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廖庸心疼的都快要瘋掉了,“傷到哪裡了?哪裡最疼?”
賀萱看着廖庸的樣子,竟然“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她搖搖頭,說道:“放心,沒有大礙,都是皮外傷。比起這個,現在更讓人擔心的,是外面的事情……”
廖庸見賀萱的樣子,並不像是強撐着,也點了點頭,心裡暗暗的說道:還好。
賀萱衝着廖庸點了點頭,然後與他一起來到了皇上的身邊兒。
“皇上……請皇上移駕室內。這樣,也方便臣保持您。這院子裡,實在是讓臣有些無法應付。”賀萱說道。
皇上也被剛纔的一幕震撼住了,他看着賀萱點了點頭。
並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想再讓賀萱爲難了!剛剛離開時,還是好好的一個人,轉眼間,就已經變成了血葫蘆一樣的回來。若是自己再像剛纔那樣的任性執拗,只怕不用等對方真的攻入,自己就已經把自己手上這些可用之人給消磨盡了。
皇上走在前面,左俊忠悄聲的問賀萱道:“有幾分把握?”
賀萱搖了搖頭。
其實左俊忠也明白,自己這一行人,已經被死死的困在這院中了,就算外面的人什麼也不做,不消幾日,這院子裡的人就得活活渴死,餓死!
“現在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子卿了。”廖庸低聲的嘆道,然後衝着賀萱笑了笑,說道,“我現在真是很想他!等他回來,一定得抱着他,好好的親上幾口。”
聽了這話,賀萱捂着嘴笑了起來,不只是她,就連旁邊的文溪和廖庚也笑了出來。左俊忠雖然覺得這話有些胡鬧,可是在眼下,廖庸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幾個年輕人還能笑得出來,至少還是讓他覺得有些欣慰的。
一位護衛解下了自己的披風,給賀萱披在身後,目送着衆人進了屋,賀萱這才把目光收回過來,專注到了門口。
可是,讓賀萱奇怪的是,並沒有官兵攻進來,難道,他們是想把自己這些人圍死在這裡麼?
“賀大人……”正在賀萱琢磨着的時候,只見一個侍衛滿臉喜氣的跑了過來。
“怎麼了?”賀萱急急的問道。
“外面來了人馬,和守在外面的官兵打起來了?”侍衛報道。
“哦?”聽了這話,賀萱的心裡也是一陣的狂喜,“看到侯爺了麼?”
護衛搖了搖頭,說道:“候爺卻是沒見到呢!”
“再去看着。”
賀萱打發走了護衛,心裡疑惑着,難道不是左良麼?若不是他,還會有誰過來幫着自己這些人呢?若是左良,現在他的人在哪裡呢?
“賀大人!”
這時候,又有人向賀萱跑了過來,不過這一次的方向不同,是從後門方向過來的。
“說。”
“候爺回來了!”
聽到了這句話,賀萱的心終於託了底!她剛剛強打着的精神也一下子鬆懈了下來,人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大人,您沒事兒吧?”護衛問道。
賀萱搖了搖頭,衝着護衛笑着說道:“沒事。進去回皇上一聲吧。也讓他們安心。”
“是。”
護衛進屋不多時,廖庸和廖庚還有文溪就衝了出來。
“子卿回來了?人在哪兒呢?”文溪看着賀萱問道。
賀萱一笑,答道:“你這可就問錯人了。剛纔那護衛告訴我的。既然他是從後門來報的,想來子卿現在應該在後門吧。”
“我去看他。”
文溪說着就要往後門跑,卻被坐在地上的賀萱伸出一隻手給拉住了衣襟。
“幹嘛拉着我?”文溪有些不悅的說道。
“你去了,他會分心的。”沒等賀萱答話,廖庸說道。
聽了這句話,文溪才恍然明白過來,是這樣的,若是自己一出現,特別是被敵人發現的話,自己豈不成了對方要挾左良的把柄了。
廖庸見文溪不再胡鬧了,把賀萱扶了起來,可是他的手才一碰到賀萱的背,剛剛還幹着的披風頓時紅了一片。
“你這後背還在出血呢!”廖庚也看到了,焦急的說道。
“沒事兒……現在也沒辦法去治……”賀萱的緊張勁兒過了,疼痛的感覺也開始慢慢的擴散開來。
“既然子卿已經回來了,你就回去歇歇吧。”廖庸柔聲說道。
賀萱輕咳了幾聲,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行。外面是個什麼情況我們還不知道,雖然有護衛們守着,可是,我不放心……”
“皇上有那麼多人護着,不差你一個……”
文溪有些生氣的說道,這個賀萱怎麼就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我知道。他們的職責所在,是保護皇上的安危,可是你們呢?”賀萱把聲音壓的極低,“我得護着你們才行!你們現在這樣不管不顧的就離開屋子,讓我很爲難的……”
“你……”文溪咬了咬嘴脣,一跺腳,扭身兒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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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把她氣的!”廖庸笑嘻嘻的說道。
“我哪有?”
“哥,我們也進去吧。無憂,你也進屋吧。外面交給侍衛們看着,若是有了什麼動靜,你再出來也不遲。進屋去,好歹也能歇歇。”
聽了廖庚的話,廖庸點了點頭,他看了看賀萱,賀萱想了想,也點頭同意了。
進到屋裡,皇上看到臉色越發慘白的賀萱,不無心疼的說道:“可疼的厲害了?”
賀萱見皇上問起,對着皇上一施禮,然後答道:“回皇上的話,還好。支持得住。”
“不管怎麼樣,先把血止一止吧。富海,你去,幫賀萱……”
皇上的話一出口,賀萱剛剛纔鬆弛下來的神經一下子又繃緊了。
完了,自己怎麼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她看了看屋子裡的其他人,自然,他們的表情與自己也差不到哪裡去!因爲所有人的精神都全力集中在保持皇上的這一點上,卻讓大家都忘記了,賀萱的身份皇上還不知道的這件事……
富海應了聲,走到賀萱的身邊兒,說道:“賀大人,您這後背都透了。快隨雜家來吧。”
“不敢勞公公費心……”賀萱忙說道。
“還是我去吧。我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文溪急急的插嘴道。
“別胡鬧,”文溪的話才一出口,就聽皇上說道,“一個女子,怎麼可以隨便接觸其他男子的身體。”
“皇上,實在不有勞富公公的大駕,不如這樣吧,我家的幾個小奴手腳也算是麻利,讓他們去吧。”廖庸急中生智的想到了這麼一句,“而且,有公公在這裡照應着,我們也安心。”
看着他們如此的推阻,皇上與富海也只當是他們不敢持寵生驕,怕以後落了人的話柄,便也沒再勉強,只是吩咐道:“那你去把從宮裡帶出來的最好的藥拿過來,給無憂送過去。”
“是。”富海應了聲,賀萱也謝過恩後,這才退了出去。
廖庸叫來了雨墨雨青和巧智。然後低聲對着梧桐和雨青吩咐了幾句,然後又對着雨墨和巧智說了幾句,這才又轉身回了屋子裡。
富海送藥離開之後,賀萱這纔在屋裡脫下了衣服,連同裹胸一起,所有的衣物都被血染的通紅。雖然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內臟,可是,這箭箭也差不多能入肉有半寸左右。
因爲以前也聽文溪說起過,所以梧桐也沒有太多驚訝,急急的幫賀萱用溫水擦洗着傷口,然後把藥塗在上面……
這邊才弄了一半兒,忽然聽到外面傳過雨墨的聲音:“喲,富公公,您這是……”
“皇上說了,剛纔想起來,還有口服的丸藥,一定要讓雜家給送過來……”
“賀大人裡面正塗着藥呢吧!”巧智說道。
他們兩個人只被廖庸吩咐着,守在外面,來人了提醒一下,可是其他的吩咐卻並沒有!所以,雖然對裡面進行了提醒,但卻在同時把大門也打開了……
賀萱她們幾個人聽到外面的聲音,匆忙的想把衣服披好,可是,還沒等準備的如何,富海已經走了進來。賀萱只是匆匆的披了件衣服罷了。
“藥糊的怎麼樣了?”富海問道。
雨青此時的心裡非常的緊張,根本就沒有辦法回話了,倒是梧桐鎮定些,她笑了笑,說道:“回公公的話,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就需要包紮一下了。”
“哦?讓雜家看看?”
富海說着,就準備過去看,卻見賀萱慌忙的站了起來。
“公公,下官陋體,不敢入您的眼……”
“賀大人也不必過謙了,雜家這也是奉了皇上的口諭來的……”
“這……公公只需要告知皇上,下官已經無礙就好了。”
“賀大人,您還是讓雜家看一眼吧,不然,雜家也不能回皇上的話啊。”
話已經說到此,再堅持下去,已經是沒有任何的意義了,賀萱嘆了口氣,對雨青說道:“去把門關好。你們兩個也出去吧。”
雨青和梧桐互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離開了內屋。
等他們都離開之後,賀萱雙膝跪在富海面前。
“賀大人,您這是……”富海極爲不解的問道。
賀萱什麼都沒有解釋,只是默默的轉過身,輕輕的放開背後的衣服……
富海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只是注意着傷口的樣子,見已經不再出血了,心裡也安下了不少,可是,當他注意到其他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就變的沒有絲毫的血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