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順利,就連江醫生接下來的勸說都在莫海預料之中。
“鉗子,你逃不出去的。”她故作鎮定,用最爲溫柔的口吻勸說道:“千萬不要做傻事。”江醫生眼神極爲誠懇,彷彿她所訴說的一切便是真理,“你要是有什麼困難或是需求,可以告訴我,我會幫助你的。”
末了,她又換上了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相信我…好嗎?”
鉗子倒是沒有理會對方的心理攻勢,他只是傻傻一笑,回道:“莫海答應幫俺找回鉗子。”
“鉗子?”江醫生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便想起了檔案中的記載,她繼續看向鉗子,試圖說服他,“對…對,你的鉗子我也知道在哪裡…你聽我的,我明天就幫你找回來行嗎?”
誰知,鉗子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在這裡,俺用不到鉗子。”說着,他食指上豎,接道:“只有去了外面,它才能派上用場。”
江醫生臉色微微變得凝重,見對方心意已決,她又立刻將目光移向了門外的段肢,但在思慮數秒後,還是決定先解決這一切的源頭。
“莫海,你聽我說。”江醫生了解莫海,清楚一切心理攻勢在他面前都是無用的,所以一上來,她便直奔主題,“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逃出去。”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可以走出這裡,難道就能獲得自由?除非你被再次捉回來,否則後半生只能過上東躲西藏的生活。”
“放棄吧…”江醫生慢慢站起來,走到莫海面前,伸出了自己了右手,柔聲道:“我可以保證,三年之內一定能治好你。”
“我想…這筆賬你一定能算清吧。”
她看着莫海,眼中充滿了希冀,她沒有再嘗試通知上層的護工或是警衛,因爲她清楚對方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相反,江醫生相信他只是一時糊塗,纔會出此下策,只需幫其理清其中的利害關係,此次危機便可不攻自破。
但可惜的是,已經缺乏大部分情報的她,此次攻心計實屬下乘。
莫海沒有回答,而是眨了眨眼睛,紳士地提醒道:“算賬的人要清楚所有的賬目,纔不會出錯。顯然,你算漏一件…不,很多件事。”
江醫生瞬間明白其中的緣由,但不等她質問佯裝昏迷的老馬哥,另一個天羅便從天而降,將其限制在了牀上。
……
“爲什麼要和江醫生說這些廢話?”在順着通道向電子出口門走去的路上,段肢小聲問道。
莫海此時也捏着下巴,邊走邊思考着他的問題,此時便順便答道:“按理來說,若是事情能成,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告知江醫生一切,並做好道別。”
他瞥了眼伏在鉗子肩頭,對一切都不聞不問的老馬哥,接着說道:“但他並沒有這麼做。那麼,原因是什麼呢?”
“難道只是未曾料到我們突襲的時間?”
不等段肢回答,他便自顧自地解釋道:“這一切,只能指向唯一的真相---他在自身能力被我封鎖的情況下,還堅信我們逃不出去。”
“那怎麼辦?”段肢雖然聽不懂,但依舊有些着急,“你可是答應要幫我截肢的,若是不能逃出去,還怎麼兌現?”
莫海聽罷,不屑地笑了笑,回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按照我之前說的做,我們自然能逃出這裡。”
說話之際,四人已經行到電子大門,莫海此時指着緩緩開啓地第一扇門,解釋道:“首先,第一道防線便是老張。”
話音剛落,一對深黑色的金屬電擊頭便從尚未完全開啓的門縫間電射而出,目標直指最爲魁梧的鉗子。
可惜的是,在電擊頭距離鉗子左肩還有十釐米時,便被一張半徑十釐米的金屬網先行包裹住,改變其路徑,將它固定在了金屬大門上。
“真的中了。”段肢半跪在鉗子身旁,不禁驚呼道:“你是怎麼猜到的?”
他提問的對象自然是莫海,只不過莫海此時可沒工夫回答,他默默地加快了腎上腺素的分泌速度,抓着鉗子右肩,瞬息間便將自己在提至半空,與此同時,兩腿向身體兩側劈開,順勢躲過了老張突如其來的手刀。
兩記攻擊落空,老張並未產生半分焦躁之情,他立刻迴轉身體,以腿爲鞭,掃向鉗子下盤。
若是此次攻擊落在了實處,鉗子與莫海兩人便會在短時間內失去防守或是反擊的機會,到時候,老張便可一一將其制服。
但可惜的是,他的行動甚至是思想,都在莫海的計劃之中。
就在此時,一直保持半跪姿勢,右腿義肢膝蓋正對鉗子的段肢,突然微微調整了下義肢膝蓋的方向,然後一道黑影便從他的膝蓋中射出,裹挾着不可阻擋之勢,瞬息間便擊中了老張下腹。
老張眉頭微皺,強忍住腹部的痛楚,控制右腿掃繼續攻擊。
鉗子不爲所動,或者說他此時嚴格執行着莫海安排好的一切。
但就在這時,剛纔擊中老張下腹的黑影瞬間爆裂開,無數絲線噴涌而出,限制住了他的行動。
即使他試圖強行突破束縛,但他肌肉產生的抵抗力被特殊的龜甲縛分散到全身每一根金屬絲線上,而產生的能量也在絲線的無數次震顫中化作虛無。
直到此時,莫海才結束了剛纔的跳躍。
他併攏雙腿,安然落地,但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他雙腳落在了老張的腹部上。
即使莫海並不重,但腳下的老張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誒呀呀,不好意思啊。”莫海連忙跳了下來,不過從他的語氣聽來,絲毫沒有道歉的誠意。
眼見徹底制服了最爲棘手的老張,莫海便拍了拍鉗子說道,“來,把他也扛上。”說完,他又提醒道:“記得把他的內置耳麥摘了。”
段肢此時站直了身體,走到莫海身旁佩服道:“你這就是那個什麼…料敵先知?”
莫海笑了笑沒有解釋,畢竟要和一個沒有任何認知前提的人解釋自己的能力---戰鬥預估,可是一件極爲麻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