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滿(典韋得皇帝劉宏賜字譽滿,所謂“譽滿洛陽”嘛),不要胡鬧,如今正是行軍途中,理當嚴正行事,爲何不去前面看着點兒?”雖然心裡想着,但面上總也要做出點兒樣子來,凌巴裝作惱怒的樣子呵斥了典韋幾句,不過言語間卻聽得出來根本沒有多少火氣。
劉備自然也知道這個,也是頗爲無奈,從地位上來說,他並不能夠要求凌巴做什麼,如果凌巴真的要張飛現場“表演”,他也說不出什麼來,還好凌巴臉皮比較薄(?),並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
可顯然典韋也不會被凌巴那隨意的三言兩語打發了,倒是衝着凌巴露齒笑了笑,嘴裡說着“就這一次”一邊卻已經大踏步走過來,此時他粗獷的體型穿上了一身似乎是特製的甲冑,更顯得分外引人注目,再加上剛纔那聲大喝就已經將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過去了,一下子反而成爲了衆人焦點。
而張飛看到典韋過來,似乎更來了興趣,不過看到典韋的目光似乎是集中在剛剛自己的手下敗將徐晃身上的,不由蹭蹭冒出一陣火氣,一時間居然忘了大哥劉備還攔在身前,身子直接晃了一下,就這麼晃過了劉備,來到了典韋面前,豪放笑道:“典老粗,你也來啦哈哈,某就知道你是耐不住性子的,遲早也會出來,再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何如?”這兩人互相之間也有了一些交情,彼此給對方取一些綽號自然不在話下,類似張飛叫典韋“典老粗”,意思就是說他比較粗線條,而典韋叫張飛“黑老張”,自然就是說他太黑了。
其實在凌巴心中,這兩人根本就是半斤八兩了,典韋是粗線條沒錯,張飛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而張飛確實夠黑,但問題是人家好歹也是一個黑帥哥,尤其是那體型無論是身高體擴如果放在後世那就是絕對的“健美先生”;可典韋的長相就有些不好恭維了,皮膚顯然也不見得能夠白到哪裡去,就是搞不清怎麼桃兒一個挺伶俐可愛的小姑娘,在宮中應該也見過了不少“侍衛帥哥”了,偏偏對他這個又醜又“粗”的人好像情有獨鍾的樣子。
“哈哈,黑老張,說得倒好,大戰三百回合……那就再讓典某來領教你的丈八蛇矛吧就不知你有沒有那個膽量了——張益德可敢一戰?”典韋自然一下子聽到了張飛的召喚,搞不好一開始目標就是張飛,一陣哈哈大笑間,視線也乾脆從剛纔的徐晃身上轉移到了張飛身上,口中招呼的時候,渾身氣勢也是一下子跟着就起來了,倒叫就站在他不遠處的徐晃好生驚訝了一番,心中想得更多的卻是:原來這就是那“武林大會”第四的典韋,第四和第三都在這裡出現,而且光光看着一身氣勢,這典韋也不見得會比張飛差上多少,大概就是不相上下勢均力敵的局面,至於排名不足爲慮,那麼第二的那個關羽,乃至於第一的凌巴,動起手來又該是何等可怖?
他當然不知道,對於關羽他的猜測倒算是對了,徐晃乃是使刀的,而關羽也是使刀的,但如果論用刀的層次境界,雖然兩人的風格不太一樣,但關羽肯定也要更勝一籌的,穩壓他一頭是肯定的;但對於凌巴卻真的是想太多了,如今的凌巴雖然已經進步非人,早就不是年前的“武林大會”與關羽打鬥的時候可比的,但卻也有一個限度,至少現在的徐晃,凌巴就沒有把握能夠完勝,而如果被凌巴知道了徐晃這廝此時心中想的是這個,大概也會感到汗顏,然後直呼“潛規則害死人”吧。
此時的劉備是覺得局面因爲典韋的突然到來脫離自己的掌控了,張飛是自己三弟,自己還可以管教,可這典韋一來直接屬於皇帝劉宏的人,二來他的身份也是“西園八校尉”之一,自己根本管不了他,或許也只有同位上司而且私下交情也很好的凌巴能夠管教一下,所以求助似地看了凌巴一眼。
凌巴卻只是聳聳肩,劉備知道這是“別看我,我也無能爲力”的意思,苦笑一聲,卻只好拉住了張飛,但張飛別的事情都可以聽大哥劉備的,這種比斗的事情,怎麼着也得要自己做做主了,況且反正也沒什麼影響,沒看到此處的正主兒凌巴穩坐釣魚臺在那兒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麼?
“有何不敢的?”張飛哪裡能夠忍受得了典韋那般挑釁,冷喝一聲,一躍而出道:“典老粗休要猖狂,手下敗將耳,燕人能夠敗你一次,就能夠敗你第二次”
一聽這話典韋頓時也惱了,超一流武將都有着超乎尋常的驕傲,哪裡肯輕易服輸承認不如人?除非是那種差距極大的,但典韋和張飛之間,要說差距還真差不到多少,那一次張飛憑所謂“殺招”獲勝,但那“殺招”也僅可以用在第一次,若是典韋有所準備,便也不好施展了,而典韋經過這些日子也再次有所進境,自然也不再懼怕。
有一點典韋和張飛倒是類似,他們都屬於那種野路子出身的武藝,不像是趙雲那類,有名家指導,後來又經過了實戰的錘鍊,典韋和張飛的武藝都是在戰鬥中不斷進步和完善的,但說到底,要說好對手,張飛肯定沒有典韋碰到得多,之前是龐德幫忙“錘鍊”,後來在宮中的時候,劉宏甚至還讓王越指導典韋技巧,要說戰場廝殺搏鬥典韋肯定不在話下,但在鬥將的方面,王越確實有些東西是值得讓他學習的,而典韋此人在其他方面似乎比較愣,但偏偏在武學上領悟和造詣都不凡,讓王越都讚歎不已,那好歹是“帝師”一級的存在,甚至很多人都認可爲“天下第一劍客”,自然是非同小可。
“呀呀呀”典韋氣得嘶聲狂叫着,但並不急着衝上前去,而張飛也是這副打算,看樣子剛纔還是要有意激怒典韋,卻沒想到典韋沒中招,兩人居然也就這麼開始對峙起來。
劉備看的那個緊張啊,現在也不好出手了,只好去煩凌巴:“將軍,這大軍出征,畢竟不是等閒小事,讓益德他們這般胡鬧,若是影響了軍心……”
“將軍,益德還好說,可這典校尉,備終究管不上,若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
“將軍……”
“將軍……”
“……”
凌巴也感覺有些頭疼,本來還沒有什麼的,三國武將大戰嘛,誰都愛看,沒看到就算是旁邊自己那些個親兵都看得津津有味麼?
可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是把在場那三名武將當成了什麼了,耍猴戲的?
搖搖頭,凌巴無奈道:“玄德,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們三人都是虎將,真的混戰起來,誰也攔不住啊,反正凌某是沒有辦法了。”
“真的沒有嗎?”劉備卻顯得不信,凌巴好歹也是主將,他要是真的開口叫停,張飛不好說,但諒那典韋、徐晃二人也不會不給面子,除非是凌巴自己不願。
凌巴翻了翻白眼,也不怪他不相信,自己確實是……
罷了罷了,看來今天註定滿足不了視覺了,不過這種事情不着急,機會有得是,而且凌巴發現似乎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了,這裡還是儘快擺平吧。
當然首先是要針對典韋,徐晃沒關係,張飛有劉備拉着,就這傢伙最不自在了。
“譽滿,聽我一言,軍中事務繁多,你們今天就算了吧。”
凌巴好言相勸,典韋也不好一下子拒絕,卻是苦着臉道:“可是將軍,某也很久沒有……”
“典譽滿,莫非你忘了臨別前桃兒的囑託了?”凌巴突然臉色一變,大聲叫道,這也是迫不得已,他只好對典韋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鐗”。
說起來也怪,似典韋這般莽漢,對桃兒那種嬌小玲瓏的小女子動情也就罷了,還偏偏很是懼內,也就是這樣,養成了本來就有着這方面傾向的桃兒更向着“悍婦”發展了,惡性循環之下,也使得典韋更是懼內,平常聽到桃兒的名字似乎都要打個冷戰,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爲愛她極深、更是尊重她的表現,但不可否認,說道桃兒,對制住典韋是絕對有用的。
果然,一聽到凌巴的話,典韋立刻就變了臉色,然後換了一副笑臉,讓凌巴頗有些怪異感覺,還討好似地說道:“凌將軍,俺只是手癢癢……不,說笑而已,說笑嘛,自然是當不得真。”
凌巴只是微笑點頭,既不贊同、也不反對。
典韋看了看他,又回過頭去看了看臉色怪異的徐晃和張飛劉備,然後才小心地問道:“那個,既然如此,將軍……桃兒那邊……”
凌巴哈哈大笑,對典韋真有點服了,但也不得不說世間萬事萬物就是這麼奇妙,天生一物降一物,典韋這般莽漢,似乎還真就需要桃兒這樣的女子來鎮着,其實桃兒好歹是出身宮廷,而且侍奉的還是一向最受皇帝寵幸的明月公主,肯定也有明事理的一面,只看她一方面要求典韋少好鬥,但卻也不禁止他從軍出征上戰場去,就是因爲她也清楚,典韋屬於那種本來就是爲戰場而生的天生猛將,而且男人嘛,如果不讓他在戰場之上揮汗見血,那怎麼也都說不過去。
典韋對桃兒顯然是真愛,雖然凌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卻也佩服他,更不可能因爲一些小事就刁難他。
而見到凌巴的大笑,典韋也不禁笑了起來,知道凌巴只是和自己開玩笑,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不過心裡也不免有些遺憾,對他而言,此時場景實在難得,所以很想把握住。
張飛如何凌巴不清楚,但典韋應該確實是手癢癢了,以前還可以和凌巴、龐德等人切磋,在宮中美其名曰幫皇帝訓練侍衛的時候,也常常叫上十幾個侍衛一起上圍攻自己,就當作鍛鍊武藝,可後來這種機會就沒有了,最主要是那些手下侍衛時常一起上卻還是被典韋一頓好揍至鼻青臉腫的,劉宏倒是看得有趣,這些侍衛卻好似都知道典韋的“姦情”,便乾脆都到桃兒那邊去告狀,桃兒雌威一發,典韋堂堂九尺威武男兒,竟然也就這麼束手了,也是特例了。
而一旁的劉備等,則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那瞪圓了的眼中彷彿在說:“丫的,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