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蘇雪的生活意外地平靜。
店舖和傘坊都已經上軌道了,周家雖然動作頻頻,但都是針對晏家,顯然周家也意識到無法與雪舞齋競爭。胡家出人意料地退縮了,不但沒有新的動作,甚至不再仿冒蘇雪設計的傘。
晏家的管事來找過她,恢復原價後,晏家的價格還是比周家的七折價低了一些,顧客的選擇也非常清楚,據說周家已經全面停產新傘,現在賣的是滯銷的存貨。
晏家的生意步入了正軌,因爲樣式和品質提高了不少,加上雪舞斎的商標效應,客人反而比先前更多。
蘇雪拿了幾張傘樣給晏家的管事,弄得他忙不迭地連聲道謝,只差沒磕頭跪拜。其實這些也不是什麼特別的設計,就是在原本的樣式上加些花邊兒,或帶一些綴飾。
她又指導那管事,在讓畫師作畫時,要注意整體的構圖,哪怕是一枝花,一隻蝴蝶,只要用心去設計和搭配,就會有很好的效果。
自從和齊景軒說了蘭素的事,這幾天他都沒再來雪舞齋和蘇府。蘇雪想,他可能自己在做些思考吧。
知道齊景軒和桃顏的事,蘇雪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大宣國三妻四妾很平常,齊家又是一脈單傳,自然希望他能多娶幾房妻室。
可是她一個現代人,自然不能接受這樣的婚姻,真愛本來就應該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雖然她這種觀念,這時代的男人怕是不能理解。
當初蘇雪還有婚約的問題,得知蘭素的心事後,一心想撮合她和齊景軒。直到婚約解決,她認真考慮自己的感情和未來,才發現原本想得太簡單了。
爲了紫金石和弄清楚賜婚的來龍去脈,蘇雪又去拜訪了軒轅烈,這次她直接讓德平載自己到翠柏山莊。
蘇雪被請到了廳堂,才知道軒轅烈不在。而主位上坐的竟然是碧姬。
碧姬倒是和顏悅色,十分客氣地站起身來:“蘇小姐,請坐,先用些馬奶茶吧。”
她也不好推辭。坐下來接過胡女奉上的茶盞:“多謝碧姬小姐,不知信遠侯爺?”
碧姬坐回座位:“烈王子有事不在明陽城,要幾天後纔會回來,蘇小姐若有事,跟我說也是一樣。”
蘇雪十分好奇,她跟軒轅烈究竟是什麼關係?似是察覺她的疑惑,碧姬自行坦白了:“從很小的時候,我就認識烈王子了,父親說他就是我的夫君。”
“原來是這樣,恭喜碧姬小姐了。”好個軒轅烈。有未婚妻還向皇后請求賜婚,更勾搭上長樂公主,蘇雪想到這裡不禁有氣,隨即發現自己竟有些許嫉妒。
“或許不是蘇小姐想的那樣。烈王子應該會娶一名大宣國的女子爲王后,我就只是他的妃子。不論誰當王后,這件事都不會有什麼改變。”
蘇雪正感到訝異時,碧姬接着說:“與其讓那個長樂公主成爲王后,我更希望是蘇小姐。”
這碧姬直來直往的個性,和軒轅烈倒是如出一轍,蘇雪有些難以招架:“碧姬小姐說笑了,小女子和侯爺只是普通朋友。”
碧姬的美眸透着光芒:“烈王子從來不會要求我做任何事。唯獨命令我前往雪舞齋獻舞,還問蘇小姐滿不滿意。他屬意的王后,自然就是蘇小姐了。”
蘇雪沒什麼心理準備,聽到此話有些頭大:“那也是侯爺一廂情願的想法,至少到現在,小女子還不想當什麼王后。”
“烈王子乃當世英雄。人中豪傑,指日更將統領東然各部,蘇小姐難道一點都不心動。”碧姬很是驚訝。
“信遠候爺的確很優秀,但這並不代表,小女子就非喜歡他不可。”
碧姬愣了下:“蘇小姐果然與衆不同。只是以碧姬的私心,還是希望蘇小姐來當王后,總勝過那個長樂公主。”
蘇雪只能搖頭苦笑,且不說這樣長樂公主會不會放過她,光是軒轅烈會有其他妃子的事,就足以讓她心生反感,又怎麼會願意去當他的王妃呢?
是自己要求太高了嗎?還是連愛情也要入境隨俗嗎?
她和碧姬又聊了一會,然後說出了紫金石的事。
“沒問題,這件事我可以替烈王子答應下來,蘇小姐如果有其他需要,只管開口,碧姬必盡力而爲。”
看來碧姬還是想要自己來當王后,蘇雪有些無奈,離開翠柏山莊時,自己都說不出是什麼樣的心情。
竟然有機會成爲王后!那是隻有在故事書上,才能看見的美好結局,而她對軒轅烈也確實頗有好感。
但想到要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蘇雪心裡實在無法接受。雖然無論是碧姬,還是桃顏或蘭素,都是十分優秀的女子,更對自己相當尊重。
她又想起了雲非凡,他在哪裡,又在做些什麼?會不會有一天,他也跟自己說,想娶個側室或納個小妾什麼的。
他敢!那就把他打成豬頭!蘇雪想完,自己都笑了起來。雖然自己完全打不過他,但如果真的生氣起來,相信他會讓着自己,乖乖接受懲罰。
蘇雪的脣邊出現了溫柔的微笑,她和雲非凡在一起,總是感到非常自在,也特別能夠放心。
她想他了。
轉眼就到了大宣國的八月,天氣也變得有些微涼,不再那麼炎熱難耐。大宣國的節氣應該是傳統的陰曆,現代西曆的八月還是屬於火燙的夏日。
八月十五是桂香節,也是花魁會的日子,不知道伊英兒回來了沒有,蘭素那兒也要及早準備,蘇雪決定去望月樓走一趟。
來到火鶴閣,發現伊英兒尚未回到明陽,她只好前往幽蘭閣,打算先和蘭素討論花魁會的細節。
還沒進入幽蘭閣,有名侍女攔住了去路。蘇雪認得,她正是自己第一次來到望月樓時,爲她們帶路的那個。
“蘇小姐,請留步。”侍女向她福了個禮,卻沒有讓道的意思。
“請問有什麼事嗎?”蘇雪的態度十分從容。
侍女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蘇小姐,媚夫人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