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女子真摯的目光下,水雲落最終點頭,將手裡的桂花糕遞給負手而立的男人,嘴角勾起微笑弧度,“你嚐嚐,我家沫沫的手藝一級棒!”
“對自己的妹妹這麼誇讚的,落兒你是第一個!”垂眸看着她手中的桂花糕,從來不吃糕點的霍司宇躊躇了下結果,卻並沒有吃,而是含笑戲謔道,“你這麼誇讚她,讓皇宮裡的御廚,情何以堪?”
“我又沒吃過御廚做的,怎麼知道他們手藝怎麼樣?”或許是在賭氣,又或許是在掩飾什麼,水雲落涼涼的哼了哼,捻起盤中的桂花糕。
“嗯,香軟可口,蘇沫姑娘果然好手藝!”她亦怒亦嗔的模樣分外可愛,逗笑了霍司宇,將桂花糕品嚐了下,讚不絕口。
水雲落頓時開心,雖然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但她眼底流露的愉悅和勾起的嘴角,已經讓霍司宇很滿意。
畢竟,這樣清冷淡漠的女子,能有關懷的人已經很不容易,讓她露出這樣可愛的模樣,更是難如登天吶~
水雲落身體並沒有大好,下午在院中撫了一會兒琴便被霸道的男人搶走瑤琴,強勢的勒令她去休息。
無奈的清冷人兒只得站起身,沒走兩步便搖晃了下,蘇沫正要上前攙扶,面前黑影一閃,男子已經將其攔腰抱起,大踏步的回了房。
蘇沫膛目結舌的看着兩人的背影,半晌爆出幾個字:那是我姐姐啊~
脫口而出的可愛逗笑了藍月、藍星兩姐妹,也讓剛剛從外面回來,雙手抱劍站在廊下的景夜凌嘴角一彎。
這是位可愛天真的妙人兒!
晚上,霍司宇擔心水雲落去瞧,卻發現淡漠的人兒因爲下午太累,已經上牀歇息,而蘇沫坐在牀頭,趴伏在姐姐旁邊,也熟睡了過去。
命藍月將蘇沫抱到隔壁廂房去睡後,霍司宇低頭審視着女子輕靈出塵的小臉,心底激盪怎麼也壓不下去。
睡着的人兒面容安詳,沒有白日的淡漠疏離,也沒有言談時候的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有的只有寧靜而祥和的睡容。
嘴角微彎,鼻樑挺翹,雙眸緊閉,修長的睫毛好像小扇子一般,秀氣的五官、輕靈的氣質,組合成了國色天香的頂樑柱。
看着女子紅潤的脣瓣,他心跳莫名的加快了速度,俯身將手臂撐在熟睡的人兒身側,他低語,“真是位國色天香的睡美人,如果你白日裡也跟現在這樣乖巧溫和,國色天香日進斗金,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彷彿在迴應他一般,熟睡的人兒紅脣動了動,嚶嚀出“孃親”二字後又沉沉睡去,修長的睫毛拂過他額頭,如羽毛拂過心扉,他呼吸瞬間急促。
看着她熟睡的面容,他最終沒忍住,徐徐低頭,大手扣着她的後腦,將脣印上她的瀲灩,淺嘗即止。
她的脣和她的人不一樣,脣是溫熱的、香軟的,女子身上特有的甜香在鼻尖縈繞不去,他愈加激動,卻怕驚醒熟睡的人兒,而溫柔纏綿的淺嘗着她的馨香。
……
翌日,水雲落早睡早起在國色天香已形成習慣,天矇矇亮便睜開雙眼,沒見到蘇沫便知她在隔壁偏房睡去,也不在意的起身。
自己穿戴整齊了在梳妝鏡前坐下,看到自己微紅的脣,她一愣,“已經是深秋了,還有蚊子嗎?”
想來想去沒想出端倪,她便不再思索,將黑髮梳理順暢後簡單挽起,用緋玉簪子挑了,簡單脫俗又大方。
滿意的看着自己的打扮,對鏡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她美眸迷離的呢喃,“父皇,母妃,對不起,女兒恐怕,不能給你們報仇了!”
小時候生活在皇宮,年幼的她不懂得民生疾苦,更不知道食物的來之不易,直到被奶孃帶出宮,舉步維艱、吃了上頓沒下頓,她才瞭解,百姓爲何要反。
百姓流離失所,官員卻大魚大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樣怎能不讓人心酸?
自從霍離殤登基以來,國泰民安,百姓有水喝,有飯吃,有生意做,家家戶戶有歡聲笑語,她有什麼理由,將百姓再次帶入戰亂之中?
戰亂是最殘酷的,無情的掠奪着人的性命,若因爲她的一己之私便讓百姓再次流離失所,她豈不是成了霍亂天下的罪人?
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在手背上暈開一圈漣漪,她低頭看着自己佈滿薄繭的雙手,眼底悽楚越濃。
爲了天下蒼生嗎?
說白了,她就是爲了一己之私,爲了給父母報仇!
想着自己心事的她,沒發現房門被人推開,更沒發現男子偉岸的身影越來越近,那雙緊縮她落寞背影的黑眸,帶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