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鵬還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打散了一對交頸鴛鴦,還在外面喜滋滋的等着覃初柳的吩咐。
覃初柳從賀拔瑾瑜的腿上爬下來,掀開車簾子,“蔣大鵬,你上來吧。”
覃初柳剛剛被賀拔瑾瑜蹂躪過的紅脣更加的紅潤有光澤,一張俏臉也滿是紅霞。她這個樣子在初秋雨後初晴的陽光的映襯下更顯嬌豔欲滴,平白多出一抹春|色來。
康平看的分明,心道這事兒要是讓他們家二公子知道了,不得氣吐血。
蔣大鵬只顧高興了,根本沒有多想,直到他爬上馬車,看到裡面一臉冰霜的賀拔瑾瑜才後知後覺的覺出不對。
“嘿嘿,嘿嘿,覃姑娘我看我還是在坐自己的馬車吧”,蔣大鵬乾笑兩聲,就要下車。
“不必,我能在這裡待的時候有限,關城門前一定要回城,你在這兒還能多說幾句話。”覃初柳阻斷蔣大鵬,指了指自己的對面,讓蔣大鵬坐。
想了想,蔣大鵬也挺惦念覃初柳的,便沒有推辭坐了下來。
賀拔瑾瑜知道覃初柳有正經事要談,便也儘量收斂自己渾身迫人的氣勢,安安靜靜地坐着,隻手很是自然地握住覃初柳的小手,無聊的把玩。
蔣大鵬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往兩個人交纏的手上跑,心思也有些飄忽。
“蔣大鵬,你聽到我說話沒有?”覃初柳與蔣大鵬說了好幾句話,他都沒有迴應,她便提高了音量喊他。
“啊?啊!聽到了,聽到了,覃姑娘剛纔說的什麼?”蔣大鵬憨憨地問道。
覃初柳無語,聽到了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說我五日後就要回家,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來京城,你若是有什麼事,記得派人知會我一聲。”覃初柳無奈地重複了一遍。
“這麼快就走。不是要明年春纔出嫁嗎,怎地這麼早就走?”蔣大鵬驚訝地拔高了聲量,和當年那個在太平鎮惹是生非的地痞一模一樣。
覃初柳簡單地給他解釋了一下,蔣大鵬的目光往賀拔瑾瑜的臉上掃了一眼。見他的眼睛全數落在覃初柳的小手上,根本沒注意到他。
於是蔣大鵬壯着膽子往覃初柳身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說道,“覃姑娘,我還想給你添妝呢,你這麼急着走,我可籌不到多少好東西啊。”
“不用你破費,你有這個心思還不如給自己張羅一房媳婦呢。我的嫁妝禮部會按定製準備,不需要操心。”覃初柳含笑看着蔣大鵬,這人雖然做過壞事。本性其實很好,越和他相處就越會有這樣的認知。
他們又說了幾句話便到了莊子,還是以前她住的院子,應該是一直有人打理,很乾淨。
蔣大鵬親自吩咐廚房去準備覃初柳喜歡吃的菜。又叫人泡了好茶,這才坐下與她繼續說話。
“覃姑娘,聽說寧遠侯府出了事,這邊上就是寧遠侯府一個遠親的莊子,怕被牽連要搬走呢。我尋思這是個好機會,不若咱們把莊子買下來。”
這也是蔣大鵬進城找覃初柳要說的事。
“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以後這些事你也不用問我。你手頭也有不少錢。多給自己置辦點兒產業,等你娶了媳婦有了孩子,怎麼還不得給孩子留點兒產業。”覃初柳語重心長地說道。
早前在莊子上住的時候,覃初柳就不止一次說過讓蔣大鵬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蔣大鵬興許就不會總想着把賺來的銀子都給她了。
其實當年她幫助蔣氏父子的真心不多,若說還恩情只怕早就還完了。但是蔣大鵬這人非常執拗,怎麼說他他都不聽。
“覃姑娘你放心,該我自己的我自然是不會少!那個莊子我明日就去買下來,這樣的好事可不能讓旁人得了去”,說着。蔣大鵬自己爽朗地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蔣大鵬又道,“覃姑娘,你說的那個木耳栽培方法,我已經偷偷的弄過了。別說,還真行,就是廢了好些木頭才弄出來,最後收的也不咋多。不過我都把過程叫人記下來了,下一次再做定然就不會這樣。”
說到木耳栽培,覃初柳也來了興致。她雖然把自己知道的段木栽培法告訴蔣大鵬了,但是也只讓他今年先準備着,明年在試着弄,沒想到他今年就迫不及待地弄出來了。
按照時間推算,只怕她剛與他說完方法,他回頭就去弄了。
這人還真是個急性子,不過,她很欣賞。
“第一次就能成功已經很好了,等你掌握了方法,定然會高產。”覃初柳鼓勵蔣大鵬。
蔣大鵬很高興,又扯着嗓子哈哈笑了起來。
笑聲剛止,就有人把飯菜送了來,除了幾個覃初柳愛吃的菜,還有幾個木耳做的菜。
“這就是今年弄出來的木耳,覃姑娘你嚐嚐。”蔣大鵬給覃初柳夾了一筷子,感覺到一股寒光射來,他的手抖了一下,筷子上的木耳差一點兒掉在桌子上。
覃初柳已經伸出了碗,準備接蔣大鵬夾過來的菜,誰成想蔣大鵬中途轉了個彎兒,菜落回了自己碗裡。
覃初柳舉着碗很是尷尬,就在這時,一雙筷子伸了過來,夾起一塊木耳放到她的碗裡。
動作流暢,還十分優雅,末了聽到賀拔瑾瑜淡淡地道,“快吃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夾。”
覃初柳紅着臉收回碗,低着頭吃起來。
蔣大鵬也垂頭不語,心裡卻想着他都能當覃初柳的爹了,賀拔瑾瑜還防着他,這個男人的佔有慾也太強。同樣要強的覃初柳嫁給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一頓飯吃得比較沉悶,吃過飯之後,覃初柳讓蔣大鵬帶她四下轉轉,賀拔瑾瑜自然寸步不離的跟着。
“入伏之後就按着鄭掌櫃的要求種了不少菘菜,不過今年的菘菜好似不大好,不少都生了蟲子,還有些沒抱心,估摸着也就勉勉強強能夠。”走到地邊,蔣大鵬隨便從地裡拔出一顆菘菜。果然長得不好。
覃初柳對這些也是外行,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跟着發起愁來。
賀拔瑾瑜一直默不作聲地跟在覃初柳身邊,看着她爲了地裡的菘菜擰眉發愁的小臉。看着她聽說大豆要豐收時開心的樣子,他突然覺得,覃初柳就該屬於土地,就該像現在這樣生動。
從地裡繞了足有一個多時辰,因爲早前下過雨,地裡還有些泥濘,覃初柳的鞋上沾滿了泥,走起路來很不順腳。
賀拔瑾瑜乾脆直接把她抱了起來,開始覃初柳還掙扎,畢竟有蔣大鵬在身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尷尬的。
不過蔣大鵬非常識趣,直說回去給覃初柳準備熱水,光着腳提溜着兩隻鞋跑了。
“柳柳,以後遼河郡就是你的莊子,你想怎麼佈置都行!”賀拔瑾瑜看着前方的路。面無表情地說道。
把遼河郡當成莊子,也就賀拔瑾瑜才能想得出來,不過覃初柳心裡卻覺得熨帖。
她也當真規劃起來,遼河郡的哪裡適合種植什麼,到時候往哪裡銷售……
回去的時候,賀拔瑾瑜還是在上車的地方與覃初柳告別,臨走前他對覃初柳道。“五日後我就在這裡等你。”
第二天,覃初柳又去了隆盛酒樓,與百里容錦、百里徵和鄭掌櫃說了半天的話。
聽說她不幾日就要離開,他們自然都十分不捨,特別是百里徵。
早前聽說覃初柳被封了縣主他就覺得不可思議,後來是賜婚和親。現下又要離開,他現在還有些不大相信。
從頭至尾,百里徵一直低垂着頭,十分萎靡。
“徵兒這是怎麼了?”覃初柳終於感覺到百里徵不大對,關心地問道。
百里徵沒有擡頭。只悶悶地說道,“柳姐姐,聽說遼河郡很不好,你能不能不嫁……”
“閉嘴!”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百里容錦喝住,“你已經不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不知道?這是聖旨賜婚,哪裡是你柳姐姐能決定的!”
百里徵委屈把頭埋得更低,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似是哭了。
覃初柳有心安慰他,不過話到了嘴邊到底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享受了這麼些年百里家給他的榮華富貴,作爲百里家的獨苗,他必須儘快成長起來,擔負起百里家的責任。
百里徵等了一會兒,也不見覃初柳安慰他,心裡更加的委屈,原本還只是做做樣子,現下眼淚真的掉了下來,一顆一顆,把他的衣襟都陰溼了。
百里容錦長嘆一口氣,真的是拿百里徵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覃初柳不好再待,起身告辭。
“柳柳,你離開那日,我們都會去送。”百里容錦也起身,肅然對覃初柳道。
覃初柳點頭,雖然還沒到最後分別的時刻,但是離別的愁緒已經暈染開來。
回到鎮國公府,剛進到院子裡,就看到譚紹維十分狼狽地被元娘從房間裡推搡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覃初柳疑惑地問道。
元孃的眼圈兒有些紅,拉着覃初柳和冬霜進了房間,房門嘭地一聲關上,把譚紹維隔絕在了門外。
覃初柳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恰好從漸漸合攏的門縫裡看到譚紹維無奈又無助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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