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嬌容出現在舞臺上,看樣子演出要開始了。
“那我們就等待結果吧,蘇雪兒,你不妨先想想要彈什麼曲子。” 長樂自信地笑了,轉身走回她的座位。
蘇雪見長樂公主離開,低着頭對她的背影做個鬼臉,除了雲非凡誰也沒看見。
“雪兒,你們的賭注倒也新鮮,不過你有把握嗎?”雲非凡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蘇雪這陣子都過着怎樣的生活,竟然和這些人物搞在一塊兒。
“非凡,我不會彈琴,她要受得了就聽唄。再說每次看到她就要跪,我的膝蓋會疼哦。”
雲非凡愣了下,她明明琴彈得極好,但一想大概是忘記了,隨即更加擔憂:“這…這樣公主會生氣吧。”
“是她欺人太甚,誰管她生不生氣!我都還沒生氣呢!”蘇雪就算脾氣再好,也受不了長樂一再找碴。
雲非凡左右張望,見沒有人注意這裡才鬆了口氣:“雪兒,這些話還是別亂說了,被人聽到可是冒犯皇室的罪名。”
看來這時代的人普遍都有愚忠的思想,就連雲非凡也不能免俗,知道他是關心自己,蘇雪也不再辯駁。
臺上的嬌容已經說完開場話兒,又介紹了一下今年花魁賽的規則。只要支持的對象進入前十名或得獎,就有機會私會名花或得到名花的東西,讓許多人大感興趣。嬌容還賣了個關子,說第二階段的前三名評選。會比往年更有看頭。
演出終於開始了,第一個上臺表演的是杏花閣主,蘇雪知道排在前邊的幾個只是暖場。所以也沒怎麼細看,反倒注意起周圍來。
貴賓臺的待遇果然不同,桌上備着茶點酒菜,還有婢女在一旁聽候吩咐,客人們邊喝邊看,好不愜意。
看臺是半弧形的,雖然有屏風隔擋。還是可以看到別的區域。長樂和欣樂坐在同一桌,在她們隔壁桌是軒轅烈和上次見過的三皇子,太子妃則是和一個相貌極爲秀美的年輕男子坐在同一桌。
她發現軒轅烈正在喝酒。似乎感受到蘇雪的目光,他轉過頭來向她舉了舉杯。
蘇雪微微點頭,同時感覺太子妃和那名秀美男子,好像注意到了她和軒轅烈之間的互動。不約而同地望過來。蘇雪只當沒有看到。將目光轉向舞臺上的杏花閣主。
看了一會,她又往兩側的雅臺望去,很快找到齊景軒和藍橋一坐的位子,剛好就在她的斜對角。那裡除了位置稍次,其他待遇好像和貴賓臺差不多。藍橋一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麼,而齊景軒似乎一直在注意自己,對上她的視線點了點頭。
蘇雪自然也點頭回應,雲非凡看到了她的舉動:“雪兒。在和誰打招呼?”
“齊公子他們。”
“哦,看樣子我是沾了雪兒的光坐在這裡了。”雲非凡有點酸地說。
蘇雪又挑了挑眉:“怎麼。你不喜歡?”
“怎麼會,能和雪兒在一起,哪裡都好。”雲非凡咧嘴一笑。
開場的杏花閣主結束了表演,得到不少掌聲,雲非凡跟着鼓掌道:“很好看,不錯啊。”
“好的還在後邊呢。”
雲非凡笑着說:“我很少看歌舞,對我來說這就很好了。”
蘇雪莞爾一笑,不再理他。
她又用瞄了一下太子妃旁邊的男子,看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眉眼和太子妃有幾分神似,卻有種說不出的妖媚,像極了那些在現代當紅的韓星小生。男人長成這個樣子,真是夠妖孽的,而且他舉手投足每個動作都很講究,讓人覺得就像是一個在繡花的女子,相當優雅唯美。
忽然那男子和她四目相對,向她露齒而笑,脣紅齒白,玉面粉額,一對眸子有如秋水般閃閃生輝,似乎蘊藏奇妙的魔力。蘇雪猝不及防下,看得有些失神,隨即醒悟過來將頭轉開,臉頰微微發熱。
真美!這男人要在現代,怕是足以完爆所有韓星。他比齊景軒還要好看,卻又有種雌雄難辨的氣質,笑起來足以迷倒所有女人,只可惜似乎過於陰柔。齊景軒雖不會武,但至少是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也帶着幾分男人的英氣。
“雪兒,我覺得殺氣很重!”她還在胡思亂想,雲非凡開口說道。
“啊?殺氣!”
雲非凡一臉得意地拿起茶喝了一口:“是啊,至少有兩個人想殺了我。”他的眼光掃向軒轅烈和齊景軒所在的位置。
蘇雪白了他一眼:“好好看你的節目吧。”
在舞臺上的是海棠閣主,她的表演設計得不錯,別出心裁地配了段唱詞,嗓音很柔美,看樣子唱歌是她的特長,知道運用自己的優點。
“這些名花果然都不簡單。”蘇雪喝了口茶,覺得味道有些淡,她還是有點緊張,也許該找些東西讓自己放鬆下來。
雲非凡雖很少來,卻也聽聞過:“望月樓和一般的青*樓不同,這裡每個閣主也都算得上百裡挑一了。”
“嗯,是啊。”蘇雪隨口應答,卻發現已經坐回桌旁的嬌容,面帶微笑看着她。
她們的桌子相鄰在一起,中間隔了一條小走道。嬌容身子微微傾向蘇雪這邊,用扇子擋着脣說:“蘇小姐,下一場就是桃顏了。”
蘇雪有點意外,原本桃顏是安排在第九個出場的,這才第三個。
“我聽說桃顏的妝容也是蘇小姐經手的,所以把她往前安排了。”嬌容解釋。
“嬌容姐這樣安排甚好。”蘇雪明白了嬌容的用意,這算是拋磚引玉吧,前邊也要有一些讓人驚豔的演出。與其後邊再去調動客人的積極性。不如先穿插幾個精彩的高*潮,才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舞臺上的帷幕拉開,桃花閣主以長袖半掩俏顏走上臺來。
當桃顏甩起衣袖時。臺下衆人立即喝起彩來,蘇雪替她設計的衣裙叫七彩流雲裳,在傳統的袒胸妝上做了些改動。加長了衣袖,加寬了裙襬,袖口裙襬是用七彩的薄紗拼成,形如花朵。因爲看過桃顏的舞蹈後,蘇雪想到了李白詩中的楊貴妃。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流衣寬袖配上加了現代元素的唐代仕女妝,把桃顏的優點全都體現了出來。她的每個動作,都帶着一股女人的媚態。此時陽光燦爛,當桃顏跳舞時,七彩衣裙就像是絢爛的雲霞。
外圍羣衆的叫好聲不絕於耳,雲非凡看了會兒也說: “這個會是頭名了吧?”
“呵。非凡。你就往下看吧,這個頂多是前十名。”
“今天真是沒有白來啊!早知道節目這樣精彩,就多來看看了。”
蘇雪挑眉看他:“聽你這意思,以後有多多光顧此地的想法啊。”
雲非凡忙搖手:“算了吧雪兒,我可沒有那麼多錢。”
“只是因爲沒錢啊!”
雲非凡苦笑:“雪兒,我不是那個意思啊,就算有錢,我也會先做別的事……”
“先?然後?”蘇雪不打算放過他,看他窘迫的樣子。十分有趣。
“雪兒,我錯了。自罰三杯!”雲非凡意識到再說下去只能越描越黑,看樣子以後也要讓她少來這樣的地方,不然可慘了,光是說話就說不過她。
“非凡,少喝點啊。”蘇雪知道他並不常喝酒。
雲非凡問:“這桂花酒很香,也不容易醉人,你要不要喝一杯?”
原來這是桂花酒,蘇雪不禁好奇起來,她從來到這兒還真沒喝過酒呢!她的酒量一向不怎麼樣,不過桂花酒是不是就和葡萄酒差不多呢?今天是桂香節,其實在現代就是中秋節呢。
思鄉之情油然而生,蘇雪拿了一個酒盅,讓雲非凡替她倒了半杯。
酒呈琥珀色,聞了一下,淡淡的酒香中果然有股桂花的味道,感覺好像不錯,蘇雪喝了一小口,還帶着一絲微甜,讓她忍不住又喝了幾口。
就算沒有那麼烈也是酒,蘇雪把這半杯喝下,臉上泛起紅暈,眼波也變得有幾分迷離,特別誘人。
雲非凡癡癡地看着她:“雪兒,你不會醉吧?”
“不會,非凡,這酒很好喝,再替我倒一杯。”蘇雪感覺自己有點飄飄然,卻讓她緊繃的神經全都放鬆下來。
雲非凡搖搖頭,但還是替她又倒了一杯。
演出還在繼續,接下來幾名閣主中,蘇雪覺得梅花閣主表現得最爲搶眼,她身穿一襲白絲綢的衣裙,裙襬上用褐色的絲線繡了梅枝和梅花,在這時節看來,別有一股清雅之感。
她的妝容也走清淡路線,在跳到重點部份時,她開始旋轉身體,兩袖撒出朵朵雪花樣的紅色小絹花,應該是早就準備好放在衣袖裡的,那樣子就像雪中綻放的紅梅,十分漂亮。
這段表演贏得了陣陣喝彩,蘇雪也由衷地讚歎:“這些閣主都是用足了心思啊。”
直到換上玉蘭閣主出場,雲非凡才意猶未盡地說:“她們若是表演得好,應該會得到不少錢吧?”
“會有分※賞,但是比例不高,畢竟望月樓還要供給她們所有的花用。不過彩金很多的話,算起來也不少呢。”
外圍的雅臺,有一個地方較爲平坦,就被留做通道。此時從這個缺口向外望去,剛好可以看見夕陽斜照的秀媚河。
“傍晚了。”雲非凡道。
蘇雪也向那邊看去,秀媚河被這金紅色的太陽一照,水波粼粼,浮光躍金,五彩繽紛,令人眩目。
“真美。”她被這美景陶醉了,又好像真的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