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漸漸淡去,地上的血開始凝固結冰。
望着婁天和花蔓相擁而死又永恆不離的畫面,司徒尚笑了,東方雲海也跟着笑了。
天龍地狗緩緩走到婁天和花蔓的屍體跟前,他從懷裡掏出一瓶不知名的小藥瓶,他抖了抖將小藥瓶裡的藥水澆灌到二人屍體上。
不一會兒,兩具屍體便化作兩陣輕煙慢悠悠的奔向天際,就連地上的血水都消失全無,一切就像沒有發生一樣。
“從此你們的愛情將隨輕煙浪跡天涯海角,有空氣的地方就有你們的愛情,永遠不會被黃土腐朽直至永恆。”天龍地狗望着兩陣越來越遠的輕煙微笑着說道。
婁天輸了一切,卻又贏了他想要的一切。
而對於花蔓而言,也許她在塵世還有許多眷戀,但她卻給痛痛快快的了斷,如此決絕的選擇相信她也不會後悔。
兩陣輕煙,纏纏綿綿,無處可尋,棲息天地。
“司徒王爺,我這樣做可好?”天龍地狗望着司徒尚問道。
“甚好,甚好,這樣便沒有人可以打擾到他們了。”司徒尚說道。
說罷,天龍地狗又走到東方雲海跟前。
“東方王爺,你覺得我這樣可還?”天龍地狗重複着同樣的問題。
“纏纏綿綿,不分不離,芬芳環宇,人間花淵。”東方雲海笑着說道。
“王爺今後有何打算?”天龍地狗問道。
“無慾無求,聽聞絕塵大師有本無塵心經,不知大師可否收我爲徒?”東方雲海望着絕塵和尚問道。
“佛法需嘗無邊苦海,佛是渡人亦是傷人,你可做好無慾無求空空一切的準備?”絕塵和尚問道。
“二十三年前我便無慾無求,二十三年後的今天我更是立地重生。”東方雲海微笑着說道。
說罷,東方雲海走到歷晉南跟前,東方雲海從懷裡逃出一塊金牌,金牌上刻着紫藤花模樣的圖案,東方雲海將此金牌交於歷晉南之手。
“孩子,這是號令紫州的金牌,從此你就是紫州之王,記住凡事從子民利益出發,寧可勉強自身也不可困惑他人,州王之帽無比沉重,你雖然武功卓絕但戾氣過盛,以後的路可得三思而後行啊。”東方雲海交代道。
“爹,孩兒知道了。”歷晉南接過金牌回答道。
金牌雖不重,但其承載的東西卻無比厚重。
此刻手握着紫州君王金牌的歷晉南,目光之中充滿對權利的欣喜,即便這樣東方雲海也毫不後悔。若是無慾無求的人,當真也當不了這一州之王。
“這些年隨着爹開闢紫州江山的將軍們紛紛被誅殺,他們隱姓埋名乞討至天涯海角,你一定得把他們找回來,有他們紫州不一定能昌、沒有他們紫州一定難昌,記住一定得找回來。”東方雲海叮囑道。
“爹,孩兒明白了。”歷晉南點了點頭回答道。
“照顧好你妹妹,她會對你有好處的。”東方雲海指着小琪意味深長的說道。
說罷,東方雲海走向婁夏這邊。
“你知道嗎?當日在仇淵山莊我差點殺了你。”東方雲海望着婁夏說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在還活着就行了。”婁天笑了笑說道。
“不驕不縱,不悲不怨,這世間倒是真難尋到你這樣的英雄,你身上有你爹的傲骨也有你孃的魅力,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東方雲海說道。
“我父母雙雙相繼離世,我本該悲痛欲絕,但不知爲何此刻我心中無上欣喜,倒十分爲他們慶幸。”婁夏望了望天空說道。
“這的確是個完美的結局,有些人一生可能都碰不到這樣的結局。”東方雲海望着天空羨慕的說道。
“大師,我們何時離去?”東方雲海望着絕塵和尚問道。
“一切已經結束,現在就是離開之時。”絕塵和尚說道。
說罷,東方雲海上前攙扶着傷重的絕塵和尚。
絕塵和尚拍了拍黃石玉的肩膀什麼也沒說、沒交代,只留下一個很平凡、很普通的微笑,隨即便與東方雲海一同朝着大門口走去。
突然,又一陣緊鑼密鼓的腳步聲在赤州王府轟然響起,腳步聲又厚又重一點點從四周向赤州王府圍攏。
聞見此聲,綠州王、青州王以及藍州王三人相望一笑。
“今日這天龍地狗局,你們既然來了就都別想走。”綠州王王全站出來大笑着說道。
“綠州王,你此話何意?這是赤州他們來去還由不得你做主。”司徒尚指着王全惡狠狠的問道。
“司徒王爺,你聽聽這是什麼聲音?赤州還是赤州,但已經不是你的赤州了,如今我們橙、綠、青、藍四州精銳軍已經盡數突破赤州東城門朝赤州王府包圍而來。”王全大笑道。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譁然。
畢竟在這裡還有很多無辜的人,他們只是前來參加壽禮卻不想捲入了州土之爭,如今這局勢恐怕還要賠上性命。
於是,這裡的人開始躁動起來。
“我勸大家安安分分的,不要再做困獸之鬥,在坐的局外人只要願意順着我們即可活、反之當即格殺。”王全望着衆人威脅道。
“綠洲王,請容老朽說一句,這裡都是無辜之人無心州土之爭,你們能否放過我們。”天龍地狗勸說道。
“老先生,王某實在不能答應你,在座的都是能人志士、富商權貴,今日你們都必須做一個選擇,要生還是要死?”王全氣焰囂張的說道。
哈,哈,哈......
一連竄的笑聲從司徒尚口中蹦出,這陣笑聲也讓在座大部分人困惑不已,眼見兵臨城下他爲何還笑的出來?
“你笑什麼?信不信我頃刻之間便叫你粉身碎骨?”王全指着司徒尚惡狠狠的說道。
“你們四州的狼子野心我早就知道又怎麼讓你們得逞?”司徒尚笑了笑說道。
話音剛落,只見陶勇及另外一名將軍壓着狼狽不堪的狄青從門外緩緩走來。
望見這一幕,衆人皆疑惑不已,而王全、朱韋及秦裘三位州王皆是大驚失色,方纔那股狂傲頓時煙消雲散,此刻他們真相狠狠的抽自己嘴巴,接下來該如何全身而退?方纔又發生了什麼?
“狄,狄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全望着狄青吞吞吐吐的問道。
“赤州東城門的守軍不僅沒有減人且防備有加,佯裝被我攻破城門,待到我們率大軍進城之後卻來個前後夾擊,如今我們四州精銳也悉數被誅,哎...”狄青唉聲嘆氣道。
“這到,到底是怎麼回事?”王全難以置信的問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狄青搖了搖頭說道。
這時,司徒尚緩緩走下壽禮臺,走到狄青和其他三州王跟前。
“你們知道赤州最不缺什麼嗎?”司徒尚問道。
狄青及其他四州王皆垂頭喪氣,絲毫不想再言語。
“赤州最不缺的就是兵,橙州我雖不知道,但你們綠州、青州、藍州的兵力我卻一清二楚,然而你們卻對我赤州兵力一無所知,這樣的仗你們怎麼可能打贏?”司徒尚笑了笑說道。
“你,你如何知曉我們的兵力?”王全驚恐萬狀的問道。
“綠州劍王、青州劍王以及藍州劍王哪個不是我的人?”司徒尚說道。 ωωω◆tt kan◆℃ O
“原來如此。”王全恍然大悟卻又無可奈何的說道。
此時,狄青環顧四周這些赤州精銳士兵,他心中十分疑惑。
“這些精銳兵士到底是從何而來?你赤州還藏着多少兵馬?”狄青疑惑的問道。
“這些人並非赤州軍,他們都是赤州花淵的人,你們也知道赤州花淵乃七州花淵之中最大一脈,赤州花淵的實力已經足以和你們任何一州相提並論了。”司徒尚笑了笑說道。
“啊,赤州花淵,你和赤州花淵有什麼關係?”狄青驚訝的問道。
“他就是赤州花淵最大掌權人仇淵山莊莊主血天仇。”這時一旁的東方雲海站出來回答了這個問題。
此話一出,全場又是一驚。
這個身份也許是今天最令人驚詫的身份,龍妃即司徒尚而司徒尚便是血天仇,這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司徒尚望着東方雲海笑了笑說道。
“不,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我一直在想血天仇爲何甘願以多年囤積的糧食作爲賀禮呢?這怎麼也說不通啊。只有一種解釋,這份賀禮送給了自己。”東方雲海說道。
“你跟了我這麼久,但我卻絲毫沒有發現你。”司徒尚說道。
“我本就無慾無求,也許魔劍尊者纔是真正的我,所以你根本看不出破綻。”東方雲海笑了笑說道。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司徒尚也微笑着說道。
兩人有說有笑,似乎那些恩恩怨怨已經不重要了。
“王爺求求你放過我們,我們也是被狄青蠱惑的,就算借我們天大的膽子我們也不敢造次啊,求求你們饒了我們這一次吧。”此刻明知大勢已去的王全、朱韋和秦裘異口同聲的跪求道。
司徒尚笑了笑,然後朝着陶勇和另一將軍揮了揮手,兩人便收起大刀放開了狄青。
“若是之前,你們連在這裡和我說話的機會有沒有;但現在我看透一切,州土之爭已全無意義,你們走吧。”司徒尚笑了笑說道。
說罷,王全、朱韋及秦裘三州王一邊道謝一邊倉皇而逃,只剩下狄青一人孤零零的蹲在那裡。
“你爲什麼要放我們?”狄青一副敗就是賊的模樣懶懶的說道。
“你們的州還需要你們。”司徒尚笑了笑說道。
說罷,司徒尚揮了揮手示意狄青離開。
狄青雖然心有不甘,但畢竟敗了就是敗了,站起身來一邊不甘心的回頭望一邊踉踉蹌蹌的離開了。
夕陽如約而至,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壽禮之事起起伏伏衆人也毫無留宿的意思紛紛準備離去。
黃石玉扶起傷重的婁夏離開了,絕塵和尚也和東方雲海結伴而去。
歷晉南上前拉着小琪也要準備離開了,此刻歷晉南還不想離去但他知道也應該裡去了,他不時的回頭望向東方珀,他竟然驚喜的發現東方珀也在望向自己。
歷晉南笑了笑,東方珀竟然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