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太平爲何物?”經過了一番教習之後,眼看着時間快到了,今天的這一節課也快結束了,凌巴便問出了今天的“每課一問”。
雖然凌巴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擔任過教師,但在後世,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儘管凌巴之前根本就沒有擔任教師的經驗,但絲毫不必擔心他會誤人子弟,一來他本來就是擔任着啓蒙的作用,作用是很必要的,然而要做的其實並不多,大概後世許多初高中的學生就可以做到了,對孩子當然還是哄的好,而來自於後世經過了十幾二十幾年薰染的現代人,那些見識更是完全足以勝任都顯得綽綽有餘了;二來凌巴對於這件事情也確實盡心了,而且和這個時代許多所謂的教師比起來,凌巴實在是有些另類,不管是從教學方式還是其他各個方面,都和其他人有着很明顯的不同,而一個最明顯的對比便是和另一個皇子們的老師蔡邕。
蔡邕雖然和凌巴的關係還算不錯,不過對於他的教學方式卻一向不敢苟同,儘管他心中或許也有些羨慕皇子們對上凌巴的課的那份熱忱,那是在他的課上絕對看不到的,這說不上是死板,只能夠說觀念和心中執着東西的不同。
不過劉宏對於凌巴的那另類方式卻感覺很有趣,尤其是最初的疑惑好奇,經過了幾次測試之後,能夠確認凌巴這種方式雖然另類,雖然讓蔡邕看不慣、讓大部分人看不懂,但確實是有效的,劉辯自然是無所謂,而劉協卻真的學到了不少東西的,所以劉宏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時常因此而大力讚揚凌巴,當然了,口頭的讚揚皇帝陛下是絕不會吝嗇的,不過至於封賞方面麼,嘿嘿……
其實凌巴教導這三個小孩子的方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有時候教他們做一下簡單的遊戲,然後可能從中引申出什麼做人道理,乃至於現在都教起了一些齊家治國的相關東西,其實凌巴對這些瞭解的都不多,不過天家的子女天知道怎麼養出來的,就連劉豔也偶爾會冒出驚人之語來,讓凌巴大吃一驚,對這個女權主義極端主義者心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而經常每一節課,持續的時間並不久,當常常讓三個小孩子都覺得意猶未盡,當然大部分時候凌巴是直接將劉豔忽視了的;至於課堂結束之後,例行地凌巴都會問他們一個問題,這種問題往往沒有統一的答案,這種意圖卻是有兩個,一來是爲了拓展他們的發散性思維,二來也是希望他們能夠博採衆長,尤其作爲帝王之後,要多聽還要能夠聽得進去別人的意見,並能夠從中甄別揀選。
問題雖是對着三個小孩說的,凌巴卻是看着劉協。
不管最初應下教導這三位皇子公主,心中懷着是什麼樣的心思,現在凌巴至少在教導他們的時候,是真正將自己全身心,而在這三人當中,自然還是劉協最被他看中,儘管他自己心中都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這還是來自於歷史上“漢獻帝的引導”,儘管自己可能成爲了改變歷史的小蝴蝶,凌巴卻還是始終擺脫不了原本歷史的束縛。
此時的劉協,目露思忖之色,小小的臉蛋上,稚氣還未脫去,但相比於劉辯,更多了幾分怪異的成熟,不過顯然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他陷入了苦思中;劉辯只是瞥了凌巴一眼,不知爲什麼突然撇了撇嘴,也是不發一言,凌巴看着心裡面卻有些不舒服,其實凌巴能夠感覺到劉辯肯定不似他表現出來這麼木訥,但他這樣的年紀卻好像總是隱藏很多事情和心事讓凌巴總覺得不太喜歡;至於劉豔,卻是顯得興致盎然,但是顯然她的興致沒有一絲是在凌巴提出的問題上的,兩隻大眼睛裡同樣兩顆黑色的大眼珠子咕嚕嚕轉來轉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偷偷地笑起來,看起來不顯得奸詐,反而多了幾分可愛。
而劉協只是想了片刻,在劉辯無言、劉豔傻笑的時候,卻是沒有辜負凌巴的期望,稚氣的嗓音就響起來:“老師老師,協兒知道了……”
“哦?”雖然心中料想劉協肯定會第一個回答,而且肯定會想到什麼,卻也沒想到會這麼快的,而且這個時候劉辯似乎還毫無反應,二者孰優孰劣,在這一剎那,似乎就分明瞭。
只是此時的凌巴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剛纔也不知道是不是恍惚中,聽到了劉協的話,他隱約彷彿看到了劉辯眼中有閃過一抹異樣光色,而且是稍縱即逝,讓他心中隱約覺察到了些什麼,卻又不怎麼敢肯定,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劉辯,才笑着對劉協道:“哦,協兒知道了什麼?”卻沒有注意到,似乎在這一剎那,劉辯眼中一絲複雜的似乎還混合着不知期許着什麼的光芒一閃而沒。
劉協“咯咯”笑了一陣,似乎有種少年的春風得意,不過大概還記着凌巴教過他不要輕易得意驕傲自滿,所以這種情緒也只是一會兒便被隱去,讓凌巴看着暗自點頭,卻不知怎麼下意識就又看向了劉辯,頭腦中一個個難以捉摸清楚的模糊畫面和念頭閃過——說起來,自己好象真的很少注意到劉辯這個小子,或許有着先入爲主的觀念在作祟,再加上對何皇后的態度也有一部分的關係,對於這個後來的“漢少帝”,凌巴並無多少好感,更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注意他,或者是覺得這一個小孩子還是無足輕重的吧。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凌巴心裡開始有了一絲猶豫,但似乎又隱隱有一些撞破了什麼秘密的興奮,不過拉回到現實中,劉協可還等着自己看他的表現呢。
其實剛纔凌巴思緒紛雜,想了這麼多,但真正現實中過去還不到一會兒,所以他還能夠看到劉協希冀的目光看着自己,輕咳了一陣,便鼓勵道:“協兒,知道了什麼就說出來吧。”
“是。”劉協鄭重地點了點頭,那副格外莊重的小模樣卻引人發笑,只是此時凌巴有些笑不出來,他顯然心事重重了,神思不屬,心思也無法再放在這邊,更沒有聽到劉協究竟說了些什麼,只是跟着劉豔他們一起鼓掌了。
鼓掌自然也是凌巴教給他們的,就說這是一種禮儀,在別人說完話之後鼓掌,便是一種尊重對方的表現,劉宏自然也大是讚賞。
華夏自古便以中央居之,自詡爲禮儀之邦,一直以來也都是這樣做的,儘管很多人對於這些所謂的禮儀作派很是詬病,但不得不否認,這確實是一種高尚的品德,至少在人與人的相處中,從自古以來便有着謙讓、禮貌和尊重他人的優良傳統美德流傳,並且一直以來都被以各種方式大爲讚揚和歌頌,而凌巴教給他們的,其實也差不多分數這範疇,即便劉宏可能不是一個有道之君,但他也是生存在這個時代裡,從誦讀着老祖宗的經典和學習帝王心術並重開始,對於這一種讚揚卻也沒什麼。
而在這次掌聲之後,心神不屬的凌巴便匆匆結束了這堂課,他發現,自己有些問題需要去請教一下賈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