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懂了莫海想要表達的意思,馬智和孫欣嫺點頭表示了贊同,畢竟這是目前看來最理智的建議。
白蓮不贊同,問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們每過十分鐘就要死去一人?”
胡豔連忙跟着說道:“我可不想死。”
莫海猜到了她們的反應,便道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各位放心,我作爲一個偵探,就一定會爲大家找出兇手,即使是本輪的公投,我也是有理有據的。”
胡豔聽後,微微鬆了口氣,她可是很擔心莫海因爲之前的一些矛盾而針對她。
馬智和孫欣嫺再次點頭表示贊同,現在也沒有比相信莫海更好的選擇了。
當然,隱藏在衆人之中的兇手內心並不平靜,他可是很希望混亂的出現,這樣纔有機會爭取到半數存活名額。
肥鼠雖有些不滿,但現在只能按照莫海的思路走,不過卑劣如他這般,定會從中作梗,只見他上前幾步,尖聲說道:“如果本輪不能指認宋菲娜,那你說誰來成爲犧牲品?難道是大偵探你嗎?還是和你一起來的其餘三人?”
關瞳微微皺眉,心想:這人怎麼這般無恥。
莫海看着肥鼠,溫和笑道:“當然不是我,也不會是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人。至於原因,我也不打算隱瞞各位,在佔據了四票優勢的情況下,我們基本很難被公投出局。”
“而你們指認我們,有很大的可能造成平票,浪費一次公投輪次,加大最後全滅的風險。”
“另外,我以本人的良心擔保,我們當中絕沒有兇手卡,我唯一的目的也是爲了幫助各位存活下來。”
“所以,各位最好還是相信我,跟着我把嫌疑最大的人投出局吧。”
莫海的微笑很是溫暖、陽光,但在其餘四人看來卻是那麼的寒冷,陰險。
這些問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但是,當他光明磊落的將這些威脅說出來後,竟然收穫了大部分人的信任。
畢竟,從莫海的發言就能看出,雖然態度比較強硬,但他確實是站在好人的立場上思考問題。
見衆人不再反對,莫海清了清嗓子,說道:“現在,我認爲身爲‘混混’的肥鼠嫌疑最大,至於理由嘛,從他的言行上來看有四點。”
“一、在上一輪中,他將現實中的情侶關係帶入到了遊戲中,從而得出身爲‘保安’的李飛爲了‘偶像’宋菲娜殺害記者葛森誠。這是他推理中的錯誤,而身爲一個準一流偵探卻犯下這種低級錯誤,我覺得並不合理。”
“對於這個問題,我認爲他是爲了達成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二、從頭到尾,他一直都在針對李飛以及宋菲娜,至於原因,我覺得他在分析了當下的形勢後,覺得無法撼動以我爲單位的四人組合,而馬智他們又沒有嫌疑,所以,他站在兇手的角度上,便希望通過掌控局勢,以及排除弱小團體的手段來實現自己存活的目的。”
“三、他剛纔使用了‘犧牲品’這個用詞,大家注意下,如果他堅信宋菲娜真的是兇手,那他應該堅決地反對這兩輪的指認以及公投。可實際情況是,他同意了我的觀點,也就是說,他對於宋菲娜身份的定位並不是很堅定。或者說,在他潛意識裡不認同對方‘兇手’的身份。”
“之後,他又在這種情況下,使用了‘犧牲品’這個詞。那麼我可以推斷出,在他的視角上,他覺得這兩輪被公投出去的玩家,一定會成爲‘兇手’的‘犧牲品’,他何來的自信確認他們中就沒有‘兇手’呢?”
“所以,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他本人就是‘兇手’!”
“至於第四點,則是我的我猜測。”說到這,莫海乾咳了兩聲,再次清了清嗓子,“按照之前的發展,記者葛森誠很可能偷拍了‘混混’肥鼠的某個秘密,也許是販毒,或者是行兇殺人,雖然還沒找出證據,但…綜上所述,我覺得像他這樣動機不純、立場不明的可疑人士完全可以成爲本輪的…”說到這,莫海一個字一個字地笑着念道:“犧、牲、品。”
“你這是胡扯!”肥鼠叫道:“他想害死我們!我們不能聽他的!”
馬智和孫欣嫺別過頭,不想與他對視。
宋菲娜依舊癱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麼。
“他們中一定有兇手!不!他就是兇手!你們不能相信他啊!”肥鼠撕心裂肺地喊道。
還是無人迴應。
白蓮想要說幾句,可考慮到莫海都是爲了他們的安全着想後,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阿哲沒有任何表示,但他默默站到莫海身後的行爲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不論對錯,絕對支持。
關瞳也牽住了莫海的手,依偎在他身旁。
胡豔越發驚慌,但她很快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抱歉地看了眼肥鼠後,立馬遠離了他。
現場形式變得極爲明瞭,孤立無援的肥鼠被衆人圍在了中央,他想要辯解,想要反駁,想要哭訴,想要痛罵,但沒人想聽,更沒人敢聽。
莫海笑了,笑得很開心,不過還不至於像大仇得報那般痛快地大笑,也不會像買彩票中了大獎那般興奮地狂笑。
他只是在開心地笑,就像早上吃早飯時買到了剛出鍋的油條那般。在他眼中,肥鼠的問題就和油條是否新鮮無異。
畢竟,莫海心懷世界,又怎會整天記着這些無聊的仇怨?最多是順手的時候,順便報復下。
此時,很順手,也很順便,所以他很開心,慶幸以後不需要再浪費時間在這件無聊的事情上。
肥鼠漸漸認清了現實,但他並準備認命。他以最快地速度跪下,然後又以最快地速度爬到莫海腳邊,哭求道:“莫海,不!海哥,海哥!我錯了,之前都是我的錯!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吧!”
“我還有個老母親要養啊!我還有個女兒剛讀初中啊!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以後跟着你混,你就是我大哥!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莫海並沒有接受他的跪舔,而是閃身躲到阿哲背後。畢竟謹慎如他這般,可不會給別人臨死反撲的機會。
肥鼠見狀,哭地更加悽慘,甚至一旁的白蓮都開始有些同情他了。
莫海看着他,也覺得他很可憐。不過不是正常意義上的可憐,而是那種很俗,很悲哀的可憐。
他就是個普通人,他有着人類都有的缺點,他恐懼死亡,毫無尊嚴,沒有自己的信念,更不懂的夢想爲何物,也許他年輕時有過,但終究還是遺忘在世俗的大流中。
他活着只是爲了滿足活着的慾望,然後又衍生出更多的慾望,他就像個無底洞,不斷浪費着世界的資源,卻毫無建樹。
就連臨死前的哭求都如此毫無新意。
莫海很清楚他說的這些話,都是以前道上常用的求饒語。他知道肥鼠的老母早死了,更知道他很少關心自己的前妻和女兒。
所以,莫海越發覺得這事很無聊,甚至連一根油條都不如。
他不想報復他了,所以他看向了她,看向了那個真正可憐的女人。
“宋菲娜,你有想指認的人嗎?”莫海笑着問道。
宋菲娜擡起了頭,茫然地看向他,然後她就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血債必須血償,即使你是無心的,但我是個死了男友,又被人威脅恐嚇的可憐女人,那我就有任性乃至瘋狂的道理。
這個道理聽起來很沒道理,但在此時卻很有道理。
沒有人反對,所以,肥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