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姑娘,請上車!”看水雲落一身紅衣,紅紗罩面的出來,俊朗青年星眸閃過異色,轉瞬即逝,取下矮凳放在地上,伸手。
點點頭表示感謝,水雲落踩着矮凳上車,馬車裡一塵不染,坐墊上鋪着厚厚的羊毛毯,除此並無雜物,靠左側坐下,掀開車簾,對門口姑娘揮手,做了個只有她們才瞭解的手勢。
“駕!”俊朗男子馬鞭揮舞,馬車緩緩駛出聖都東門,初秋的早晨,露水的清香撲面而來,水雲落掀開簾子觀賞四周美景。
這是一條很平坦在山間小路,沿着這條小路,可以直通清風山的半山腰的風景勝地,雖然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些不安,水雲落依然被周圍的景色吸引。
她驚奇的發現這條通往山上的小路兩旁,一邊是卓越青翠的竹林,一邊的蒼勁雄偉的松林,竹子的修長秀氣和松樹的高達虹健成爲鮮明的對比。
竹林和松林間雜草尖細的葉子上還帶着露珠,泥土上沉積着多年落葉,厚厚的,但並沒有潮溼之氣。
松林裡還聳立着許多高大堅硬的岩石,表情增加了松林的氣魄,一陣風吹來,松針飄落,帶來陣陣泥土的清香。
水雲落放下車簾,面紗下的紅脣輕抿,修長手指撫過鬢角秋海棠,閉上眼睛假寐,再怎麼不濟,那位司宇總不會花費那麼多銀兩要自己的命吧?
周圍很安靜,松林靜靜的躺着,竹林也靜靜的聳立,小路蜿蜒上山,通向密林深處,黑衣青年凝神細聽,馬車裡傳出女子輕淺的呼吸聲,心裡微微詫異,趕車上山。
在馬車上大概度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感覺到車子停下,水雲落掀開車簾,四周風景如畫,天空一片碧藍,松濤竹籟,此起彼伏,林間有小鳥清脆的鳴叫,隨風吹來不知名的花香……
這是一個山谷的入口處,四面環山,因爲是早晨的緣故,還籠罩在晨霧的迷濛中,山谷中隨處可以找到小徑,蜿蜒曲折,深深幽幽,似乎每條小徑都會通往一個柳暗花明的另一個世界。
“這裡……”看向黑衣男子,水雲落黑眸流露出詢問,妖嬈的紅衣也無法中和她身上的淡漠氣質。
“落兒姑娘,公子在前面等您,屬下就送您到這裡!”放下矮凳,讓她輕巧下車,黑衣青年恭敬點頭,然後趕車離開。
看着青年離開的背影,水雲落眸底閃過戒備,孤男寡女在深山老林?雖然這裡的風景比傳言中還要美,她的心思卻被這份神秘吸引大半。
沿着一條兩邊長滿楓樹的小徑,她信步而行,山坡上的草叢裡開着蘆花,一叢叢細碎的、白色的花穗在秋風裡搖曳,每當風過,那一層層蘆穗全偏倚過去,起伏着,像清風下的水波。
幾株黃色的、紅色的、粉色的不知名野花,雜生於草叢之間,細弱的花徑,小小的花朵,看來是楚楚動人的。
楓樹的落葉飄墜着,小徑上已經鋪滿了枯萎的葉子,落葉經過太陽的洗禮,都變得乾脆,踩上去素素作聲。
幾隻蝴蝶,在草叢裡翩翩飛舞,忽上忽下,忽遠忽近,忽高忽低,忽分忽離開;早晨的陽光在小蝴蝶的翅膀上染上了一層閃亮的嫣紅,這秋日的早晨,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在燻人欲醉。
水雲落不知不覺的進入了深山裡,在這杳無人跡的山中,在這秋日的柔風裡,在這朝陽的照射下,他有着嶄新的、近乎感動的情緒,那幾乎是淒涼而愴惻的。
她情不自禁的想着前人所謂的“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的那份感觸,她這時候已經深深的被這山林所震撼。
前面有塊巨石擋着路,小徑被一段雜草隔斷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山谷深處,這裡遍佈着巍峨的巨石。
她站住,擡頭望了望天,湛藍的天空飄過幾朵白雲,白雲組成各種形狀隨風漂浮,宛如她的人,不知家在何處。
山谷中有些幽暗,薄霧蒼茫,巨石的影子斜斜的投在草地上,瘦而長,風在谷中穿梭,發出低幽的聲響。
她身體緊繃,陷入一種極度防備狀態,這樣的地方,太幽靜了,除了鳥叫沒有任何聲音,一步一步往前走,已經沒了看四周美景的心思,心兒加速跳動着,美麗的眸四處張望,平靜下帶着某種慌亂。
忽然間,她被什麼聲音驚動了,她聽到了腳步聲,很陌生的腳步聲,輕微的,快速的接近這個山谷。
手,不知不覺放在腰間,想了想又放下,袖口下的小手握緊,骨節泛白,緊繃的身體在看到來人的時候放鬆下來,平靜的眸底露出少許不悅。
“不好意思,讓落兒姑娘受驚了,在下在這裡給姑娘陪不是了。”來人一身黑色長袍,看到她眸底不悅,連忙含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