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林中走出一個身裹黑袍的人,其後隨着兩隻血梟,很多殭屍。他是鄂日渾,笑得兩條掃帚眉直抖的鱷魚精鄂日渾。
胡仙仙眉心擰緊,目光驚疑地看向列御風。
列御風低嘆:“鄂日渾根本沒有和宮倩兒鬧僵,我們探來的是假消息。”
鄂日渾向宮絕行了一個單膝跪下,左手撫在胸口的奇特禮節後,宮絕雙手扶起他。
宮絕伸出雙手之時,胡仙仙才注意到他手指修長,肌膚白皙。她驚訝細打量他,宮絕竟然由骷髏一般的人,變爲英俊狄人。
狄人本來就比中原人高大膚白,宮絕更是身形高大健碩,皮膚白淨。
胡仙仙和列御風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宮絕也不急着與他們打鬥。
鄂日渾面有慚色地對宮絕說:“陛下,我未能保護好太女殿下,請責罰。”
宮絕朗聲笑起來,雙臂彎撐之間就甩脫黑斗篷。他內裡穿着白衣黑褲,沒了黑斗篷遮蓋,他少了幾分詭異陰險氣質。乍一看,他就是個狄人貴族公爵。
“本王已練成掠靈大法,只要本王的靈魂得到足夠多的滋養,就再也無懼陽光。本王可以不生不死,又可以在陽光下行走,就是永恆的統治者,還要儲君做什麼?”宮絕會說中原話,只是略帶生硬嗡音。
胡仙仙聽得很難受,不是因他的語音,是因他根本沒爲宮倩兒之死傷心。宮倩兒處心積慮多年,那般對待自己丈夫,可她最後得到了什麼呢?
以宮絕如今實力,不會給胡仙仙他們傷感的時間,他直直走到列御風面前,滿臉帶着揚眉吐氣的快意笑容。
“你瞧這是什麼?你們當年用本王的寶物來鎮壓本王,可曾想過是本王的東西,終究會回到本王手中!哼,在你們一心對付倩兒的時候,鄂大師就拿回了這‘六芒星魂’!”
宮絕的手輕抖一下,一條項鍊垂到列御風面前。這項鍊與列御風給胡仙仙所看的那條一模一樣,但她只看一眼就確定宮絕所持這條項鍊纔是正品。
同樣的項鍊,仿造品似乎還要華貴鮮亮些,卻沒有正品的那種神秘滄桑氣息。最大的不同是,正品“六芒星魂”中心那個六角形有若隱若現的血光閃動。
列御風面色平靜,低聲說:“跟你們比陰謀詭計,寡人的確太嫩。沒有查清楚鄂日渾和宮倩兒是分是合,就冒然採取行動,更是寡人的決策失誤。”
宮絕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列御風,大聲說:“青丘國的人,你們聽到了嗎?你們國主自己說他不配當國主!哈哈,你這麼容易就要答應讓位給本王?”
列御風淡淡掃視衆人,再朝胡仙仙擡擡右手。
胡仙仙低喝一聲,彩鵲暴起直衝入雲。宮絕未及轉念,慧心玉劍飛快刺向他心臟,只因太快,劍光帶起流星般的彗光。
就在劍尖抵上宮絕肌膚之時,他心口處爆出團與六芒星圖案相同的白光,劍尖不得刺入。
宮絕肆意邪笑,雙手抓向胡仙仙頸竇處。她見過一名守陣高手被他一抓就死,自是早有防備。
在他伸臂之時,彩鵲狠衝下來,利爪撕扯向他手臂。在他手臂微側之時,胡仙仙躍上彩鵲的背,飛昇高空。
宮絕氣惱跺腳,一跺就躍起十數丈高。在他躍身之時,列御風御使一元渾真簪,劃出熒光纏繞向他雙腿。
宮絕在半空中的身形稍滯,胡仙仙就回身抽 出紅雪拂塵,直撣宮絕腰 部。
宮絕雙手翻飛結印,一個接一個六芒星光團從他體內蹦出,阻住紅雪拂塵撣擊。
胡仙仙和列御風合力戰宮絕,青丘國中其他高手就迎戰那些殭屍。
整個場面血腥又混亂,只有鄂日渾很悠閒似的嚷着。
“列御風,主動讓位吧。只要你主動讓位,陛下可以饒你不死。”
胡仙仙靈力難續,不耐久戰,本來就有些煩躁的心讓他聒噪得更心煩。
鄂日渾巴不得他們心煩,不停說:“列御風,只要你能給陛下提供足夠純淨,足夠強大的靈力之源,你還是會有好日子過的。”
“哈哈!列御風,你知道靈力之源是什麼嗎?就是活生生,鮮嫩嫩的生命啊。”
“列御風,認輸吧。你看你,那麼俊美的人戰鬥得渾身都是灰土,何苦呢?你那師妹是有肺病吧?氣都喘不過來了,還硬撐什麼?”
鄂日渾的一句句挖苦諷刺之語扎着胡仙仙的心,可她此刻真沒能耐勝過宮絕。
列御風更是心如刀扎,他不僅要苦戰宮絕,還要看着一個個青丘國戰士被殭屍抓咬啃噬。
就在胡仙仙真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地面上響起一聲嬌叱:“護駕殺敵,保我青丘!”
來者是尚蔚然,她一身黃衣,身披金甲,頭上沒有戴屬於王后規制的鳳冠,只以小巧金冠綰住髮髻。
尚蔚然帶來很多精銳士兵,還有幾十個蠻女。這些蠻女在殭屍羣中如蝶穿花,放出很多小甲蟲。
小甲蟲鑽入殭屍耳朵眼後,很多殭屍都倒地不動。
鄂日渾不再得意嘲諷他們,手忙腳亂地應對尚蔚然。宮絕見鄂日渾受擊,也不像先前那般沉着,好幾次都想直接脫 出戰團。
胡仙仙和列御風豈會放他,兩人進攻之勢更猛,劍光熒光連成密不透風的攻擊網。
鄂日渾吹起哨子,那些倒地的殭屍又歪歪倒倒地慢慢站起來。不少士兵被抓撕而亡,本是包圍着他們的士兵,豁開幾個口子。
鄂日渾扳回上風,再次口出譏諷之言:“尚蔚然,你一次次的幫列御風,可他根本就不領你的情,你還幫他幹什麼?”
“國事家事,以國爲先,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尚蔚然讓那些蠻女再以小甲蟲襲擊殭屍,自己摸出個小竹筒朝鄂日渾奔去。
小竹筒中飛出一隻天牛,這天牛生得威風凜凜,兩條黑亮觸角就和大將軍頭盔上的翎子一般。
天牛飛撲鄂日渾面部,他就無暇吹哨,又有很多殭屍倒地。鄂日渾氣哼哼地掣出剪形雙刀削夾天牛,這天牛飛繞扭舞只在他面前一點點,他就是傷不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