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赤州城中,歷晉南爲了躲避花淵殺手的追殺只能喬傳打扮,這幾日一直待在赤州花淵對面的二樓茶舍遠遠觀察。
而赤州花淵之中山鬼也是不勝煎熬,自從做了七州花淵劍王之後他感覺自由便被赤州花淵禁錮哪兒也不能去,但爲了徹查赤州花淵背後之謎他也只能一忍再忍。
今夜,槐花小院之中,山鬼一人喝着悶酒。
突然一陣開門聲驚擾了這裡的寧靜,盛世煙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你終於來了,這些時日可悶死我了,除了赤州花淵我哪兒也不能去,一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山鬼無奈的說道。
“彆着急,要沉住氣。”盛世煙安慰道。
“快說是不是他們準備召見我了?”山鬼激動的問道。
“還沒有消息,莊主和魔劍尊者這段時間都沒有出現過,再等等吧。”盛世煙說道。
聽後,山鬼心中甚是不悅,心想這鬼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不行,我不能坐等了,告訴我怎麼可以見到他們?”山鬼問道。
“他們可不是你想見就見的,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盛世煙說道。
“我都快憋瘋了。”山鬼惱怒的說道。
“不要忘了你來這裡的初衷,忍不了就會前功盡棄。”盛世煙說道。
“對了,這段時間可有歷晉南的消息?”山鬼問道。
“沒有。”盛世煙回答道。
“不知道他怎樣了?”山鬼擔憂的說道。
“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自古七州花淵劍王離開之後都是人間蒸發,若是有消息便死亡的消息。”盛世煙說道。
“但願如此,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山鬼呢喃道。
就在二人閒聊之際,“嗖”的一聲一隻飛鏢飛速襲來紮在二人身旁的石桌上,飛鏢入石三分可見來人武功之高。
“誰?是誰?”盛世煙趕緊起身四下喊道。
“別叫了,他已經走了。”山鬼說道。
說罷,二人望着石桌上的飛鏢,飛鏢上綁着一紙卷。
紙上寫着:“今晚三更,赤州西十里密林中見,務必準時赴約。”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均露出疑惑之情。
“不能去,小心有詐。”盛世煙說道。
“不,必須去,以對方的武功方纔便可趁你我不妨之際要了我們的命,所以他又何必多此一舉讓我有時間準備呢?”山鬼說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盛世煙說道。
“不行,你得留在赤州花淵。”山鬼拒絕道。
“在這裡你得聽我的,否則你別想出這赤州花淵。”盛世煙傲慢的說道。
“好吧,你隨我一起去,女人就是麻煩。”山鬼望着盛世煙無奈的說道。
“也許這種麻煩是福氣。”盛世煙望着妥協的山鬼笑了笑說道。
“那我倒寧願一輩子行黴運。”山鬼說道。
說罷,二人便匆匆收拾了一番出了赤州花淵。
此刻二樓茶舍之上還亮着燈火,一聽赤州花淵開門之聲歷晉南立刻望向這邊,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山鬼踏出花淵的這一刻,歷晉南也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恰逢三更關頭,山鬼和盛世煙出現在了赤州西十里的密林之中,歷晉南也尾隨二人到了此處。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黑衣人的背影,山鬼和盛世煙均停了下來,歷晉南也躲在不遠處的叢林之中偷偷觀察着這裡的一舉一動。
“你倒也準時。”黑衣人開口說道。
說罷,黑衣人緩緩轉過身來,但可惜的是他蒙着臉看不清模樣,但儘管他蒙着臉在場的人都能認出他來。
“又是你。”山鬼說道。
“大哥,他怎麼會在這裡?”叢林之中的歷晉南也詫異的低語道。
“你爲什麼還不動手?”黑衣人望着山鬼問道。
“這麼說來你是承認了當日在繕和村殺人之事。”山鬼說道。
“如果你當真以爲是我所爲,我想我現在應該是躺在你面前的屍體了。”黑衣人笑了笑說道。
“別和我繞老繞去的,快說吧。”山鬼說道。
“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只有你一個人能聽。”婁夏說道。
“好,我就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山鬼說道。
說罷,山鬼緩緩向着婁夏這邊靠了過來。
“山鬼,小心吶。”盛世煙緊張的大喊道。
盛世煙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女人很關心你而且還是美人。”婁夏笑了笑說道。
“你知道的,女人的關心有時候是多餘的。”山鬼說道。
說話之際,山鬼已經來到了婁夏跟前,婁夏湊到山鬼耳邊將向林交代的話語一字不落的轉述給山鬼。
“我憑什麼相信你?”聽完後山鬼說道。
“因爲你沒有理由不相信我。”婁夏笑了笑說道。
“這麼一說,二十三年前紫州王突然消失,一年後再回來便有了東方珀,而且整個人突然性情大變,這一年他經歷什麼?東方珀的親生父母是誰?”山鬼喃喃低語道。
“我不關心別人的家事,我只是負責傳話的。”婁夏說道。
說罷,婁夏轉身朝着密林之中走去。
“站住,你就這樣離開了未免太不負責任了。”山鬼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婁夏站定轉身好奇的問道。
“雖然我不知你是好是壞?但打心底我願意相信你是好人,至少幾次相遇我並沒有發現你的壞心腸,可作爲一個男人你難道不應該爲自己做的事負責嗎?”山鬼大聲說道。
“你說的話我越來越聽不懂了。”婁夏一頭霧水的說道。
“東方姑娘懷了你的孩子,作爲一個男人你就這樣對別人不管不顧嗎?聽不懂我看你故意裝糊塗。”山鬼大聲呵斥道。
這番無意之間的對話,自然也傳到了歷晉南的耳朵。
“孩子,孩子是大哥的,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歷晉南頓時心如刀絞口齒不清的自語道。
此刻,歷晉南心中五味雜陳、複雜萬分,他寧願相信是自己聽錯了。
“你在胡說什麼?”婁夏反駁道。
這時,盛世煙走上前來。
“同爲女人,我爲東方珀感到很可惜,遇到你這樣的男人簡直是人生最大的不幸。”盛世煙罵道。
“你們在說什麼,我和東方姑娘鮮有來往更無情愫清清白白,你們何故在此顛倒是非黑白?”婁夏辯解道。
“那晚赤州花淵石屋之中我和山鬼準備放了東方珀,卻不料你先我們一步去到石屋之中,當時東方珀衣衫襤褸、滿屋子的酒味,我也來不及未曾多想,之後我看見牀單上的血跡,作爲女人我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酒後縱慾、致人懷孕,難道這一切你都忘了嗎?”盛世煙一一說道。
此話一出,婁夏縱然是清白也是百口莫辯。
“大哥,原來真的是你,爲什麼?爲什麼你有了盛世煙還要跟我搶女人?”歷晉南咬牙切齒的說道。
此刻歷晉南心中憤怒再次生起,以前對於婁夏的恨只是出於羨慕和嫉妒,而今橫刀奪愛之恨歷晉南又怎可忍受?歷晉南雙手狠狠抓住身旁的樹木,十指深深嵌入樹木裡發出“咯咯”作響之聲。
“我很好奇你冒着生命危險闖入赤州花淵,難道只是爲了和東方姑娘睡一覺嗎?”盛世煙繼續諷刺道。
“閉嘴,我沒有時間和你們解釋。”婁夏望着盛世煙憤怒的說道。
說罷,婁夏再次轉身意欲離開。
突然,一道人影突然從叢林之中竄出攔住了婁夏的去路,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暗中觀察的歷晉南。
“是你,見到你沒事就好。”婁夏望着歷晉南說道。
但很快婁夏便意識到對方眼神中的殺氣和胸中的怒火,他幾度想要解釋卻欲言又止,有山鬼和盛世煙在此跳進黃河都洗不白。
“相信我,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婁夏說道。
“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哥,從此歷晉南和你婁夏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歷晉南惡狠狠的說道。
說罷,歷晉南掀起衣襟揮劍割袍,以示從此恩斷義絕。
當歷晉南這句話出口時,婁夏的身份也徹底暴露。
當“婁夏”兩個字被歷晉南大聲喊出那一剎那,婁夏直覺腦袋“嗡”的一聲巨響貌似如夢初醒一般,他以爲自己可以隱藏一輩子,但終究還是在這一刻回到了現實。
眼前之人是婁夏,這對於山鬼和盛世煙來說何嘗不是當頭一棒?這個方纔還被唾棄和責罵的黑衣人是山鬼心心念唸的結拜大哥,更是盛世煙生命中無法被取締的男人。
山鬼只能呆呆的望着婁夏的背影,幾次照面下來他都覺得對方熟悉異常,但他沒有想到他曾經的懷疑竟然是真的,此刻他只能飽含熱淚的遠望卻無法上前相認。
“婁夏,婁夏,婁夏,你到底是不是婁夏?”盛世煙忍住眼淚口齒頓挫的問道。
她一步步走上前來,幾步的距離如此近又那麼遠,她除了欣喜還有恐懼和害怕,喜的是婁夏還活着,恐懼和害怕的是自己的男人竟然已是她人之夫、孩子之父,所以她每一步都很慎重、很艱難。
直覺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停在了自己的身後,婁夏緩緩轉過身去望近在咫尺的盛世煙。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對望着,婁夏沒有揭下面紗,盛世煙也沒有伸手去揭,這也許是他們之間最後一絲美好,所以誰也不敢去親手破滅。
婁夏的眼中有淚,盛世煙的眼中也有淚,他們都在等淚水流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