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你根本沒有喜歡的人嘍,那真是太好了啊!”秋痕笑道,言語中有些激動。
塔娜聽了他的話大爲不解,這怎麼就成了她沒有喜歡的人了呢?她只是不想說,也不能說而已呀,彎來繞去竟然又回到了起點了!不行,要讓他死了心,必須得跟他講清楚纔好,但湯公子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寒酸的不能再寒酸的漢人,若是說出他的名字,以秋痕的自私與霸道,不知道會對命如草芥的湯公子做出些什麼事來了呢!唉,這事兒還真是難辦!
秋痕見塔娜一副欲言還止的樣子,有些迷惑,她的小腦袋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呢?難道我又猜錯了她的心思,她如果真的有喜歡的人,爲何偏不肯跟我說,她如果沒有喜歡的人,卻又爲何這樣爲難?她到底有什麼不能說的呢?難道是怕我知道會對她心愛的人怎麼樣麼?於是笑着鼓勵道:“看得出來,你應該是真的有喜歡的人,那就說出來吧,我祝福你們,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我也會盡力幫忙,不會爲難你們的。”
不會爲難麼?塔娜有些不懈地瞅了秋痕一眼,心說就你,就你不會爲難湯公子?以我對你多年的瞭解來看,你唯一不會爲難的就是你自己罷了。
秋痕故意堆起一臉的笑容引誘道:“說說吧,說出來了,我幫你保守秘密,我會幫助你們的。”幫助?他在心中自問,他怎麼幫助人家啊?人家就一定需要他的幫助麼?其實在他的心中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塔娜喜歡的人一定是一個小人物,不然不會這麼吞吞吐吐不肯說出來,難道她是怕我會採取什麼手段阻止他們的好事麼……她怎麼猜地這麼準——還是她最瞭解我呀。
塔娜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便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傢伙是個危險品,堅決不能把心裡的想法告訴他,而且以後得更加地跟他保持中距離。於是提筆在宣紙上寫道:“我心中有喜歡的人這事兒的確不假,千真萬確,可你想知道我喜歡的是誰,那也是不可能告訴你的。天色不早,我決定下地拿掃把趕你出去了。”塔娜寫完就作勢要下地拿掃把趕秋痕走。
秋痕一見,趕忙下地穿鞋子,一邊穿一邊擺手道:“不要,不要打我呀,我不敢了呀,我不逼你了行不呀,不問你啦!我走我走,你不用下地,你不用忙啦,你躺下睡吧,我這就走,馬上走,哈哈,明天我再來問你吧。”說完一邊笑着一邊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空留下塔娜在那裡一臉的怒意,末了,招呼玉兒和米兒來給她打洗臉水,兩個小姑娘要服侍着她洗漱,塔娜卻怕自己的遮顏藥膏被她二人看穿,便讓她二人退下,自己洗漱完畢,再差她二人把東西撤了下去,收拾妥當,想着主子那邊也有人照應,自己也確實是累了,鋪好被褥,躺了下來,胡思亂想一陣,便沉沉地睡過去了。夢裡,她夢見秋痕手執長劍與湯公子對侍,湯公子卻沒有一絲怒意,只臨風而立,衣袂飄飄,依然是英姿颯爽的樣子,口中道:“你找錯人了,我不是你的真正的對手,真正的對手是他!”說着手指一個黑黑的背影,塔娜正一旁焦急不堪,生怕湯公子受一點點的傷,這會兒聽湯公子這麼一說,便有些迷糊,努力地去分辨湯公子所指的背影,他手執長矛,身披盔甲,英姿不遜於湯公子,塔娜努力地思考着,搜尋着對對方的記憶,只覺得這背影十分地熟悉,奈何對方就是不肯轉身,塔娜無法瞧地清楚,只能乾着急,想要對着他喊:“你轉過身來呀,你快轉過身來呀,你是誰呀?”
但無論塔娜怎麼問,對方也不肯轉身,而且也不肯張口說話。秋痕笑道:“我不管,不管是你倆誰,我都有辦法對付你們,哈哈!我只要逗塔娜說話,只要她一說話,便破了戒啦,無論你倆誰娶她,結局都是悲劇的啊,哈哈,一個早死,一個出家,一個早死,一個出家,哈哈,一個早死,一個出家,一個早死,一個出家……”秋痕的話音重複着,語氣越來越陰狠,越來越恐怖,塔娜聽地懾懾發抖,感覺心臟就要跳出來了,不住地在枕頭上閉着眼睛轉動着頭部,額頭都是驚嚇過度冒出的汗珠兒,突然“啊”地一聲大叫,從被褥上坐了起來。胸脯嚇地一起一伏的,末了,閉上眼睛,嘆了口氣,瞅瞅外面的夜色,又躺回被窩裡,兀自掉了些眼淚,糊里糊塗地睡過去了。
此事暫且不提,來看看吉雅這邊兒。
秋痕與塔娜嘮嗑這一段兒時間,吉雅重八他們已經酒足飯飽了,便命下人撤了飲食,因爲都很興奮,所以都沒什麼睡意,吉雅命上來各色水果小吃,衆人便轉着華麗的毛氈子玩起葉子牌來,吉雅教了他們好多現代玩法,連熟悉葉子牌的德興也覺得新奇有趣兒。直到半夜才累地糊里糊塗地睡過去。
秋玉和靜香畢竟是下人,都留着心眼兒呢,沒敢說睡就睡,見衆人都睡了,她二人費了不少勁兒把吉雅從人堆裡拖了出來,扶到旁邊的房間,給迷迷糊糊的主子洗漱了下,換上睡衣,二人也困地累了抗不了了,便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相視一笑,便閉上眼睛,挨着主子睡了。
這一覺直睡到日上竿,待吉雅醒過來,見周遭只有秋玉和靜香在一旁靜靜地立着。
吉雅揉揉眼睛,責備道:“你們這是咋的了啊?怎麼都又換上女裝啦?人家重八哥幾們一看不就穿幫了嗎?快快換回來。”吉雅說着瞅了瞅自己的衣着,更加不解:“這是咋了呀,你們咋給我也換上女裝啦?這下不得徹底讓人揭穿啊!你們這也太不聽話了吧?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明兒個讓額祈葛通通把你們換掉!”吉雅本來是一副好心情,想要趕緊起來去隔壁看看重八哥他們,這會兒見她們不按照自己的吩咐胡亂整事兒,心情立刻變地不好了,便發起脾氣來。
秋玉、靜香在主子跟前兒向來是聽話的,這會兒聽主子說的嚴重,趕忙跪了下來,秋玉顫聲回道:“請主子息怒,回主子的話兒,不是奴婢們故意這麼做的,只是奴婢們見朱公子他們四個已經走了,怕郡主穿着男式的衣服不舒服,也怕主子的臉上抹着遮顏色藥膏時間久了會傷了肌膚,所以才私下裡商量着幫主子洗了澡,換上了女子的衣服,如果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周到,還請主子責罰,切莫動怒,傷了身子。”
“啥?走了啊!”吉雅大爲驚訝,反問道。
“回主子的話兒,朱公子、湯公子、常公子、周公子一早上就起來了,說是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奴婢想着還是叫醒主子,讓主子跟四位公子告別,可朱公子說了,昨夜主子睡的晚,這會兒就讓主子多睡會兒,還是不要叫醒了。奴婢見朱公子說的堅決,所以奴婢們就遵從了朱公子的吩咐,所以奴婢們就沒有叫醒主子,所以……”靜香又是一通詳細地解釋。
吉雅聽了靜香這話兒,脾氣卻漸漸緩和了,甚至說有點兒開心了,吉雅不禁在心中鄙視自己了,幹嘛人家秋玉、靜香沒叫醒她,她就生氣啊,幹嘛人家朱重八大哥讓她們別叫醒她,讓她多睡會兒,她就開心呢?真真是重色輕友啊!鄙視,鄙視,強烈鄙視自己!情緒緩和了些的吉雅,躺在被窩裡,伸了伸懶腰,對着秋玉、靜香微微一笑道:“快起來吧,我還是真有點誤會你們了,得兒,你們也不要生我的氣。”
秋玉、靜香見主子情緒好些了,心裡也都是一樂,相視一笑,仍然跪在地上,秋玉笑回道:“主子快別這麼說,都是奴婢們不好,想事情不周到,害主子心裡難受,只要主子不生奴婢們的氣,心情好了,奴婢們就是拼着受責罰也是心甘情願的。”
吉雅聽了這話兒,心裡很感動,看着她們,道:“這不起來是要我親自下地去扶你們起來麼?雖說這地上都鋪着毯子,可你們老這麼跪着,膝蓋也疼啊,快快起來,趕緊起來,不然我這好心情可沒有了,又要生氣了。”吉雅說着說着就故意嗍起了小嘴巴。
秋玉、靜香聽主子都這樣說了,趕忙起了身,拍拍衣衫,靜香笑回道:“奴婢們說的都是真心話兒,這些日子裡,主子待奴婢們像親姐妹一樣,奴婢們心裡怎麼能不感激呢?奴婢們終日見主子都是開開心心的,這會兒有不高興的地方,定是奴婢們做錯了,主子不高興,奴婢們又怎麼能開心得起來呢?奴婢們就盼着主子天天日日都是眉開眼笑的呢!”
“喲喲這小嘴巴甜的呢,真是抹了蜜似的。”吉雅掀開被子,笑道。
秋玉、靜香見主子是真樂了,這才放心,上前來服侍着,給主子穿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