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山腰破廟。
婁夏坐在那裡悠閒的觀賞着日落壯景,而一旁在他身後的李鬼卻無心於風景,李鬼焦急的在原地來來回回的走動。
眼見天色就要黑了,李鬼有些按耐不住了心頭的焦慮走到婁夏跟前。
“大哥,救還是不救?這已經三天過去了。”李鬼焦慮的問道。
“你真的想救他們?”婁夏問道。
“廢話,難道你不想救他們?”李鬼說道。
李鬼已經在這裡求了婁夏三天,到現在爲止他的言辭都還是沒能打動婁夏。
“那你去救呀,何必前來求我?”婁夏一副無所謂的說道。
“大哥,你可是我們的大哥啊,再說除了你還有誰能從花淵裡救出他們倆。”李鬼望着有些絕情的婁夏苦苦哀求道。
“花淵本就是有去無回的地兒,就算救出來人怕也是救不出心了。”婁夏意味深長的說道。
婁夏貌似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他知道歷晉南和當年的自己如出一轍,當年自己是怎麼被花淵綁架的也許如今歷晉南也會因爲這樣而重蹈覆轍。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李鬼有些憤怒的問道。
“不去。”婁夏冷冷的回絕道。
“好,那我自己去了,死在花淵裡我也認了。”李鬼義憤填膺的說道。
說罷,李鬼氣匆匆的朝着山下走去。
望着李鬼的背影越走越遠,就在李鬼的背影快要消失的關頭婁夏突然站了起來。
“給我一個必須去救他們的理由。”婁夏望着李鬼的背影大聲說道。
“這個理由重要嗎?”李鬼停下來轉身問道。
“重要,至關重要。”婁夏重複着說着重要二字。
這個理由的確很重要,於婁夏而言他今生都不願與花淵再有瓜葛,也許他曾暗暗許下過什麼誓言,要讓人違背誓言的確需要一個絕對充分的理由。
“因爲你會武功,因爲你能打贏花淵那羣人,因爲你是我和歷晉南的大哥,這裡面任何一個理由都叫你必須去救。”李鬼微笑着說道。
婁夏沒有回答,對方也不知道這三個理由是否已經打動他?
沉默了很久,婁夏的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他在微笑的同時嘴角還輕聲呢喃着“兄弟”二字,這笑容不知輕蔑還是感動。
“我就知道你會去的,不然我也不會在這和你磨這麼久的嘴皮子。”李鬼微笑着說道。
望着李鬼那單純的笑容,婁夏嘴角再次泛起了微笑。
“你想好了嗎?”小琪從破廟裡走出來望着婁夏問道。
“想好了。”婁夏望着小琪微笑着說道。
“但你並不想去。”小琪說道。
小琪知道婁夏的身份,自然他就知道花淵和婁夏之間的恩仇,此時也只有小琪能夠理解和支持婁夏的苦衷。
“沒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二弟深陷花淵,花淵裡只有一種人可以活下去那就像我這樣的人,但偏偏像我這樣的人卻又活的人魔鬼樣。”婁夏說道。
“去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但大哥哥你要記住我會在這裡等你不管你能不能回來?”小琪情真意切的說道。
婁夏分明從小琪眼神中看到愛情,但他只能假裝沒看見。
“我走了。”婁夏冷冷的說道。
婁夏並沒回答小琪方纔那番話,只是冷冷的說了三個字便離開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婁夏和李鬼到了赤州城裡時已是深夜。
花淵裡地形複雜院落交錯猶如迷宮,一般人到了這裡都會摸不到北更別談救人了,但婁夏對這裡不會陌生,在這裡十年了幾乎每一片磚瓦都早已看膩。
花淵裡守衛極其森嚴它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樣簡單,越往裡面走守衛的武功將會越發厲害。
“哇,大哥,沒想到你對這裡蠻熟的。”李鬼跟在婁夏身後嘮叨着。
婁夏還得環顧四周洞察每一處暗藏的危險所以無心理會李鬼,誰知李鬼這人一旦張嘴就再難閉嘴。
“大哥,想必你以前經常到這裡玩兒吧,這個姑娘有沒有跟你相熟的。”李鬼繼續打趣道。
“閉上你的嘴,這裡是花淵被發現了你我都沒好下場。”婁夏望着李鬼厲聲呵斥道。
吃了一碗閉門羹,李鬼雖然不情不願卻也只好閉上嘴巴。
這時,二人來到一處空蕩的院落。
深夜的風敲打在四周磚木之上發出駭人的嘶鳴聲,院落四周沒有任何隱蔽之處,要想繼續向前二人就必須穿過這空蕩的小院。
婁夏在前每一步都是慎之又慎,李鬼跟在婁夏身後躡手躡腳的走着。
“這裡怎麼陰嗖嗖的?我們是不是走錯地兒了?”說話之際李鬼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突然,風停了。
陰暗的院落被四面八方的火光照得透亮,四周院落裡早已埋伏好的守衛齊刷刷的衝了出來,無數的火把和人影將二人團團圍住。
“我就知道有埋伏。”李鬼自作聰明的嘀咕道。
“那你怎麼不早說?”婁夏反問道。
“我,我,我是想讓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見識見識我大哥的厲害。”李鬼支支吾吾的說道。
“很快,你就知道是誰不知天高地厚了。”婁夏瞪了瞪李鬼說道。
說罷,婁夏朝前一步護在李鬼身前。
“給我上,抓活的。”只聞對方一人大喊道。
話音剛落,守衛們紛紛涌向婁夏和李鬼。
纏鬥之中婁夏一直護在李鬼身前,有這麼一位身手了得的大哥,李鬼自然該嘚瑟了。
“知道嗎?這是我大哥,今天就讓你們嚐嚐我大哥的厲害。”李鬼大聲朝着四周的守衛們喊道。
得意忘形的李鬼自然警覺鬆懈,此時有一兩名守衛繞到李鬼身後準備偷襲。
“小心。”婁夏朝着李鬼喊道。
說罷,婁夏衝上來一把將李鬼推開,以至於兩名守衛手中的刀撲了空只是劃破了李鬼的衣袖。
前來圍堵的人越來越多,花淵是不缺人的,再這麼打下去婁夏再好的武功也會被活活累死。
一旁閣樓窗前站着兩個人、兩個熟悉的人,他們正望着這邊的打鬥談說風聲。
“他們是來救你的?”盛世煙望着歷晉南問道。
“那是我的大哥和三弟。”歷晉南迴答道。
“哈哈,沒想到啊。”盛世煙大笑着說道。
“你笑什麼?”歷晉南好奇的問道。
“你知道你這位大哥是誰嗎?”盛世煙指着混戰中的蒙面男子說道。
“不知道,他沒告訴我他的名字。”歷晉南說道。
“那現在我來告訴你,他就是婁夏。”盛世煙說道。
聽到婁夏二字再望望正爲救自己捨生忘死的大哥,歷晉南臉上已透露出萬分的驚訝,驚訝的同時他內心也糾結不已。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是婁夏?”歷晉南搖了搖頭難以置信的說道。
“沒錯,他就是婁夏,七洲花淵劍王婁夏,化成灰我也認得他。”盛世煙冷冷的說道。
“不,你騙我,你在騙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弄的有些瘋癲的歷晉南蹲在牆角瘋狂的撓着腦袋說道。
“怎麼?你怕了?就因爲婁夏是你大哥,所以你就要放棄與他一爭七州劍王之位嗎?”盛世煙望着垂頭喪氣的歷晉南問道。
歷晉南雖然一個勁兒的搖頭,但他嘴裡始終未曾蹦出半個不字,此刻他一定在糾結兄弟情誼和七州劍王究竟該選誰。
“你在爲那該死的兄弟情誼而糾結嗎?那你可真的是太幼稚了,如果你不擊敗婁夏,那麼普通之下便無你的立足之地,從此以後你喜歡的女人都會統統跑向他身邊;就算婁夏無心七州劍王之爭,但只要他還活着、他還是七州花淵劍王,那麼這世上的女人將會永遠的懷念他,仍然沒有女人會臣服於你。”盛世煙在歷晉南耳旁一遍又一遍的洗禮道。
“不,我纔是七州花淵劍王,我現在就下去殺了他。”歷晉南突然站起身來惡狠狠的說道。
“你將會在萬衆矚目的英雄臺上擊敗他但不是現在,現在你我就等着看好戲吧。”盛世煙一把拉住歷晉南說道。
說罷,二人繼續望向院落之中已經快要精疲力竭的婁夏。
突然一陣黑影出現在了院落一側的瓦舍之上,只見黑影稍作停歇一閃而過沖向正在纏鬥之中的婁夏。
婁夏也感覺到身後有股神秘力量正在以迅雷之速襲來,無奈之下還未做好十足準備的他只好回身以掌格擋。
只聞“砰”的一聲巨響,婁夏後退數步方纔站穩。
“沒想到你居然會在這裡。”婁夏擦去嘴角的血絲說道。
他似乎認識來人,他的確應該認識,來人正是魔劍尊者。
“沒想到你的武功竟然進步的如此神速,若不是讓這麼多守衛來消耗你體力,我想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贏你。”魔劍尊者說道。
“沒想到你原來也是如此卑鄙之人。”婁夏不屑的說道。
“這天底下卑鄙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我一個或是少我一個。”魔劍尊者說道。
“今晚到此我並非針對花淵,我是來救人的。”婁夏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你是來救人的,你的劍呢?”魔劍尊者問道。
“早扔了。”婁夏說道。
“太不該了,若是今晚你手中有劍也許真能帶走你想救的人,如今你連劍的都沒有又拿什麼來贏我?”魔劍尊者狂妄的問道。
“從我離開花淵那一刻起我便再也沒想過要贏誰。”婁夏說道。
“別廢話了,接招吧。”魔劍尊者說道。
說罷,魔劍尊者單掌推出,掌風化作一道劍影狠狠的刺向婁夏。
只見婁夏運足內息同樣以單掌劃出,一道劍光迎着對方而去。
兩道劍影碰在一起,魔劍尊者後退幾步站定,而婁夏卻在後退之中站立不穩只好單膝跪地,一邊咳嗽一邊吐血。
“別傷我大哥。”這時李鬼從一旁從了出來護在婁夏身前說道。
“小子,不要命了嗎?”魔劍尊者問道。
“要殺我大哥先過我這關。”李鬼說道。
“滾開。”魔劍尊者怒道。
只見魔劍尊者橫手一揮,一巴掌啪在李鬼臉上,李鬼應聲倒地之後便昏迷不醒,魔劍尊者來到婁夏跟前。
“有個人想見你。”魔劍尊者在婁夏耳邊輕輕說道。
“但我並不想見她。”婁夏反駁道。
“但你一定會見她的,因爲在這裡只有她有可能會幫你。”魔劍尊者說道。
說罷,魔劍尊者命人將李鬼押了下去,空蕩的院落只剩下婁夏一人和一連竄急促又痛苦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