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州王緩緩走到壽禮臺前面朝着衆人,他臉色蒼白之極,不僅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還沉浸在方纔那驚險的一幕。
“各位,司徒尚已邁過五十大關倍感心力不足再加之方纔那一幕,現在我只想好好休息,大家在這裡好吃好喝。”司徒尚戰戰兢兢的說道。
說罷,司徒尚轉身招呼着陶勇走上前來。
“陶將軍,你伺候好各大州王和賓客,我去歇息歇息。”司徒尚說道。
“王爺,你不能走。”天龍地狗突然說道。
此話出口,衆人皆大驚失色的望向這邊。
七州之間還沒有人敢當着赤州王司徒尚說不字,儘管是從天龍地狗口中說出大家也十分驚訝。
“爲什麼不能走?”陶勇憤怒的問道。
“好戲纔剛剛開始。”天龍地狗笑了笑說道。
“什麼好戲?”陶勇面對陰陽怪氣的天龍地狗怒斥道。
話音剛落,只聞“砰”的一聲巨響。
巨響之後,隨之一陣颶風從大門外吹來,陣陣風沙使得在場所有人都難以睜開眼睛。
待到風沙散去之後定睛一看,只見一手持長劍身着黑衣、面帶紗巾、身高約八尺的消瘦男子站立門口,他目光呆滯如死灰一般,他望向衆人的眼神之中帶着蔑視和殺氣,他身旁是已經碎的七零八落的赤州王府大門,那麼可是用青銅鍛造而成的、刀斧難破。
目視着突然出現的奇怪劍客,所有人均不自覺後退三步,分佈在周圍的赤州軍前鋒營戰士立刻圍上前來。
“潛龍劍。”有人認出了那人手中的那把劍。
“他是婁夏。”馬上又有人站出來說道。
沒錯!那把劍的確是潛龍劍,而那個人卻並非是婁夏。
“來者何人?”陶勇走上前來質問道。
黑衣蒙面人並未說話,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我再問一遍,來者何人?再不說話別怪我不客氣了。”陶勇大聲呵斥道。
說罷,陶勇拔出腰間金刀緩緩靠近那人。
越是靠近對方越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邪惡的殺氣,就連堂堂赤州軍前鋒營下令將軍陶勇此刻也不由的心生畏懼。
“他來了,想必他也來了。”山鬼望着這奇怪劍客說道。
的確對於此人山鬼和婁夏都不陌生了,那日在密林之中若不是他的出現婁夏和歷晉南定已是血天仇掌下亡魂。
“他早就來了。”婁夏喃喃低語道。
“什麼?他早就來了?是誰?在哪?”山鬼趕緊掃視着在場所有人。
“我終於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局了。”婁夏喃喃低語道。
“你知道了什麼?”山鬼好奇的問道。
“酒肆之中的人都是其他六州王安插前來刺殺赤州王的殺手,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冒充天龍地狗而是趁機混入赤州王府之中行刺,但顯然這是個愚蠢之計,今日這裡暗藏着無數高手行刺完全是不可能事。”婁夏分析道。
“如今橙州殺手已行刺失敗,那這個人一定就是黃、綠、青、藍四州之中的人。”山鬼說道。
“爲什麼不是紫州的人?”婁夏反問道。
“紫州花淵劍王已經在酒肆之中暴露了身份,當然應該排除紫州。”山鬼說道。
“非也,這也許只是個假象,先讓殺手暴露身份再在宴席上突然行刺,那麼所有人都不會將目標方纔已經暴露的人身上,你方纔也是這樣認爲的,也許對方恰巧也是這樣想的。”婁夏望着紫州王這邊說道。
“你懷疑是他?”山鬼也望向紫州王這邊。
“只是懷疑而已。”婁夏搖了搖頭說道。
“那麼他的目的是什麼?”山鬼問道。
“嫁禍其他各州以此挑起戰事,作爲七州之內最弱的一州除了使用鷸蚌相爭之計,我再也想不到他還有什麼方法可以統一七州。”婁夏望着紫州王猜測道。
“也許真的是他。”山鬼篤定的說道。
“爲什麼如此篤定?”婁夏問道。
“此刻只有他還那麼淡定,這有些不正常。”山鬼說道。
“有時候感覺不一定是對的。”婁夏說道。
“但有時候感覺卻勝過你看到的、聽到的,我知道你與他有些交情,所以你還不願意相信這種感覺。”山鬼說道。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婁夏說道。
說罷,二人繼續望向那奇怪劍客這邊。
說話之間,陶勇已經持刀走到那人跟前。
“朋友,可否揭下面紗讓我一睹你的容貌。”陶勇語氣謙和的說道。
誰知對方像死人一般依舊不言不語。
說罷,陶勇乾脆上手欲扯下對方的面紗。
手馬上就要觸及對方的面紗上的線頭,陶勇突然覓見對方眼神中一陣靈光,他已經感覺到了危險但躲閃已經不及了。
只見那人左手化掌擊打在陶勇胸前,只聞“砰”的一聲悶響,陶勇被擊飛數丈開外直接倒在壽禮臺上司徒尚跟前口吐鮮血,幸虧他胸前穿有金甲,但即便穿有金甲貌似也傷的不輕。
見狀,所有前鋒營將士紛紛拔刀出鞘衝上前來欲擒之。
嗖、嗖、嗖的刀聲一點點的逼近那奇怪劍客,三步、兩步、一步、半步刀就快落在頭上了那奇怪劍客依舊紋絲不動。
突然,晴天裡一陣藍色的寒光劃過,劍嘯聲起又落。
所有人都知道那奇怪劍客已經拔劍了,但沒有人知道他拔劍的後果是什麼?
當寒光劃過、劍嘯聲畢之後,所有人望向這邊時皆瞠目結舌、大驚失色,他們握着酒杯的手在顫抖、身體在顫抖、腿也在顫抖。
十名赤州前鋒營將士紛紛被攔腰截斷分成兩段,他們分離開來的肢體還在抽動,但很快便沒有動靜。
血腥味驟起,恐怖的死亡之音瀰漫開來,好好的一場壽禮徹底沒有了喜氣,就連司徒尚此刻也是無計可施,赤州軍前鋒營都攔不住還有誰能夠擋住眼前這個奇怪劍客。
就在所有人驚恐之際,那劍客突然高高躍起手持長劍直逼司徒尚而來。
劍一點點逼近司徒尚,他連連後退卻已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
絕塵和尚準備出手卻被天龍地狗一把摁住,這裡如果還有人能夠與之一搏可能也只有拳宗絕塵了,但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出手了!
當山鬼一飛沖天而起時,婁夏目光之中也露出驚訝之色,明知不敵送死之舉山鬼爲何還會如此衝動?這貌似並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山鬼。
只見,山鬼躍起半空一拳擊出,拳風正中潛龍劍刃之上。
山鬼已經使出了十足的功力,雖不足以擊退對方但至少可以解司徒尚性命之憂。
見對方的劍偏了方向,山鬼趕緊來到司徒尚跟前一把拉起對方,並將對方拉到絕塵和尚和天龍地狗跟前。
“兩位前輩請幫我護好赤州王。”山鬼望着絕塵和尚和天龍地狗說道。
“公子你是?”司徒尚問道。
“赤州花淵劍王山鬼。”山鬼回答道。
“你......”絕塵和尚指着預言又止道。
絕塵和尚似乎已經識破了山鬼的身份,畢竟那拳法可是他親授的,但他又有些不敢肯定。
“大師,有什麼以後再說。”山鬼趕緊朝絕塵和尚搖了搖頭說道。
見山鬼有意隱瞞,絕塵和尚也配合對方閉口不言。
說罷,山鬼轉過身來望着那奇怪劍客。
“你不是婁夏,你到底是誰?”山鬼問道。
“他一定是婁夏,除了婁夏誰還會用潛龍劍。”壽禮臺下馬上有人喊道。
“朋友,你武功已經登封造極了根本不必冒充別人身份,你把面紗揭下來讓我們看一看可否?我是婁夏的朋友,我不希望他被人冤枉。”山鬼繼續好言相勸道。
“山鬼,你如何如此確定他不是婁夏,莫非你和他之間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東方雲海站出來問道。
這一問倒是山鬼無話可說了,他的確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對方不是婁夏。
“婁夏在此。”突然一個聲音從角落裡響起。
當衆人望向聲音之源時,婁夏已經來到壽禮臺上。
“婁夏,他纔是婁夏。”壽禮臺下有人望着婁夏激動的喊道。
“沒錯,他就是劍王婁夏。”接二連三有人跟着喊道。
婁夏隱匿不久但又好像過了很久了,從他出現衆人的反應來看,他在世人心目中應該不僅僅是花淵的紙上劍客,更是一種回憶、一種真實存在的英雄故事,他無疑是赤州花淵締造出的最成功的一代劍王。
婁夏出現了,衆人心頭恐懼也隨之減緩。
不管婁夏是不是那人的對手?但婁夏出現了,一種莫名而來的安全感也隨之出現了。
“東方王爺,婁夏在這兒。”婁夏望着東方雲海冷笑着說道。
“婁、婁夏兄弟。”東方雲海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數日不見東方王爺便將在下忘記一乾二淨,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認成是我。”婁夏繼續懟道。
“是我眼拙,是我眼拙。”對方雲海連連道歉道。
婁夏也沒有再過多針對對方,回身望着山鬼。
此刻,山鬼傻傻的望着婁夏,他一定也沒有想到婁夏會出現在衆人面前承認自己。
“你爲什麼要上來?”山鬼傻傻問道。
“你不是他的對手。”婁夏笑了笑說道。
“加上你也不是他的對手。”山鬼說道。
“我想兩個人的機會應該會多一些。”婁夏說道。
“你還想活?”山鬼問道。
“除了醉死,其它死法我都不想。”婁夏笑了笑說道。
說罷,山鬼也不再問了。
婁夏最終還是沒有將他出現的原因說明白,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爲他已經出現了。
面對這個突然出現像死神一樣的劍客,人人都恐懼念自保,但死亡不會因爲恐懼就延遲,總得有人站出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