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皇太妃的面前,這麼清麗脫俗的‘女’子,未免容易讓人覺得就是站在她面前都有些自慚形穢,凌巴也不例外。
他有些拘謹,有些束手束腳,反而讓看在眼裡的皇太妃少了幾分尷尬和顧慮,笑着說道:“凌將軍今日就留在宮裡,陪着皇帝用晚膳再回去吧?我想協兒也很期待的,不是麼?”
劉協也望着凌巴,這時配合着點點頭,眼神中透‘露’着期待。
凌巴心中苦笑,但也確實不好拒絕,只好躬身應命,順便大大感謝了一番。
皇宮的晚膳並不是預想中的豐富,當然凌巴也沒有真的要想成滿漢全席那種恐怖“陣容”,只是對於皇帝的晚宴卻沒有最初的新奇。
在劉宏在位的時候,因爲種種原因,凌巴還真沒有在皇宮裡面用過膳,這算是地地道道的第一次,如果只是和劉協在一起,即便對方是皇帝,凌巴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地,只是面對着皇太妃這樣的‘女’人就坐在同一張餐桌上,他的拘謹也跟着帶到了餐桌上來。
大概是覺得這樣的凌巴很有趣,劉協在用膳的時候總是時不時會用滴溜溜的眼珠子狡黠地打着轉兒,然後視線也會有意無意掃到凌巴臉上,有時候還會偷偷去看看母親,直到後者一句“好好用膳,忘了禮儀官怎麼教你的了麼?”
皇太妃的語氣有些嚴肅,臉‘色’也很認真,卻又突出了一種別樣的氣質,套用一句俗套的話,這個‘女’人前一刻還擁有着小‘女’人的溫婉,此時卻又擁有了‘女’王的氣場,這倒是讓凌巴看着頗爲意外,想到以前自己看到她的時候,是完全兩樣的,可能是因爲自己沒有看到這一面,也可能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確實讓她有所改變。
想想也是,環境和經歷對於一個人的改變是不言而喻的,按照自然界的生存法則來說,優勝劣汰同樣可以適用在人類社會裡面,如果不能夠適應下來並且尋求着相應的改變,最終只能夠面臨着被踢出局的尷尬。
況且凌巴一直都覺得‘女’人是一種很懂得適應和保護自己的動物,就像是變‘色’龍一樣,能夠隨着環境改變自己,要不然就是適應,要不然就是被獵殺,儘管很多男人比‘女’人還要善變,但翻臉比翻書還快確實在大多數時候都是被套用在‘女’‘性’身上的。
當然皇太妃的改變肯定有一個過程,凌巴並沒有那麼強烈的求知‘欲’,所以他在這種事情上表現得很謹慎,該自己知道的就知道,不該自己知道的,他也不會去知道。
劉協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這個靜默的晚膳雖然很特別,但確實讓凌巴‘挺’不自在的,好在對面的‘女’人並沒有就這麼僵持下去,而是挑着話題說道:“凌將軍可很受三個孩子歡迎呢。”她的“三個孩子”除了兩位皇子,當然也包括小公主劉‘豔’這個小‘精’靈。
說起來凌巴也有很久沒見到這個小‘女’孩了,很奇怪地,見到的時候覺得煩,沒見到的時候卻又有些想念了,被皇太妃提起,他也不由感嘆道:“這些時日以來都很少有機會能夠入宮,也確實很少見到他們了。”他的語氣裡的感慨,更多還是來源於現在對於這個皇宮來說並不容樂觀的現實,這一點也觸動到了皇太妃自己的傷心事。
何太后的“失蹤”,皇太妃未嘗沒有覺察出原因來,雖說現在董卓因爲某些原因可能收斂了起來,而且他並沒有見過皇太妃,還是一個外臣,按理說可能也不會有什麼‘交’集,但現在在這皇宮裡面可能有人不認識他,恐怕極少數人會不知道他,在宮裡面發生的那些事情,是令皇太妃覺得在凌巴這個和皇家關係親密的駙馬爺面前都難以啓齒的,而她更擔心的也是這些可能會‘波’及到自己身上來,如果將自己也扯進去,爲了劉協,她又能夠怎麼辦?
雖然只是一種想法,但確實對皇太妃來說是些折磨,看上去她現在無比風光,何太后不在之後,她更是一躍而升爲後宮地位最高的‘女’人,可這些並不能夠成爲改變她命運的理由,只有掌握在手中的權勢和實力,才能夠讓她放心,也才能夠真正保障她的安全,而這些她都沒有,甚至比有過一段專心鑽營的何太后要差得多。
事實上她現在的這些轉變,已經是對於現實最大的妥協了,如果是以前她連思考的心思都不願意放在這上面,做一個好妻子、做一個好母親是這個後宮最得寵妃子心裡最大的願望,可惜註定了世事不能夠由着心中所想,現在這種局面也確實令許多人都跟着被動。
似乎察覺到話題有些傷感,皇太妃只好虛晃過這個話題,接下來的時間也沒有再觸動什麼新的敏感,就這麼結束了一頓晚膳,凌巴也跟着一直保持着沉默,最後在劉協撅着嘴似乎有些不快和皇太妃微有些無奈的表情中,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來皇宮對凌巴是必要的,不僅爲了聯絡感情,也是要實施自己計劃的必要,但卻並不是他喜歡的事情;而能夠回家儘快看到自己的家人,纔是他每一次在外面遭遇了不好心情之後,心理上最好的港灣,那裡有他需要的溫暖、也有他需要的懷抱和歡笑。
凌府的一家五口人,兩個嬌俏動人的夫人,貂蟬雖然早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依然美麗動人,而且可能是因爲生過孩子的緣故,更多了幾分成熟‘女’‘性’的韻味,配上那張禍國殃民的容顏,對凌巴來說真是極大的滿足,幸好她很有宅‘女’潛質,而凌巴這個丈夫也不是誰都能惹的,否則這樣的搭配可能就會成爲李煜降宋(小周後)那樣的悲劇;而明月公主是一種另類的美麗,刁蠻中帶着嬌俏,可愛中帶着嫵媚,着實是讓男人在內和在外都會得到無窮滿足和虛榮的“必備搭配”;還有兩個已經逐漸脫離懷抱而開始等着走向世界的孩子,雖然年紀大了不少,但還是顯得很小,而且在父母眼中,孩子也永遠是孩子,現在的他們也有着各自的調皮和可愛,很得兩位母親的喜愛,至於明月公主的煩心事,這點凌巴實在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夠抱着遺憾的心情安慰她。
不過今天回到家裡的氣氛還是讓凌巴覺得有些怪異,直到看到樂師的出現,他‘揉’‘揉’腦袋,有些頭疼道:“這段時間你每次來都不會給我帶來什麼好消息,這次又是什麼?”
樂師的神‘色’有些‘激’動,而且眉眼間有着遮掩不住的喜‘色’,對凌巴說道:“我保證這次不會了,今天絕對是一個驚喜!”
直到在自己的書房裡面看到了那個感覺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的時候,凌巴纔有些理解樂師這老頭的情緒,來人年紀看起來並不大,但那雙眼睛卻飽含着睿智,和之前見到的相比,現在的他多了幾分經歷的滄桑和經驗積累以及磨礪之後真正內斂的鋒芒,凌巴抿着‘脣’笑了笑,招呼道:“懷德。”
彭悳轉過頭來,看着好久好久不見的“主公”凌巴,這個表面文弱實則十分堅強的謀士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讓凌巴看得不由一陣好笑,但心裡面也多有感觸。
他對彭悳的感覺一直很微妙,兩人雖是主從關係,而且凌巴也對他加以重任,但凌巴有時也是將他當成夥伴來對待的,因爲年紀相近的關係,而且也是在凌巴那可憐的對這個歷史的陌生“印象”,所以彭悳能夠得到凌巴在對歷史人物之外更真實的態度。
“你父親很好。”凌巴笑着看着彭悳,良久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算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真正的第一個屬於自己的謀士,而且在歷史上並沒有他的痕跡,準確來說這是“他的謀士”,他用的、他發掘出來的,對於他來說,這意義絕對是非常特殊的。
雖然樂師和衛禮等人也都算是凌巴發掘出來的,但他們畢竟都是在暗處,感覺上都會有些略微的偏差,而在明面上大多數人都知道的,自己心裡也清楚的,還是隻有彭悳這一個,當然現在的彭悳還沒有在世人面前‘露’面,但也不會太久了,因爲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來了。
彭悳搖搖頭,壓下了心頭‘激’動的情緒,“之前其實我已經與父親見過面了,是我把他接到城外見我的。”
凌巴眉頭一挑,顯得有些意外,雖然這事情他並不知道,顯然是瞞着他的,不過並不感到吃驚或者惱怒,而是‘揉’‘揉’眼睛一邊走到了自己書桌旁坐下來,然後說道:“這點倒是讓我真有點吃驚,也讓我想起來了……這麼說起來你還能夠瞞過城外的西涼鐵騎進來也不容易,他們的斥候功底恐怕也就只比我們差那麼一點兒。”
這番自吹自擂讓彭悳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熟悉的凌巴的“風格”,讓他想笑又有些不敢笑,乾脆轉移話題道:“不過好戲也才正要上場,咱們在這其中不會發揮主要作用,只會到收拾殘局的時候纔出來。”
凌巴理解的點點頭,這是商定好了的辦法,他突然目光一閃,笑得十分‘奸’詐道:“那麼他們也都準備好了吧,該表現的時候,還是需要賣力一些的……”
彭悳也笑言道:“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兩人對視一眼,‘奸’詐的笑聲直接傳出了書房,讓‘門’外主動承擔起看守責任的樂師也不禁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