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放順着趙鶴呶嘴的方向看去,只是那裡正有一羣人圍在那裡,正中間是一隻山猴,那山猴穿着人間粗布衣,戴着一頂不知從哪來的草帽,並沒有像許多妖靈一樣幻化成人,而是依然保持着猴身。他此時正妖靈之中表演着法術,一手掌心託着一團火焰,一手託着一團水球,只聽他得意的在人羣之中笑着,又講解着自己的心得體會。
徐放看得出那兩種法術並不算多麼的高深,只不過是基礎的五行法術,但是想要分心兩手施展出兩種法術來,他自己是做不到的。而且,看他的樣子很輕鬆,還能一邊說話,一邊講解,信手拈來,舉重若輕。
“他自號鬆清真人,聽他說祖上是天地間的大妖,有通天徹地之能,也不知真假。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的確見多識廣,會的法術極多。河神爺在凝結涇河龍王神位的話也是他說的。所以剛纔蝦將軍會說說河神爺不管世間事,他是不想外人打擾到了河神爺凝結神位。”
徐放看着那自號鬆清真人的猴子,只見他眼神靈動,顧盼之間彷彿將任何人的表情都盡收眼裡。
“你不如在這裡等等,有許多神祗都在這裡等着河神爺龍王神位凝結的,神位晉升也是世間難見盛世,就在這裡等等吧。”趙鶴說道,徐放卻深吸了一口氣,沉默的看着河神廟,最終說道:“不了,我就回徐家鎮去等吧。如果會死的話,就讓我死在那神廟中吧。”徐放說完朝趙鶴道了一聲謝,然後轉身就走了。
柳杏兒一聲不吭的跟在徐放的身後,行不多遠,柳杏兒說道:“徐大哥爲什麼不留在那裡。”
徐放根本就沒有理會兒,只是一個勁地朝霸陵城北的徐家鎮行去。柳杏兒跟在後面繼續說道:“你現在回鎮中神廟也沒用,那霸陵城中的邪氣綿綿不斷,你擋不了多久的。”柳杏兒越說越急,大步的追上去,來倒徐放的側大聲道:“你會死的。”
徐放仍然不理,大步跨入虛空之中,騰飛在那晨霧裡。 ωωω▲t tkan▲c○
柳杏兒也就不再說什麼,同樣的騰空而起,消失在了晨霧之中。
霸陵城方圓百里之內,涇河可以算的上是最爲安全的,也可以說是最爲熱鬧的。
任誰也能感受到天地間瀰漫着的一股沉重壓力,這是來自於心靈上感覺,擡頭看天空,一絲變化也沒有,但是偏偏心靈上卻有那麼一種感覺。到處不斷的有妖靈渡劫,或是化形,或是化爲灰飛。除此之外,那些道門之中的弟子竟然是都在這個時候下山了,到處都是有着道門弟子的身影。
河神廟前自然也有,而且還有過道人弟子在那裡與衆妖靈論道,由於他們也不過都是各門中的弟子,竟是與衆妖靈各有勝負,偶爾將妖靈們說的啞口無言,有時又會被衆妖靈說的支支吾吾。也有些與衆妖靈演法,立一法於虛空之中,任由衆妖靈去破,然後又由妖靈去虛空中留下一道法術,由道門弟子來破。這也同樣的互有勝敗。
不過,無論是論道還是演法,道門弟子都是少數,而妖靈都是一起出力,從這一點來看,比起道門弟子來,他們這些野路子出身的還是有不小差距的。
當然,願意來到河神廟前與衆妖靈論道演法的也不過是少數道門弟子,而且大多是九華州道門的弟子,別的州的弟子游歷至此,只會遠遠的觀看着,哪裡會靠近,不來降妖除魔就算不錯了。這還是涇河繡春彎河神陳景的名氣足以震住這些道門弟子,要不然的話,他們只怕第一眼看到河神廟前這麼多妖靈就是除妖了。
慢慢的,許多原本並不願意來河神廟前的妖靈,也無奈的來到河神廟前,因爲在這涇河之上相對來說是安全許多。晚上他們都聚集在河神廟前,而白天大多是躲在河域之中,無論是不是河中生靈,這個時候都不再怕水了。而河域之中是安全的,因爲河域水面上有一隻淡藍色的蝴蝶來回飛動着,翩翩舞動間,毫無徵兆就會消逝在了眼中。
如涇河繡春彎這種地方在此時的天地間可不少,就整個九華州來說就有不少,其中威名最重的則是東嶽泰山大帝。當年陳景就去過那裡聽道,並從那裡領悟了河域流水之勢,而現在東嶽泰山算是九華州最爲有名的一個道場。道門是放任門中弟子下山,而天下間許多神祗則是開道場,宣講大道,聚集着附近的小神祗。
整個九華州最大的道場就是東嶽泰山道場,其他的則都是以大城爲中心聚集着一地妖靈或神祗,卻一般都沒有講道演法這些,九華州正真意義上的第二大道場就是涇河繡春彎道場了。
然而天下分九州並非只有九州,九州之外的地方並不是凡塵間的人所能瞭解的,就陳景現在所知,有許多神秘的仙門道派就處於九州之外,九華州東嶽泰山道場在九州之中也不過是中等而已。這還是沒有將天下間那十大傳承以久的仙道門派算進去。若是將那些門派都開山講道傳法的話,只怕天下妖靈都要蜂涌而去了。
陳景現在正處於一種玄妙的狀態,思感之中一條大河奔騰,而其對於其他的事物就如流水淌過鏡面,又像是影像映入鏡中,卻無法在鏡面上流下任何痕跡。
那一條奔騰不休的大河朦朧着瑩瑩白光,沖刷着繡春彎河神敕符的禁制。波浪翻涌,在波浪上空,一隻蝴蝶翩翩而飛。
陳景確實是在全力的感應融合着河域,他想盡快的凝結涇河龍王神位,他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變化。現在也只不過是變化的前奏,在陳景的心中認爲,也許是當年天庭布在天地間的神秘禁制正在急劇的衰退。所有千年來,現在纔會有這麼多的妖靈渡劫成功,而在以前無論是多麼強大的妖靈都不敢渡劫。而自那天夜裡小白龍唸了一晚的《天妖化形篇》後,龜淵第一個化形,隨之便不斷的有妖靈化形,而且有不少成功的。
突然有一天,他卻突然驚醒。發現天空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羣道人,當先一位看不出年紀,面相似二八少女,但是氣質卻像七八十歲的老人,身上有着一股冷絕氣息,不同於羅浮離塵的那種冷傲,而是一種漠視蒼生的感覺。
她所站立的雲朵上還站着數位年輕男女,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弟子,其中有一人正是顏洛娘。陳景一看到顏洛娘立即知道那道姑可能正是她師父。
陳景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了殺氣,而且還是很濃烈的那種。
烈陽當空照,卻無法驅散她身上的殺氣。
她一揮衣袖,憑空一閃,帶着身後的弟子都出現在了河神廟中。
河面上的蝴蝶也在她出現在河神廟中時,回到了神廟之中,繞神像飛了一圈,落在神像的劍鞘上。
“你好大的膽子。”道姑突然冷冷地說道。
陳景一時不知的她從何說起,看着站在她身後的顏洛娘臉上的焦急,神像上身影一晃,陳景便已經出現在了那道姑面前。
“是你殺我弟子?”道姑冷冷的問道。
陳景這纔想起顏洛孃的師兄師姐都是被自己斬在神廟前了,當下便立即說道:“真人弟子被魔物侵心,早已經死,來到神廟前的不過是魔物控制的肉身而已。”
“我的弟子是死是活自然有我分辨,用不着你來動手。”道姑怒聲說道,話音才落,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白如月光的劍,劍身銘刻着‘廣寒’兩字。劍才一出現在她的手中,已經有一片白光自劍鞘之中迸射而出,那白光看在陳景的眼中竟是有一種鋪天蓋地的感覺,如水銀瀉地,又如月華漫灑天地間。
陳景心中涌起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更有一種寒意自心頭生出。
他眼睛死死的眼着那把劍,只見那劍出鞘後的劍身上,同時樣銘刻着‘廣寒’兩個字。一切的寒意都來自於這把劍,又彷彿來自於那兩個字。
“師父……不要……”顏洛娘驚喊道,就在她聲音響起時。廣寒劍散發出來的劍光籠罩下一隻蝴蝶出現了,蝴蝶翅膀微動,消失,隨之出現一片離迷劍網,如柳絮紛舞。
廣寒劍斬下,不但斬向那劍網,更是斬向那神像。
“啊……”顏洛娘失聲驚呼。
廣寒劍所過之處,劍網頓散,卻有一柄朦朧白霧的劍朝道姑刺去,劍身之中封禁着一隻淡藍蝴蝶。劍才一出現,看在道姑身後衆弟子眼中,那不是一柄劍,而是一片劍,劍劍都刺向道姑的那些弟子。
一劍來的突然,劍呤聲在虛空中泛起。
就在廣寒劍要斬在神像上時,突然消失,隨之又在道姑面前出,劍光如孔雀開屏一樣將她與身後的弟子籠罩其中,劍劍清晰,又劍劍朦朧,鋪天蓋地的朝迷天劍罩去,同時將迷天劍後的神像罩在劍光下。
迷天劍突然消失,河神廟中突然生出了霧氣,霧氣如無形的水浪在,頃刻間翻涌,讓神廟之中的人如置身於河域之中,周身立即有一股粘稠的感覺,對於天地的感應立即消退至隔絕。
“師父……”顏洛娘突然衝進劍光之中張開雙臂。
一聲短促的劍歸鞘聲後,劍光消失。
“走!”
道姑低喝一聲,轉身便走。
河神廟中的霧氣散去,顏洛娘轉身看着河神像,想要開口說什麼,神廟外又傳來道姑的冷喝聲:“洛娘,你想背叛師門嗎?”
顏洛娘到嘴的話立即縮了回去,快速的躬了躬朝神像行了一禮,轉身就朝河神廟外跑去。到得河神廟外,她的師父已經帶着衆師遠去,她連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