本是他的房間重新佈置,他的衣裳都在這裡,就取了一件給寶珠披上,這纔出門往廚房去。

他們的猜測很快得到證實,沒走幾步,梁山小王爺醉醺醺的走出來:“姓袁的姓袁的,”袁訓把寶珠推到一旁樹後,上前道:“你就不能叫我名字?”

“我他孃的,我習慣這樣叫你,姓袁的,今天我來送禮,有三百兩銀子,你幫個忙,”梁山小王爺醉得沒看到寶珠。

袁訓耐心地道:“什麼事?”

“抓了我的兄弟,放出來吧。你大喜的日子,給他們沖沖喜,呃,不,他們給你沖沖喜,”

袁訓翻眼:“我好着呢,不用別人沖喜,他們要死了不成?等我沖喜?又不是我家長輩。”

寶珠在樹後笑得肩頭抖動。

“反正你說一句話,你幫不幫!你嫌銀子少?三百不成雙,我再加三百兩,給你銀票,你揣着拿着,你放我的人吧。”小王爺一貓腰,地上撿塊泥塊往袁訓手裡塞:“我輕易不給你送禮,就是你,總拉架來着我纔給你這臉面,你兜好了,丟了我可不再給你,”

袁訓把泥塊往他懷裡一塞:“還你,我不受賄。”

“咦,你還拿架了?我算過了,你不是官,給你錢不算受賄,喏喏拿着拿着,給你新媳婦兒買花戴。花!花,說到花,你沖喜,我唱曲子陪你,”

寶珠笑得吭吭的,用袁訓外衣掩住口。

聽小王爺果然唱起來:“京裡的花分四季,春季那個是迎春吶,夏季是荷花,秋季要吃桂花糕啊……。”

他不唱不要緊,這嗓子一亮,好似貓頭鷹夜驚,把別人全招了來。長陵侯世子帶着幾個人尋來:“哎哎,這曲子唱得不錯,走,把餘下的酒喝乾,”

袁訓也歪歪頭,快把這人弄走。

梁山小王爺手往懷裡一摸,再拿出來往袁訓手裡一塞:“我喝酒去,喝完了唱曲子給新媳婦聽,今天這酒,我一個人喝了五十兩銀子出去,爽快!再加上菜,我沒虧錢!”

他早就嚷着他今天沒虧錢,恨得太子黨們不把他灌到起不來都不解恨。幾個人把他一架,擡走了。

寶珠笑得哆嗦着回來,見袁訓攤開手掌,淡淡月光打在他手心上,這一回真的是銀子,兩個銀元寶,各五十兩,一共一百兩。

“這傢伙還真的帶着三百兩現銀子來的。”袁訓掂掂銀子,想小王爺懷中還鼓着,估計真的還有兩百兩不止。

寶珠就道:“還他吧,你不是不受賄。”

袁訓往懷裡一揣:“我不是還他了,這個,你當是銀子?我卻說他塞的是泥塊,這算什麼受賄!”帶着寶珠又往廚房去。

……

袁家的廚房裡寂靜無人,只有誘人的食物香味。寶珠在門外就大吞饞涎,隨着油燈打着,見一個長條桌子上雞鴨魚肉滿滿當當,寶珠瞅準一塊醉雞,下手就去掂。

“啪!”袁訓打開她手指:“坐等着吃熱的。”

寶珠吸着口水:“那要叫紅花兒來才行。”

“要她作什麼,看我弄給你。”袁訓握着火石等物,站到竈臺前面。

寶珠覺得新鮮,又看出這一頓不要她收拾,就獻個殷勤再說:“那我,我會打火。”沒燒過柴,燈總點過。

袁訓撇嘴:“你會打火?你還會拾柴吧?”

“這倒不會,”寶珠袖着手看着袁訓往竈下面放柴禾,把火生起來,好生敬佩:“你怎麼會這個?”

“爲……。”袁訓把“爲當兵去”的後面話收回,在火光中對着寶珠一笑:“爲着餵你這餓貓。”

火光映亮他的眉頭,而他的眉頭卻似映亮這方天地。

寶珠就乖乖不再插話,看着袁訓往大鍋裡放菜,先熱出來一盆雞湯。雞湯還沒有出鍋,寶珠早挑了個長勺子在手上,見湯沸騰,先就舀上來湊上去就是一口,燙得她眉毛攢到一起:“哎喲!”

“燙!”袁訓見到,也就出聲:“看把你餓的。”

寶珠沒功夫理他,吸溜吸溜吃了小半碗,見另一個菜又出鍋,是條紅燒魚,寶珠深吸一下鼻子,就陶然而樂:“我從沒有在廚房吃過飯,不過這味道真好。”

她吃了魚,又吃了熱糕,又吃了別的,無不大讚好吃。

“以後你就在廚房吃吧?”袁訓取笑。

寶珠希冀地道:“你給我弄嗎?”

袁訓撇嘴笑:“到時候再說吧。”很快,我在不在京裡都不知道。他一飛沖天的心,永遠都在。

竈下未滅的火光,和小小油燈光芒,把這一對人圈在中間。袁訓作爲新郎,也沒有好好的吃。他熱了幾個最好吃的,也吃起來。

看得出來寶珠雖似沒有飽,卻不肯再吃。飲食八分飽,很早就是古代富貴人家的養生之道。她見袁訓吃得汗出來,就坐在一旁爲他挑魚刺去雞骨,又羞羞答答地幫着吹熱湯。

那紅脣中每吹一次,湯上就有了一圈漣漪。寶珠就對着這漣漪,等它不再亂,又輕輕的吹上一下。

她的眉眼間,是想着心事。

“想什麼呢?”袁訓無意地在問。寶珠含笑,卻檀珠輕啓,不能出聲。羞怯怯地又笑了一下,似鼓起勇氣般,又縮了回去。

袁訓故意道:“別說你在想家?”

“不是,”寶珠雙手握住,抵在下頷上。這樣彷彿就有了力氣,寶珠輕聲道:“我想給你生孩子。”

四面一靜。

燭光微定。

就是西風也似停下來,好讓袁訓把這句話聽得清楚。

袁訓“吸溜呼嚕”,飛快把手中飯菜吃完。把碗筷隨便一丟,丟出“噹噹”幾聲,他看也不看,人衝過來,抱起寶珠就走。

“作什麼去?”寶珠本能的問道。耳邊傳來表兄低沉的嗓音:“咱們生孩子去。”寶珠騰的紅了臉,手本能的擡起,是想推開他。但聽到他的話後,寶珠慢慢的放下手,還沒有收回到身前,就想了想,怯怯地撫在他肩頭上。

西風在房外接住他們,悠然而緩地輕送,跟着他們回到那大紅燈籠大紅喜燭的新房。門隨即關上,把不識相的西風擋在門外。

只有房中燭火,還慢慢的搖曳着……。

……

“真是對不住,奶奶和爺還沒有喚人,”紅花結結巴巴,把這十幾個字說得卡了又卡,以她的小快舌頭來說,反而是件磨人的事。

在她旁邊站着衛氏,衛氏的臉紅得可以和洞房時的寶珠相比,但眸子中卻是喜悅的。

她喜悅什麼?

她喜悅着姑爺和姑娘情投意合,如果雙雙睡懶覺也叫情投意合的話……喂,奶媽,你這算是偏心自己姑娘吧?

欄杆外的槐樹影子已近中午,而新房門緊閉起來,任是衛氏和紅花一大早起來,已經在窗下門縫裡聽了又聽,小夫妻還是沒有一絲起來的動靜。

當忠婆又一次來打聽時,雖然她很客氣很和氣,可陪嫁過來的奶媽和紅花是一次又一次的難爲情。

自家的姑娘以往可是家裡頭一個請安的人,奶媽可以發誓姑娘從沒有起晚過。她話到嘴邊沒有發出來,是她再發得誓好,也抵不過此時的事實吧。

姑爺不起,姑娘你也不起?

幸好袁家沒親戚,家裡也再沒有別人,今天的窘迫不會讓別人知道。

對於她們的解釋和尷尬,忠婆還是笑着:“沒事兒,都累了,小爺身子骨壯都不起,何況是奶奶?”

這句解釋比沒解釋還要糟。

他倆新婚第二天雙雙賴牀……。

見忠婆問過就走,衛氏打心裡嘆氣,我的姑娘喲,打小兒把你奶這麼大,從懂事起,可從沒有容你睡過懶覺啊。

難道是從沒有睡過,所以全攢到今天大發作?

而紅花,又一次把耳朵貼到窗戶上,用心聽着裡面叫人。她算着日光影子挪動,心裡不住道:該起了,姑娘奶奶,又過了一刻鐘,您可以起來了……

房中小夫妻抱着睡得正香,寶珠眼簾下還有一滴乾了的淚痕。

而忠婆回去見袁母,是笑口常開,悄聲道:“還在睡呢。”袁母莞爾:“昨天是晚了。”忠婆嘴都快合不攏,呵呵道:“小爺半夜帶着奶奶去找吃的,我看過時辰,是四更二刻,沒叫我,我倒不好打攪的,我就睡了。算一算,就吃過了回去也就五更天,再圓過房,可不就六更天,”

古代一個更次是現在兩個小時。

忠婆這話敢情是把自家小爺當成午夜牛郎,圓過房,就一個時辰過去了。

“再歇着啊,可是得好好的睡才行。”忠婆繼續笑:“我給夫人端午飯來,再打發那一個奶媽和一個丫頭用飯。早起我就告訴過,不用守門外,指不定幾時起,她們不聽,一個幫我到廚房做飯,另一個就守着。再不然一個幫順伯去掃地,讓順伯給攆回來,這就兩個全在門外守着。不用守不用守,小爺餓了自然會叫人。小爺嗓子清亮,隔着院子叫我也聽見。我又不老,”忠婆嘮叨從來一大堆。

地上是蒲團,袁母手撫着一本書或是冊子,有笑容的她更顯清麗,和滿頭白髮極不相襯。她含笑點頭,等忠婆出去,就露出又愛又惜的神色,抱住手上的冊子,低聲喃喃:“你聽到了嗎?你的兒子身子骨兒多好,昨兒成親,今天早上就圓房了,睡到現在還不起來,你多多保佑新媳婦早有孩子,多生幾個吧。”

這種昨天成親,今早圓房的話,讓別人聽到可以是個大笑話。可袁母卻說得愛戀深重,又很是認真。

奶媽和紅花沒聽到忠婆和袁母的話,還是帶着焦急和不安的心情,一替一個的用午飯,而不用飯的人還巴巴的守在房門邊。

日頭一分一分的往西邊兒去,午時完全過去,才聽到裡面有點微動靜。紅花恨不能把脖子塞進房裡,這才聽到裡面有自家姑娘地語聲:“呀,天亮了,快起來,別誤了給母親請安。”她家的好姑爺,則懶懶哈欠着:“早晚了,你請晚上的安吧。”

“啊!”尖叫過後,寂靜重來。

寶珠跪坐綾被上,只着肚兜香肩和手臂全裸露在外也顧不得,她面如土色,甚至有些瑟縮,手指住帳外的沙漏:“那那,錯了吧?”

午時已過?

這怎麼可能!

一隻手臂過來把她扳倒,袁訓又閉上眼:“再陪我睡會兒,新婚不是嗎?你可知道有多少年我沒有睡過回籠覺,就是過年也早起,”

“做賊麼?”寶珠又像生自己氣,又像他的氣,又像生沙漏錯了的氣,就這麼着調侃他。

袁訓不睜眼也找到她面頰,狠親一口,親得寶珠吸氣:“我的娘啊,別咬我纔好。”袁訓嘻嘻:“練功!當賊?那時又不認得你,去哪裡當賊。”

他大有再大睡一回的意思,而寶珠卻急了。掙了幾掙,終沒有掙過他一雙鐵臂,沒能從他懷裡起來,但是大驚失色的推他:“好人,求你快起來,也放我起來。這秋天天越發的亮得晚,你看窗戶紙上一片白,可怎麼辦,我們起晚了,這半上午的纔起來,我可沒臉見人了。”

袁訓讓逗笑,慢慢睜開眼對着寶珠的焦急:“半上午?你沒看到沙漏嗎?”他歪着個頭去看,念出來給寶珠聽:“午時三刻,”

“啊!”寶珠又尖叫第二聲,讓這鐘點兒唬得原處呆着,大腦一片空白,怔忡的望向自家夫君。

“哈,你這表情真有趣,”袁訓在她鼻子上一擰,再笑着閉眼:“我都說了,請晚安吧,你又叫什麼,我這會子可算老實的。”

寶珠鼻子一抽,淚珠說來就來,枕邊有帕子,扯過來就抹淚水:“嗚,我可沒臉見人了,嗚,你叫我可怎麼出這個門,見家裡的人?”

袁訓啼笑皆非:“那我們蒙着臉出去?”

帶淚的帕子飛回來撣他一下,又繼續蓋在寶珠面上,後面是嗚嗚的哭聲:“我可怎麼辦?”

有這梨花帶雨的哭聲在耳邊,袁訓還是舒服的又睡了一下,極快的打了個盹兒,才香甜的打着哈欠坐起,手就來拖寶珠起來:“我們起來了,別哭了。”

適才要起來的是寶珠,此時怕起來見人的也是寶珠。寶珠往牀裡面縮一縮,繼續掉眼淚:“嗚,不,我不要起來,嗚,我不能見人了,”

當丈夫的也不勸,只問:“這紙筆全在哪裡?”

“嗚,你要紙筆做什麼?難道你想寫休書,你敢!”寶珠更加嗚嗚。再聽自己的夫君道:“我寫給母親,就寫母親大人容稟,今有你家媳婦寶珠爲貪睡懶眠一事,甚感無面目見人,因此不敢再出房門一步。無奈,我只能奉陪下去。但請母親一日三餐照管送來,以免兒子媳婦受苦。”

寶珠忍無可忍地放下面上帕子,漲紅臉辯解:“我怎麼貪睡,我怎麼懶眠,嗚,都是你不好,”那帕子又要往臉上蓋。

袁訓把帕子揪到手上,擠眉弄眼道:“你不是貪睡,你是貪歡。你放心,我們從此不出去了,就此在牀上不下去……”

話音還沒有落,寶珠七手八腳的起了來,沒幾下子,就把衣裳穿好。穿好後,才知道上當。噘着嘴坐在牀沿兒上,皺眉她的腰痠背也痛。

她的好夫君則是不慌不忙的起牀,邊尋衣裳邊自語:“這成了家,也沒人侍候?”寶珠覺得自己應該羞澀的,在她以前想過的新婚月子裡,全都是羞人答答的纔對。可聞言後,還是不能控制的白眼兒一下,才屏氣凝神,忍着痠痛爲袁訓取來鞋子。

袁訓竊笑低聲:“珠兒,我們真的要開門?”寶珠憋氣回答:“不然又怎麼樣?”總不能一輩子真的在房裡不出去。

她的好夫君壞笑一堆,學着寶珠剛纔的話:“嗚,我沒臉見人了,”寶珠才懊惱,房外衛氏和紅花早聽到,衛氏推紅花:“你說。”紅花推衛氏:“媽媽說。”

最後紅花沒贏,只能隔門道:“奶奶起來了嗎?熱水已打開了。”

寶珠頓時一臉的無地自容,而袁訓笑得肩頭抽動,他回了話:“就來。”紅花在門外鬆了口氣。鬆氣就鬆氣吧,她這一口氣鬆得太大聲,房裡寶珠聽得真真的,就更沮喪起來。

一定是家裡人說的有話,紅花纔有這樣的聲氣出來。

她繃緊了臉,心裡卻無處搔抓,想把房中先歸着一下,卻一扭頭見牀上狼藉一片,寶珠“格登”一下想到一件事,更羞得無處容身。

這牀上這麼的亂,而夫家的人還要來拆元紅……。寶珠可避到哪裡去纔好?寶珠木然原地,呆住了。

門,是袁訓開的。

門外如寶珠所想,家人們全進了來。好在能全進來的家人,也不過就三個。一個衛氏,一個紅花,還有一個是忠婆。

見寶珠淚痕猶在,面容憔悴。她正難過,總是憔悴點兒的。把個忠婆樂得眯起眼睛快沒有縫兒,端正請個安:“爺和奶奶大喜了。”就直奔牀前,衛氏和她一樣的過去,兩個人收拾過被子枕頭,就都眼睛一亮。

寶珠不敢回頭看,卻瞞不住不聽。

“恭喜媽媽,你拉扯奶奶一場,等有了小少爺,你就更有盼頭了。”這是忠婆說的客氣話。

衛氏則哭了,是回想到自己日夜陪伴,姑娘總算成人了。她泣道:“我那可憐早死的大奶奶,她要是在該有多好。”

寶珠都可以想像到這一對忠心的人,正對着元紅在說話。她莫明的,悲憤就上了來。丟死人了!

紅花請她去梳洗時,才解寶珠尷尬。而忠婆急着去報喜,衛氏急着去獻喜,兩人手腳奇快的換了牀褥,你讓我央的,都喜滋滋的去見袁母討賞錢。

房中空下來,寶珠纔不自覺的嘆氣:“唉……。”以她所聽所聞的來說,她只怕是最丟人的那個新娘,成親第二天請晚安。

……

九月初的一天午後,寶珠從房中走出,見院中紅葉如織,遍佈牆內,好似自己初去了蓋頭時,那晃眼的一片紅燭喜光。

她抿起嘴脣笑着,回想這半個月裡,直到這幾天,寶珠纔算完全的融入自己的新位置。

說起來,這全要怪那悲摧的洞房,那不肯出錯的沙漏,另外還有自己的好夫君。

沙漏啊,你就錯上一回又能如何?

也就不至於對婆婆的頭一回請安,生生的在下午過了午時又三刻。

說起來,這又全賴梳妝惹的禍,還有就是新媳婦慌亂到無處可彌補時,認爲打扮莊重些,是不是就能挽回幾分?

又梳了半天的頭。

好在,她的婆婆大人全無生氣模樣,反而讓寶珠早去休息。寶珠固執的不肯,一定要在婆婆身邊侍候,在袁訓當場笑場和袁母忠婆全勸說下,寶珠也沒有去廚房休息,轉而去了廚房站班兒,洗手做了晚飯,又忐忑怕不合袁母口味,一個人又擔心半天。

一連好幾天,袁訓找媳婦都得到廚房去找。就是去找了,寶珠也默然不肯回房。已經出了一次笑話,大白天的夫妻同往房中,不是又添笑話。

好在她這樣也並不得罪丈夫,袁訓美其名曰休假一月,其實新婚第二天的晚飯就不在家裡用,在寶珠廚房中戰戰兢兢時,院外有人高呼:“小袁,”袁訓上馬就走得人影不見,不到深夜不回來。

新婚的寶珠見到,不是虔誠信佛的人,也念了一句:“謝天謝地。”他要是不出門兒,準保又纏住寶珠不放。

袁訓不在家,寶珠倒能清白的表現一下,寶珠是個穩重人兒,決不是那纏着丈夫不放的人。

別人都不在意,就寶珠一個人在乎着。

就這樣過了幾天,寶珠才明白一件事。不是她的婆婆嫌她手藝不好,是她的婆婆打做姑娘起,就吃慣忠婆做的飯菜,在忠婆百般暗示下,寶珠總算領悟到這個家裡雖然使喚的人不多,也更是不用她日日煮飯,扮孝順好媳婦。

於是她成了忠婆打下手的,又輕閒許多。

輕閒下來後,寶珠就能發現更多。如這個家寬得如安家那樣大,卻只住這些人,是不怕賊的。

左邊,是五軍都督府中的前軍都督府;右邊,是御史臺。每夜必有幾撥值更的,又有侍候當值大人的人,除非那賊不長眼,才往這裡來。

寶珠有時候想,天知道這麼好的宅子,是怎麼弄到手的。

而又過了幾天,寶珠更爲詫異。袁家加上新添上的主僕三人,也不過主人三個,下人四個。但這偌大的院子,白天時就見寬闊,竟然無處不是潔淨的。

每天的水菜,有專人送來;每天的髒活累活,有人來做。來的時候寶珠還沒有起來,是紅花起早一回才見到。

吃不完的水菜,也有人搬走,免得腐爛在家。

每日衣裳,忠婆只洗袁母的貼身衣物,袁訓的衣物現在歸紅花和衛氏洗,但大衣裳髒得太多,或需要漿的,全有專人收走弄好送回。

衛氏和紅花都覺得輕鬆,只收拾寶珠和她們自己的衣物,又沒有多餘的差事,每天就盡情伴着寶珠做針線,在家裡走動。

這個家走一遍就全都清楚,整體的格局,是全院打開,並無很多的月洞門。一排房子,面對大的演武場,是袁訓小夫妻居住;後面花草包圍的地方,是袁母居住的一排房子,忠婆住在那裡。

紅葉悠悠的飄落時,更顯得這裡無瑕般的美。

主要是人少。

而主人呢,又都能穩住清靜,總不與紅葉爭風,任由它自生自落,飄落鋪上紅錦。

當婆婆的,每天坐在蒲團前思念丈夫,有時也誦經。忠婆按着鐘點兒給她送點心茶水,從來不錯。

她從不多話,更從沒有挑剔過寶珠。她的心思,全放在她早去了的丈夫身上。

順伯守門,無事練功,有一回石鎖舞得半天高,看得紅花直瞪眼。

而寶珠,早收拾出嫁妝中的布料,每天無事就在房中料理婆婆丈夫和自己的衣服,悶了就出房門看紅葉落花,又看丈夫的十八般兵器。

有時,也抽出時間爲掌珠添補嫁妝中的東西。做件衣裳,添個腰帶什麼的。

袁訓在家,自然是房中歡愛無邊。袁訓不在家,也是安寧又悠然。

每隔三天,鍾老實來見一回寶珠,寶珠就藉機向他請教許多,免得以後還了殿下鋪子裡生饑荒。

夜晚等夫君時,十有八九是醉着回來,餘下一兩回不醉的,也是眼睛讓風吹得亮亮的回來。他不回來時,寶珠晚上不做活,就撿他在架上的書看。

書架房中就有,房中甚至還有大書案。寶珠盡撿些深情詩詞來看,有好的,就等袁訓回來讓他也看,聽袁訓念給她聽,再夫妻進入恩愛模式。

在這樣的悠遊日子中,寶珠邊嘆成親竟然這樣的好,又邊期盼着掌珠的親事能同自己一樣的好。

紅花抱着包袱出來:“奶奶,我們可以走了。”寶珠嫣然同她走下臺階,穿過大大的演武場,婚宴那天就擺在這裡,才能坐得下許多的人。

大門早開,順伯彎腰守着:“夫人讓我送奶奶歸寧。”

掌珠下個月成親,寶珠先問過袁訓,得到袁訓的百分百首肯和鼓勵,才婆母面前請示了,隔上幾天就回去看看。

但總驚動順伯,寶珠內心不安,她輕咬住脣:“母親許我晚飯後再回,您跟着我走,這家裡可就沒有看門的。要來個人叫門可怎麼好?”

順伯不當一回事兒:“小爺不會早回來,別人誰來無人開門,他不會明天再來。”還是跟着寶珠出去,站到外面掏出一把鎖,把門不客氣從外面鎖上。

哪有什麼閒人會來,宮裡娘娘打發人來看視,是幾天一來都形成定例。這附近還臨到太子府上後門,此時又不收髒衣裳,又不用送水菜,不會來人。

順伯心裡最清楚。

門外有輛車,是袁家自己的。每回寶珠出門,就是順伯把車備下,然後趕着車走。衛氏早在車裡等候,接寶珠上車,紅花也坐上,主僕四人往安家來。

掌珠正在房中寫着什麼,見寶珠又來,和母親一起感動。邵氏忙親自洗手去泡茶,而寶珠呢,接過紅花帶着的包袱,送到掌珠面前,點給她聽:“衣裳一套,腰帶兩條,配你那件桃花兒紅色宮緞面衣裳,又奶媽這幾天裡,又納了兩個好鞋底子,把鞋面兒上上就行。”

古代的嫁妝、親事中,有一條講究是,衣箱裡要插不下去手。真有女眷無聊,沒事會往新人衣箱裡插下手試試。

這些衣裳雖然不是掌珠就等着穿的,但每多出一件,就是掌珠多一分體面。

掌珠感動接過,道聲謝後也不用點,寶珠送的還用點嗎?候着母親來送茶,交給母親收好。邵氏千謝萬謝,說不得又是幾點淚水下來,就招呼衛氏和紅花去喝茶。

只餘下姐妹房中對坐,掌珠因親事近了,又見寶珠氣色越發的好,心頭一動,低低地問:“成親好嗎?”

關於這件事體,她雖滿腔壯志,可也是個懵懂。

再看寶珠,人還沒有回答,那面龐就先明珠出匣似的明亮起來……

第447章 ,柳雲若大罵袁家第259章 ,關安的來歷第301章 ,官油子主持和解第382章 ,誰是螳螂誰是黃雀第614章 ,教訓江強第641章 ,人人有份兒第816章 ,往北往北第171章 ,親事的原因第320章 ,重重有喜第606章 ,天豹歸來第610章 ,尋找元皓小王爺動向的韓正經第692章 ,銀魚到宮中第39章 ,失態第816章 ,往北往北第136章 ,故人全來第829章 ,你誹謗不起第378章 ,張大學士的錯誤第566章 ,黃躍的心思第414章 ,別樣壽桃第154章 ,出力的玉珠討銀子第325章 ,能見加壽小姑娘第276章 ,吉瑞和妖法第699章 ,幫人的事情總在意料中。第742章 ,大打出手第602章 ,小女婿之爭第172章 ,一家人見面第297章 ,當街搶衣第824章 ,皇帝父子對決第486章 ,太子皇后怒風波第518章 ,大家好論第806章 ,皇太孫第841章 ,原來如此第630章 ,好孩子會師第844章 ,金殿論罪名第151章 ,傾家而出去相看第115章 ,想通第277章 ,加壽發飈第791章 ,歐陽容駕鶴第571章 ,害人之心不可有第709章 ,九千九的馬屁精第541章 ,豁達大度原來是這樣用的第213章 ,諒解第721章 ,縣主喜歡的,本王亦喜歡第212章 ,郡王妃的認可第467章 ,我定親了第64章 ,善這個字第660章 ,二殿下相見第450章 ,袁訓給姐丈和親家出的主意第628章 ,好孩子出京第278章 ,確是男胎第321章 ,難以選擇,又必須選擇第269章 ,袁大會袁二第190章 ,寶珠到此刻字第447章 ,柳雲若大罵袁家第771章 ,一對大學士過招第133章 ,成親(三)第276章 ,吉瑞和妖法第145章 ,我們家不納妾!第618章 ,大家臭哄哄第182章 ,理解第807章 ,胖兄弟再次從軍去第326章 ,送女眷們返京第817章 ,冰火兩重天第488章 ,蕭戰來幫忙(二)第769章 ,胖孩子搶親第374章 ,喬遷新府第第793章 ,蕭戰正名第20章 ,非議第367章 ,加壽請客不要錢第55章 ,求救第547章 ,太后孃家沒有好人第756章 ,加喜生日第779章 ,過年錢第464章 ,皇后又中招第699章 ,幫人的事情總在意料中。第134章 ,動心第35章 ,誇獎第138章 ,新人厲害第611章 ,正經離京第250章 ,加壽討錢第679章 ,尋訪故人的鎮南老王第777章 ,慈悲通靈第241章 ,清算國公府第462章 ,梁山老王暫勝一籌第208章 ,掛念寶珠的親人第677章 ,齊王殿下做生意第507章 ,袁二重出宅門第233章 ,姑母多情意第117章 ,難比?第789章 ,母女同喜第199章 ,第335章 ,我的地盤不許撒野第671章 ,加喜抓週第673章 ,齊王和太子的商議第124章 ,當初,沒看出來?第682章 ,正宗袁二到揚州第668章 ,佳祿小夫妻相見第104章 ,吐露第263章 ,龍五的敲打第768章 ,老太太亂點鴛鴦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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