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陣風波過後,輪到了米蘭與張安。
蘭姐的禮物就比較正常了,一把自制的木梳。撫摸着上面粗糙但用心的雕文,小玲感動地上前緊緊抱住了平日沉默寡言的米蘭。
老張的禮物則是一個等身布偶熊。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只是每次回家,女兒都會吵着要這個,我就想也許女孩子都喜歡。”
老張木訥地解釋着,卻不知正是這一舉動,讓小玲第一次點燃了少女心。
小玲開心地抱住了布偶熊,整個人都彷彿要陷了進去。老張見狀,像是鬆了口氣般,罕見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維克多的曲子已經拉過了,自然不需要再演奏一遍。只不過他極爲紳士的承諾道,只要小玲需要,他隨時都會爲其演奏。
最後,只剩下莫海還一臉傲慢地坐在一旁,小玲本以爲那支舞便是他的禮物,但見衆人此時都期待地看着他時,才意識到一切還有下文。
莫海頂着壓力,極爲自負地從懷中抽出了一張照片,遞到小玲手中,自戀道:“你可以自豪了,這是我平生送出的唯一一張簽名照。”
小玲雙手捏着照片的下角,看着照片中和麪前某人同樣欠揍的表情,還有右上角那龍飛鳳舞且其醜無比的簽名後,本有些不知所措的自己,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莫海自然被衆人齊力聲討,但即便這樣,他還是堅信自己的禮物纔是最棒的,最具有藝術價值的。
小玲看着嬉笑打鬧的衆人,無意間翻過了照片,只見背面還有黑筆寫下的一行小字。
“附贈承諾:送你一個美好的世界。”
小玲流下了兩行清淚,無聲無息。
……
深夜,老馬哥的臥室裡。
此時,正是人類進入深度睡眠的時間,機體對刺激的敏感性降低,肌張力下降,反射閾增高。
簡而言之,若是想做偷雞摸狗之事,必要乘此良機。
但可惜的是,有一部分腦域開發者對於身體的掌控可謂是精確到每一根神經,稍有風吹草動,事先佈置好的防衛反射弧便會激活已經陷入休眠的大腦。
老馬哥鬆開了懷中的江醫生,江醫生沒有驚醒,翻了個身,便再次陷入了熟睡。
老馬哥坐了起來,披上了一件外衣,瞥了眼黑暗中微微敞開的門縫,然後看向房間一角,低聲說道:“你果然動手了。”
黑影中的某人自覺已經暴露,便不再隱於黑暗中伺機而動,反而主動走出來,迎着對方微微散發着藍光的雙眸,低笑道:“天時、人和齊備,還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嗎?”
“天時我能理解,至於人和…”老馬哥輕輕搖醒了身旁的江醫生,“我倒是想見識一下。”
就在江醫生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醒來的剎那,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暴喝,“動手!”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小球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襲向了老馬哥。出奇的是,他並沒有躲閃,而是任由小球在身前擴散,生出無數金屬絲線,將其捆了個嚴實。
這時,黑暗中的那人彷彿掐準了時間般走到老馬哥身旁,一把奪走了江醫生手中特質的報警器。
“你失算了。”來者便是莫海,他的目的自然是爲了履行當初與老馬哥定下的那個約定。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
“這麼急嗎?”豈料,老馬哥依舊淡定自若地笑道:“就不能讓我和顏玉再親熱會兒?”
“你在分散我的注意力?”莫海輕蔑一笑,勸道:“你還是放棄吧。”說着,他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太陽穴解釋道:“如果你還認爲憑藉腦波,能夠影響到我們的話…你大可以試試。”
老馬哥聞言眉頭微皺,立刻向莫海發出了一束腦波,試圖控制對方體內的腎上腺素,誘發其產生驚厥,但許久之後,莫海依舊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
最爲關鍵的是,老馬哥感受到自身散發出去的腦波在離體半米後,便消散於無形。
“波的干涉。”見大勢已定,莫海自是又犯起了老毛病,極爲自負地解釋起緣由來,“腦電波也是波,那自然也適用於干涉理論。”
“頻率相同的兩列波疊加,使某些區域的振動加強,某些區域的振動減弱,而且振動加強的區域和振動減弱的區域相互隔開。”
“我從中獲取了靈感。”莫海十指相扣,比劃着解釋道:“如果,我能同時從不同方位來干涉你的腦波,讓任何區域都處於振動減弱的狀態,那你的腦波便會被抵消掉。”
“當然,這個‘同時’之間還是存在微秒級的誤差,但在經過我的反覆計算以及設定合理的預留值後,‘抵消’便能順利完成。”
“嗯…不錯…不錯!真是個不錯的能力啊!”若不是被限制了行動,老馬哥一定會高興地鼓掌稱讚,但接下來,他又話鋒一轉,道:“只不過,‘抵消’無法運用於突發情況。”他看着莫海,認真問道:“你又打算如何解決?”
作爲能力的開發者,莫海自然早就考慮過了這個問題,他點了點頭,說道:“確實,若不是經過長時間的觀察,我定是無法分析出腦波的具體數據,‘抵消’一說就更談不上了。”
“但即便如此。”莫海嘴角微揚,自負笑道:“若以後真的再遇上了腦波使用者,我依舊可以使出‘干涉’的手段。只要改變了對方腦波的原有波形,其效果想必也消去了大半。”
“而且,世間能使用腦波的又有幾人?除了你我之外,便只剩下一個性格惡劣的小姑娘,但可惜的是,她是我這邊的人。”
“所以,這個能力可以說是專門爲你而設計的。”
老馬哥聽完後,長嘆了一口氣,默默笑了兩聲,似是自嘲,又或是…反正,他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雙眼,放棄了抵抗。
莫海見狀,看了眼房間的另一處角落。
隨後,鉗子便走上前來,將老馬哥扛在了肩上。
段肢也在此時打開了房門,比劃了一個只有三人能夠看懂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