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是真性情的姑娘,何必在意這些小節?”注意到她的尷尬,更看到她眉間紅暈,霍司宇上前,隨意在她身旁坐下,脣角溢出善意淺笑。
不知怎麼的,落兒兩個字脫口而出,沒有絲毫彆扭和不妥,看到她詫異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方纔說了什麼,輕咳一聲,“落兒姑娘切莫誤會,在下只是……”
“司公子不必如此!”他這般道歉,水雲落有些受不了,連忙伸手,碰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連忙縮回,紅紗下的臉頰一陣火熱,“名字本來就的給人稱呼的,公子不介意落兒的名字低俗,是落兒的福分!”
“是嗎?”看着她淡然深處閃過羞澀的眸,霍司宇勾脣,心情愉悅。
“自然!”扭頭,看着平靜的湖面,水雲落壓下心底萌動,紅紗下的薄脣抿得緊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裡雖然風景如畫,但卻太過安靜,安靜得讓人恐懼,這個男人將自己約到這裡來,難道真的只是爲了欣賞這裡的湖光山色?
看着她平靜淡漠的身影,霍司宇眼底閃過興味,這般清冷如霜的女子,怎麼會做了國色天香的花魁?
而且,每年的花魁大賽,她都獨佔鰲頭?
不懂逢迎,不知討好,怎麼還有那麼多人看她的歌舞?
轉而想到她在舞臺上的紅衣妖嬈、絕代芳華,他又勾脣,自己也是如此,別人如何,他又何必在乎?
這三日,他好好把握時間就是。
看她蜷縮着雙腿看平靜的湖面,偶爾飛鳥掠過湖心,平靜的湖面蕩起陣陣漣漪,好像他的心,看到她,也是柔軟了再柔軟。
在她身側乾淨地方坐下,霍司宇拔一根細長的樹葉放在脣邊,優美的曲子頓時從他脣角流瀉而出,在山谷上空飄蕩。
聽到熟悉的樂聲側頭,水雲落微微挑眉,淡漠眼底略帶不敢置信。
他吹奏的,竟然是自己時常演奏的,聖都膾炙人口的《南飛雁》,卻沒有那份離愁,帶着三分歡悅。
乳燕銜泥,鳥兒歸巢,寒鴉戲水,小橋流水,從他那薄薄的脣瓣和樹葉貼合出流瀉出來,悅耳動聽,讓人心曠神怡。
男人俊朗瀟灑,似乎和這湖光山色融爲一體,薄霧在湖面漂浮,朦朧中似乎掃過湖心突然冒出幾顆詭異的泡泡。
水雲落卻來不及細想,只看着男人英俊瀟灑的臉,眸底略帶詫異。
心裡,對這個男人的身份更多三分好奇。
這般似乎無所不精的男人,在風月場所一擲千金的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那麼有錢,有那麼有氣場。
他的身份,一定不是普通人吧?
試問,普通人誰有那個本事十萬兩買下她水雲落的三天風雅?普通人誰有這般含而不露的霸氣和氣吞山河的姿態?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霍司宇早已吹奏完畢,看着她清冷的模樣,眼底閃過探究。
兩人對視,回過神來,水雲落紅紗下的臉頰微紅,輕咳移開目光,略有尷尬,“司公子真乃才子,落兒佩服。”
“落兒姑娘謬讚,在下班門弄斧,難等大雅之堂,姑娘莫要見笑!”將樹葉隨意丟棄,霍司宇也看向薄霧逐漸散去的平靜湖面。
湖心那泡泡越來越快,他冷硬眸底閃過戒備,手不自禁摸向腰間。
水雲落目光從樹葉上緩緩滑落的露珠移向隨風搖曳的睡蓮,當然也看到那詭異的泡泡,好看的大眼睛微眯,看向略帶戒備,一身冷硬的男人,“這水……”
“這裡是寒潭,你沒覺得冷嗎?”霍司宇收斂身上戒備,看着她,目露詭異。
這寒潭可是治療內傷的勝地,他也是無意間發現這裡,這裡的風景極美,昨日看到紅衣飄舞的她眼底的溫婉孤寂,不知怎麼的,今日就讓景夜凌將她送到這裡。
這裡風景宜人,他希望這個女子看到,會流露出開心模樣。
可惜,至今爲止,女子一直面沉如水,淡漠如霜,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就連說話,也如傳言中那般清冷。
霍司宇有些沮喪,看她若無所覺的模樣,那寒潭的陣陣寒氣,似乎對她沒有任何作用,他眯眼,心裡一跳。
這個女子,也不單單是一個青lou女子那般簡單吧?
“是有點冷,不過……”扭頭,水雲落倏然眉毛一彎,“落兒從小過窮苦生活,飢寒交迫早已經歷,這般寒冷,又有何懼?更何況……”
看一眼男人俊朗的眉目,她又扭頭看冒着陣陣白霧的湖面,“在公子面前失儀,落兒是斷斷不敢的!”
含苞待放的睡蓮隨風搖曳,圓潤的水珠在圓圓的荷葉上來回晃動,她暗暗好奇,這寒潭裡,怎麼會有睡蓮呢?
“姑娘說的是!”扯了扯脣角,霍司宇暗惱自己和兄弟鬥智鬥勇太久,沾染了父親多慮的毛病了。
“公子……”正要說些什麼,那湖中心冒泡泡的地方陡然水柱沖天而起,接着從水中竄出一條藍色人影來,水雲落嚇了一跳,驚呼一聲,身子倒退,沒看到背後碎石,當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已經一跤跌倒,略顯狼狽。
黑髮從背後滑到前面,遮住半邊臉。
看她難得露出清冷之外的表情,霍司宇卻來不及開心,從水中又竄起一條青色身影,兩條人影向岸邊,迅速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