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你怎麼哭了?”霍司宇擡手,溫潤的指腹拂過她眼角,那溼潤的感覺讓他的心如人用刀狠狠扎入再惡劣的旋轉一般,抽痛得厲害。
“哭了嗎?”水雲落偏頭,閃避着他熾熱的目光,小手胡亂擦着眼角,男人指尖溫熱的氣息還在,讓她心亂如麻。
霍司宇看着她閃避的動作,手指尷尬的僵硬在半空中,想到剛指腹下的滑膩觸感,他嘴角彎了彎,眼底染了心疼。
她剛纔是想到了什麼?
剛開始的迷醉幸福和甜蜜,瞬間變成了痛苦落寞和淒涼,是誰傷害了她,還是她有着,不堪回首的過去?
“剛纔風大,沙子迷了眼,讓司公子見笑了!”擦乾了眼角,水雲落轉過臉來,眼眶微紅的正色道。
“你身子剛好,這裡風大,多穿件衣服!”聽她這麼說,霍司宇面不改色的擡手,廊下的星月連忙回房,取了披風后急匆匆而出。
霍司宇將自己寬大的披風披在她的香肩上,男人體魄本就比女人挺拔,更何況她嬌小玲瓏,他英俊偉岸。
水雲落看着披在自己身上拖到地上的黑色貂皮大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擡手要脫下,“不可不可,這是大氅如此貴重,落兒……”
“衣服再貴重也是給人擋風禦寒的,不然要它何用?”按住她辛苦的小手,霍司宇淡淡開口,“落兒是嫌棄在下的衣衫了嗎?如此,夜凌……”
“公子……”
“不是的,不是的……”見他叫來景夜凌,水雲落更加無措,小臉蒼白的慌忙搖頭,急促的打斷景夜凌的話,“是落兒出身低微,生恐弄壞了公子的名貴衣衫,公子如此說,讓落兒無地自容,落兒……”
“既然不是,那就好好穿着!”霸道的把她解繫帶的小手拉下,霍司宇轉眸,“夜凌,去看看藍公子和羅公子來了沒有!”
“是!”看一眼渾身上下透着淡漠,蒼白臉上卻有些無措的人兒,景夜凌眸中殺氣一閃而過,在霍司宇炯炯有神的目光下,最終沒有發作,拱手後離開。
“司公子,落兒……”
“我們非要如此說話嗎?”霍司宇展顏一笑,如春日陽光,和煦而溫暖。
“怎麼?”水雲落臉上的無措換成了茫然,他是什麼意思?
冰雪聰明的人兒對人情世故卻絲毫不瞭解,這是她被繡衣、蘇氏等人保護得太好的緣故,但身份的原因,讓她的性格越來越淡漠,越來越清冷。
這般模樣映入霍司宇眼底,分外可愛,他低頭和她明亮的大眼對視,嘴角勾起的笑讓人倍覺溫暖,“我的意思是,你非要公子公子的稱呼我,我非要姑娘姑娘的稱呼你嗎?”
“我……”水雲落臉頰瞬間爆紅,她是在國色天香長大的,已經習慣了那樣有禮卻疏遠的稱呼,剎那間讓她換個稱呼,她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改口。
“叫我司宇吧!”見她尷尬,霍司宇貌似也知道她並不懂外面的花花世界,憐惜她的清純無暇,“以後我叫你落兒,如何?”
“落兒?”水雲落大腦依然沒轉過來,呆呆的看着男人的俊臉,臉頰生熱,心跳加速,“公子的意思是?”
“你我之間如朋友一般,互相稱呼彼此的名字,不是挺好的嗎?”霍司宇挑眉,被她的可愛逗笑,“難道非要那樣公子姑娘的稱呼,纔好?”
“我……”
“姐姐,新鮮出爐的桂花糕,你常常,保證喜歡……”水雲落尷尬得正不知道如何開口,蘇沫洋溢着活力的聲音傳來,解了她的圍。
她眼底浮現喜色,錯開霍司宇便要奔去,可惜她忘記了她身上披着的是霍司宇的大氅,一不小心踩到衣角,踉蹌着眼看倒地。
“姐姐……”耳邊傳來蘇沫淒厲的叫喊,她心中苦澀的想,又讓沫沫擔心了呢,閉上眼睛準備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一條有力的臂膀斜地裡伸來,將她帶離地面。
耳邊傳來男子有力的心跳,她驚魂未定的蒼白了臉,擡頭,正對上男人微怒的眸,“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
“我……”水雲落無措,她方纔確實忘記了,但想避開他鋪天蓋地而來的霸道居多,但這理由,又怎麼說?
“姐姐,你沒事吧?”霍司宇張口正要責備,蘇沫已經飛奔而來,小臉蒼白的看着同樣臉色蒼白的人兒,氣喘吁吁,“有沒有傷到哪裡?要不要請大夫?我……”
“我沒事!”水雲落回過神來,頓時覺得自己今日太蠢,怎麼能被男人的幾句話,幾個眼神而亂了心緒?
定了定神,她勾脣摸了摸蘇沫的臉安慰,然後轉身行禮,“公……司宇,謝謝!”
“公子”二字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不得不吞嚥了回去,耳朵微紅,彆扭的改了稱呼。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蘇沫來了,霍司宇自然不能再和她距離這麼近,負手後退了兩步,目光落在蘇沫手裡的桂花糕上,“落兒很喜歡桂花糕?”
“嗯!”點頭,水雲落捻一塊放在手裡,卻並沒有吃,看着枝繁葉茂的桂花樹和金燦燦的花瓣,她臉上浮現幸福的嚮往,“以前,爹爹還在世的時候,最喜歡抱着我,陪孃親吃桂花糕,喝桂花酒,可如今……”
語調一轉,成了淒涼的苦楚,蘇沫連忙上前,握着她的小手,嚶嚶低語,“姐姐,過去的事兒,我們不要再說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