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姑娘……”還來不及阻攔,她的身影已經在樹林裡拐彎,消失不見,霍司宇皺眉,正要跟去,看沐錦和高喜旺渾身都溼漉漉的,又頓住腳步。
他們兩個孤男寡女在水下不知道呆了多長時間,身上都帶着寒氣,尤其是沐錦,臉色發青,嘴脣發白,那是寒氣入體的先兆。
想到那個淡漠女子對沐錦的關心,他輕咳,和高喜旺到樹林裡撿了乾柴到湖邊生火,然後兩人不約而同轉身,讓沐錦將衣服烤乾。
八月的天氣,依然如夏天那般變化多端,剛纔還風和日麗、陽光普照,沐錦衣服還沒烤乾,半空中陡然一個悶雷,接着就狂風大作。
響雷一個接着一個,天空中電閃雷鳴,狂風呼嘯,頃刻之間,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
慌忙之間,沐錦飛快收了衣服穿上,也遮住手臂上還在流血的傷口,看一眼高喜旺,眸底帶了羞怯。
高喜旺看霍司宇,兩個男人都有些無奈,今天天氣的變化太快,他們都措手不及。
“錦兒,跟我走,我們去找山洞避雨!”看沐錦仰頭,大滴水珠落在她臉上,高喜旺忙脫下身上半乾的勁裝將她裹緊,大踏步走向山壁那邊。
霍司宇腳步移動,正要過去,陡然一拍腦門,“糟糕,落兒姑娘……”
凌厲的眸四顧,沒有發現那抹紅衣,他心裡大爲着急,她去的地方是懸崖峭壁,大雨山路更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可千萬不要有事纔好!
想也不想衝入雨中,脫下自己長袍拎在手裡,一身短打扮讓他方便許多。
運用輕功,不一會兒就沿着腳印找到懸崖邊,卻依然沒有那個淡漠的身影,他不免有些着急,英俊的臉都扭曲了。
“落兒姑娘,落兒姑娘,落兒姑娘……”雙手在嘴邊做喇叭狀呼喊,凝耳細聽,山谷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迴音。
只有……他的呼喚撞上不遠處的山壁又反彈回來的聲音,“落兒姑娘……姑娘……姑娘……”
大雨傾盆而下,打溼他身上錦衣華服,霍司宇卻顧不得,心裡爲那個紅衣妖嬈的女子着急,沿着陡峭的山壁,他仔細尋找。
本來就陡峭的山壁經過大雨的沖刷,更加滑溜,霍司宇一身武功,一路找去還好幾次差點失足跌下山谷,想到那個姑娘的柔弱,他更加着急。
“落兒姑娘……落兒姑娘……”再次呼喚,依然沒有迴音,他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吞噬他的身心,他懊惱不已。
早知如此,他寧願讓夜凌接那位女子去自己的府邸和自己談天說地,也不會帶她到這麼危險的地方。
眼前一抹紅劃過,他擡頭,不遠青草中的一抹紅格外耀眼。
身體一晃到跟前,撿起,卻發現只是那女子的衣角,看了看陡峭的山壁,他心沉入谷底,還是出事了嗎?
她,從山坡滾了下去?
蹲下,仔細查看青草周圍的地勢,霍司宇發現,左邊斜坡的草有一大片都是往一邊倒的,似乎,上面有人翻滾過。
這個發現讓他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忙站起身沿着青草傾倒的方向尋去,剛走幾步就在草叢發現一支玉釵。
那玉釵上的蝴蝶展翅欲飛,正是水雲落早晨發間的飾物,將玉釵收入懷裡,霍司宇更堅定那個女子是從這裡滾落的想法。
凌厲的黑眸在雨中閃着寒光,被雨水打溼的黑髮緊貼在他英俊的臉上,他卻來不及撥弄,迫切的尋找那抹不知不覺刻入心底的紅衣。
一路走來,他時不時彎腰檢查地形,偶爾能從地上撿起女子身上的飾品或者衣角,到看到一灘被雨水暈開的猩紅的時候,他心裡一抽,連忙加快腳步。
穿過斜坡,下面是荊棘密佈的樹林,荊棘刺入皮膚就是鑽心的疼痛,他卻絲毫不在乎,排開荊棘,沿着腳下的痕跡尋去。
當看到那抹紅衣的時候,他心臟差點停止抽動,女子頭撞上尖銳的石塊,頭破血流,額頭上流出猩紅液體,大雨將她身下紅色沖走,又有新的液體涌出,染紅她身下黃土。
“落兒姑娘,落兒姑娘,你怎麼樣?”幾乎是飛奔到她身旁,霍司宇發現自己的雙手,竟然有些顫抖,小心翼翼將女子扶起。
伸手一探她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他提着的心才微微放下,目光緊縮那紅紗依然緊緊貼在臉上的蒼白容顏,莫名的心疼。
來不及思考爲什麼爲她心疼,女子冰冷的身體讓他心也跟着顫抖起來,將女子額前黑髮撫開,看着她額頭傷口,輕道,“落兒姑娘,在下失禮了。”
說完,將水雲落抱在懷裡,右手住她後心,左手握緊她右手,閉上眼睛,一股內力輸送緊她體內。
懷裡女子的身體逐漸熱起來,水雲落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卻沒有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