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心中一緊,用足力氣去推門,可是石門太過厚重,根本推不動。眼看着那些看守快要追上來,胡仙仙急得亂拍石門。
程浩風拉住她:“別浪費力氣,留着對付追兵。”
說着他拉胡仙仙與自己並肩站着,又轉頭對杜婉芷他們說:“你們仔細看看周圍有沒有開啓這個門的機關。”
胡仙仙咬緊牙,看向那烏泱泱跑來的追兵,心說:來啊,姑奶奶可不怕殺人也不怕死。能與他並肩作戰,我死而無憾!
追兵到來,胡仙仙又以“必殺訣”直取他們性命。而程浩風從看守手中奪過一把刀,全憑本身的靈活和力氣在一招一式的與他們打鬥。
胡仙仙見程浩風漸漸有些體力不支,一個用金鉤的人已瞅準程浩風反應變慢,要襲他右腿。胡仙仙趕緊御使慧心玉劍擋開金鉤,程浩風得以避開。
可這樣一來,與敵短兵相接的胡仙仙就沒法護住自己,險些被一把鬼頭刀砍到。好在慧心玉劍可以劍隨心動,那把鬼頭刀的主人即將砍到胡仙仙的時候,他自己先被慧心玉劍所殺。
一番苦戰之後,看守們死了大半,剩下的都跑到洞窟深處不敢再出來。見生死危機暫時已解,程浩風搖晃幾下後癱坐在地上。
胡仙仙喘着氣笑道:“誰讓你對那些人手下留情?這會兒把自己累趴了吧?”
程浩風靠在牆上歇了一會兒才哭笑不得的解釋:“不是我要手下留情,是我沒了靈氣,無法用法術就難以一擊斃命。我當年嫌武術粗魯,就只學了入門的太極劍法,這套劍法健身還行,殺敵就不夠利落。唉,可惜我只會這套劍法。當年如果學了‘玄微劍法’,就算沒有靈氣,也可以凌厲的殺敵。"
胡仙仙笑望向他:“原來你是個挺有趣的人,嫌武術粗魯……你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
程浩風臉上顯出茫然神色,喃喃道:“裝的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有趣嗎?以前七師妹也說,和我在一起就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她說我是個很有趣的人……”
胡仙仙正要接話,突然傳來一陣大笑聲:“哈哈……有趣的人!果然呢,我悶了這麼多年,就覺得這幾天最有趣。”
這聲音在岔洞繁多的洞窟裡迴盪,聽上去讓人的心都似乎在跟着這聲音顫抖。
胡仙仙警覺地握緊慧心玉劍,“鄂日渾,你怎麼這會兒纔出現?”
鄂日渾仍是一襲黑袍,他緩緩走來,別有意味地笑答:“我若是出現得太早,就不會如此有趣。”
胡仙仙知道鄂日渾困住他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她不認爲她父親和杜婉芷的猜測是對的,因爲他們對政局的影響力並不大。
但胡仙仙也不想問鄂日渾,她沒有耐心再耗下去,也認爲是否清楚對手目的並不重要。胡仙仙只想從這洞窟出去,清楚自己的目的就行了,何必揣摩對手的心思?
胡仙仙的心中想了很多,而別人所見只是她一揚眉就御使慧心玉劍向鄂日渾進行攻擊。
鄂日渾一直玩味地笑着,面對突然飛來的慧心玉劍他面色一暗,慌亂的從袖中御出雙刀夾住慧心玉劍。
他的雙刀呈鐮形,雙刀相合正好是把剪刀的樣式。也虧得他的法器是這種奇異樣式,才得以夾住慧心玉劍,護住自己。若是單刀單劍,縱使他能擋得住胡仙仙這一擊,也會被慧心玉劍裹挾的靈氣震傷心脈。
即便如此,他也被震得倒退三步。
胡仙仙趁他站立未穩,上前一步,御使慧心玉劍從刀尖處飛出,斜起而上刺向他眼睛。
鄂日渾這次沒有慌亂招架,他左刀去擋劍,右刀劈向胡仙仙的肩膀。
胡仙仙雙目死死的盯着鄂日渾的眼睛,在慧心玉劍被刀擋回後,她又一次御劍朝鄂日渾的眼睛刺去。
鄂日渾冷冷一笑,他沒有再去擋劍,而是右刀將勁道虛壓,左刀直取胡仙仙的腹部。
因右刀的勁力已虛,胡仙仙的肩只是被劃破一道淺淺血口,但砍向腹部的那一刀卻可能將她攔腰斬斷!
胡仙仙已顧不得自救了,她一心要刺瞎鄂日渾雙眼。這樣的話,死了也不會太虧。
一瞬之後,胡仙仙沒死,鄂日渾的眼睛也沒瞎。
胡仙仙看着眼前的一切,滿腔的鬱悶憤懣都化作了感動心疼。
程浩風的刀已斷,這把看守用的普通鋼刀被鄂日渾的刀砍斷,連帶程浩風的右手虎口也被震裂滴血。
鄂日渾因程浩風的猛然出現而收不住勢,沒砍着胡仙仙,但也因此偏離慧心玉劍刺來的方向,保住眼睛。慧心玉劍擦着他的頭皮飛過,沒入石壁。
鄂日渾收了刀,退後幾步怒聲道:“小丫頭,你太放肆!要不是我有不得已的原因,你以爲我殺不了你?”
胡仙仙召回慧心玉劍,回嗆他:“你們何必對我手下留情?我可是個心狠手辣,愛偷襲的人,佘日茫不就死在我手上?”
鄂日渾撫一下自己的刀,語帶傲意:“你以爲我是那條窩囊的小蛇?我也不會像墨師叔那樣聽師父的話,留你的小命。哼哼,必要的時候,我寧願受師父的懲罰,也要取你的命。”
他嘰哩咕嚕說了一大串,胡仙仙也沒懂他說什麼。他師父不就是臧玄蛟嗎?臧玄蛟早就死了,就算傳言他會復活,但還沒復活吧?怎麼可能吩咐他們不殺自己?這肯定是鄂日渾殺不了自己就找的藉口。
她才懶得理他,她撕下衣服上的布片給程浩風裹裂開的虎口,看着那裂口就跟自己的心上有個裂口一般。
程浩風扯過布條自己裹起來,他邊裹邊對鄂日渾說:“她相信你敢殺她,剛纔若不是我,你已經殺了她。"
他頓了一頓,又看一眼胡仙仙:"只不過,你是被她搶先出手的做法給逼急了,你其實明白殺了她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
鄂日渾摸了摸被慧心玉劍擦破的頭皮:“對,我一冷靜下來就不想殺她了。真的,殺了她得不到任何好處。”
胡仙仙因程浩風不肯讓她幫着裹傷口,心底泛起的一絲柔情也變成心灰意冷。她覺得自己終究不是白迴風,他可以出於道義捨命相救,卻不會與她親近。
她看看因驚嚇而靠在角落擠在一起的父親和杜婉芷,泥蛋,想着不能因自己連累他們。
胡仙仙對鄂日渾說:“你殺了我沒什麼用,那扣留着我應該是有用的吧?你和那個莫名其妙就邀請我們上京面聖的段天妃,是不是暗地裡有爭鬥?你還不想挑明跟她鬥,我們因救人誤入你的地盤,倒正好給了你暗裡將她一軍的機會。"
鄂日渾的眼睛微眯了眯,緩聲說:“你說對了一半兒,我扣留你還有你想不到的更大用處。”
胡仙仙昂然說:"既然是主要想扣留我,那你放了他們幾個,我留下。”
“噢?”鄂日渾似乎對她的提議很感興趣,“你自己主動留下?”
胡仙仙朝鄂日渾走去,程浩風拉住她:“你不能留下,這是他們的圈套。”
胡仙仙拂開程浩風的手:“還有其他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