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水雲落別過頭去,眼睛有些紅,心口是感激也是感動。
自從母妃去後,十三歲登臺起舞,她就沒想過會有人這樣的哄她,以往隱約的渴望羨慕成了真實。
他一定不會知道,他無意間的姿態讓她圓了夢,想到了兒時快樂的時光。
哄她?
自從母妃去後,她就再也沒想過了。
“來,再喝一口,藥是苦了點,但良藥苦口,你就先忍忍,等下我讓藍月給你拿蜜餞來!”看着她緋紅的耳朵,霍司宇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來,當下說話的聲音也更加柔和。
水雲落點頭,張口路吞下,在他舉起銀勺停在她的脣瓣時,忽然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很熟悉的味道,她最愛的蘭花的,讓她心安的味道。
“乖姑娘,藥喝完,就有蜜餞吃了,你現在只能喝粥,粥是咱們府裡廚子做的,你若不習慣,就先將就些,等下午我再讓夜凌去城裡給你買。”看着她乖巧的樣子,他滿意的笑了。
擡手將她垂到臉頰的長髮撩弄到她小巧的耳朵後,以便喝藥,那紅彤彤的耳朵讓他心情更加美好。
在旁的藍月抱着盤子,瞪圓了眼。
何時,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太子殿下,懂得哄人了?
東邊升起五彩霞光,水雲落吃完藥,靠着牀柱昏昏欲睡,霍司宇低聲吩咐了藍月小心伺候之後便要離開。
“等,等下……”欲言又止的淡漠嗓音讓他詫異的挑了挑眉,雖然疑惑卻還是回過頭,“怎麼?”
“我……在山上遇到了小錦,她回去定然會和孃親說起此事,爲了不讓孃親擔心,我想……”啓脣幾次,水雲落才期期艾艾低聲嚶嚀,“我可以寫封信給孃親,讓她不必擔憂麼?”
如果繡衣等人以爲她在山上有危險,進而派人去尋找倒沒有什麼,若讓孃親知道她有事,事情恐怕就難辦了。
孃親在鄉下生活數年,身體已經累垮,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若她的情況讓孃親心急如焚、病情加重,豈不是她的罪過?
“當然可以!”原以爲她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是這等小事,對他來說,輕而易舉,霍司宇點頭,對站在一旁的藍月輕聲道,“你去取筆墨來,告訴星月,午膳別太油膩了,落兒姑娘身上有傷,清淡的對傷口好!”
“是!”藍月福了福身子,收拾了藥碗、銀勺,急匆匆離開,不一會兒就帶來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
水雲落擔心繡衣等人多想,縱然身體虛弱,還是不聽勸阻的硬撐着起來,提筆洋洋灑灑寫了足足兩頁紙,纔在右下角落款。
“書信你不用擔心,我會讓夜凌親自過去,親手送到令妹手中!”霍司宇將放下筆的人兒抱起,不顧她詫異的眼神,將她溫柔的放在牀上,順手拉過錦被將她包裹了個嚴實。
“你身上有傷,先歇會兒,等你醒來,星月會帶大夫來這裡!”扶着她的細腰,將她緩緩放平,看到她清冷眸底的詫異,他啓脣,淡淡解釋。
說完,爲了掩飾自己的異樣,他轉身便走,卻沒忘記案几上的書信,她的筆跡清秀,如她的人一般,透着一股子清冷。
“謝謝!”女子的聲音雖輕,卻清晰傳入內功深厚的他耳中,他腳步頓了頓,背對着兩名女子,嘴角勾起愉悅,“舉手之勞而已,姑娘再道謝,便是見外了!”
“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這謝我還是要說,因爲你幫了我!”水雲落知道他在聽,偏頭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聲音越來越輕,“不要告訴我娘,我受傷的消息,她身體不好,受不得驚嚇!”
“好!”點了點頭,身後的呼吸越發的清淺,他詫異回頭,卻看到女子烏黑長髮遮住半邊臉頰,美眸微閉,呼吸平穩,竟然已經進入了夢鄉。
忍不住一笑,回過去將窗戶的簾子拉起來,又對藍月比了比手勢,才悄然退出房間,到院子外恰好碰到腰懸長劍和幾名侍衛聊天的夜凌。
“夜凌,你跟我來一下!”揚聲叫來長相俊雅的男人,霍司宇將手中封口的書信交到他手上,“你將這個送到國色天香,雲落姑娘的妹妹蘇沫手中,切記,一定要是本人才行!”
“爺放心,屬下明白!”景夜凌接過書信揣在懷裡,恭敬道,“公子若無別的吩咐,那屬下就先行告退!”
說着轉身便走,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對他的嚴肅認真,霍司宇很無奈,輕笑搖頭,想到一件事忙道,“夜凌,聽說杏花村的女兒紅不錯,回來帶兩壇!”
“明白!”景夜凌點了點頭,到馬廄牽了跟隨自己多年的愛駒,上馬便直奔聖都,出門的時候擡頭,看到大門上懸掛的“司府”二字,嘴角狠狠一抽。
太子殿下真夠小心的,爲了不被落兒姑娘發現自己的身份,竟然硬生生的半夜把他們吵起來,將東廂房打掃乾淨還不算,皇上賞賜懸掛的匾額也硬生生被摘下來,放在了書房。
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