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談進行的很順利,對方公司對史蒂夫先生也十分的滿意。一切都在語氣中如期舉行着。這次的會議進行了整整四個多小時。但我卻一點都不覺得拖沓,每一分鐘都十分珍惜。
會議結束之後。何易燊邀請史蒂夫先生留下一起用餐,史蒂夫先生也應允了,我們從會議室一路往餐廳的路上走去,時不時的還在閒聊着剛纔的話題。
我們正走在走廊裡,在往前就是電梯。史蒂夫先生卻在這個時候放慢了腳步,我和何易燊下意識的轉頭看着他。就看到史蒂夫先生漲紅了臉。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困難。但現在整個走廊裡就只有我們三個人,史蒂夫的助理在和對方公司做一些細節的接洽。恰巧又不在身邊。
何易燊嚇壞了,他摟住史蒂夫先生,焦急的問道,“您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
史蒂夫先生的模樣甚是嚇人,他捂着胸口着急的喘着粗氣,臉色漲的通紅。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接不上氣。我看到他這樣,下意識的對着何易燊說道。“易燊,你快讓他坐下來,他這是哮喘犯了。”
何易燊看了我一眼。按照我的方法立刻將史蒂夫扶坐在了地板上。我從包裡拿出一支噴霧,拔掉了蓋子,對上了他的嘴鼻。漸漸的,因爲藥物的作用,史蒂夫先生變得冷靜下來,他的呼吸也開始逐漸平緩,只是臉色依然很難看。
趁着這個當口,何易燊趕緊的給史蒂夫的助理打了電話,過了大約幾分鐘之後,他的助理也趕了過來。
史蒂夫依舊沒有辦法說話,他急促的呼吸着,看上去很不好。他的助理看到這一幕,對着何易燊連身道謝,“何總,實在感謝您,史蒂夫先生有哮喘的毛病,是我疏忽了,謝謝您的幫助。”
何易燊看了我一眼,轉頭說道,“需不需要送史蒂夫先生去醫院,我們的車就在樓下。”
那名助理禮貌的迴應道,“謝謝,不用了,史蒂夫先生在海城有私人的醫生,只是今天的晚宴可能無法參加了,先生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可能是剛來到海城,有些不適應,沒想到會在這裡突發哮喘,給您和樑小姐帶來麻煩了,實在是抱歉。”
禮貌的寒暄了許久之後,我們陪同那名助理將史蒂夫先生送回了他的房間,過了半個多小時,他的私人醫生也趕了過來,我和何易燊這才離開。
“樑旖,你怎麼會知道史蒂夫先生的病況,你身上怎麼隨身帶着治療哮喘的噴霧,難道你也有哮喘嗎。”
我搖了搖頭,這個話題又讓我免不了的想起了顧正南,但我還是如實的回答道,“因爲顧正南有哮喘,從認識他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養成了這個習慣,一直把哮喘噴霧帶在身邊。只是他最近幾年都沒有犯過。”
說完這句話,我才覺得而有些諷刺,應該說,他犯病的時候,我也不在身邊吧,可能他每次哮喘的時候,都是唐吟在照顧他的。興許我以後應該改掉這個壞習慣纔對。
何易燊沒有說話,我笑了笑說道,“好了,不去提他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回去吧。”
我獨自朝着酒店大門的方向走去,何易燊卻拉着我的手腕往反方向走去,他臉上始終帶着笑意,柔聲的說道,“就算只有我們兩個,也是需要吃晚餐的,既然我已經預定了,那樑小姐就賞個臉,和我共進晚餐吧。”
同何易燊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很輕鬆愉快,因爲他從來不會聊一些我不想聽的話題,他也總是溫文儒雅,有問必答,沒有一點架子。我們兩個就像認識多年的老友,總有說不完的話題,不論是設計稿上的一些小分歧,還是以前在學校裡的一些小八卦,何易燊總能適時的接下我拋出的話題。
我和何易燊都喝了點酒,所以不打算開車回去了,便沿着夜晚靜謐的街市,緩緩的朝家裡的方向走着。我此時的心情應該是這幾天來最爲放鬆的一次了,顧正南和唐吟的事情雖然揮之不去,卻也沒有那麼如鯁在喉。
何易燊說,我明天開始可能就要時常來酒店這裡協助史蒂夫先生完成一些設計稿,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打電話給他,也可以打電話給祁教授,他們都會替我解答,我也應了。
回到家之後,何易燊遞給我一部手機,說道,“這部手機並不貴,我知道你不喜歡收我的東西,所以錢會在工資里扣,號碼我也替你辦好了。你別拒絕,工作需要,你必須要一部手機,否則我沒有辦法聯繫到你。”
何易燊說的對,我也沒有想要拒絕,我接了過來,禮貌的說了句謝謝。
“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去酒店。”
“嗯。”我點了點頭,就轉身上了樓。
第二天一早,何易燊依然起的比我還早,等我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餐廳裡,依然是今天的雜誌和一杯不加奶不加糖的清咖啡。
“早。”我主動的同何易燊打了招呼。
何易燊放下手裡的雜誌,笑着迴應起我來,“早,樑旖,昨天睡得好嗎。”
我點了點頭,剛坐下之後,就有人端來了一杯熱牛奶和早餐。我吃了幾片面包之後,何易燊遞給我一個文件,說,“這是今天早上史蒂夫先生的助理傳來的設計大綱,你看一下,一會到了那裡之後,你的主要工作也就是協助史蒂夫先生。
我拿着這份文件,何易燊送我去酒店的路上我也一直在細讀,希望能夠儘自己的所能,做好這次的工作。
到了酒店之後,我下了車,何易燊在車上對我說道,“樑旖,晚上的時候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吃晚餐。”我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我在這裡協助了史蒂夫先生已經十幾天了,設計圖進行的也十分的順利,我在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承蒙他不嫌棄,我也參與了一部分內結構的設計。忙碌了這麼多天,總算完成了第一稿的設計,我要把設計圖拿回建燊給董事會商議,之後才能知道要進行哪些修稿。
因爲工作的緣故,我覺得自己過得很充實,至少晚上的時候不會胡思亂想,雖然我承認,我真的沒有從這件事的打擊中走出來,但我還是儘量的讓自己不要去深究。
我拿着這份設計稿回到建燊,我剛準備走進辦公大樓的時候,卻被一聲熟悉的嗓音喊住,我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轉過身。
顧正南用力的丟掉了手上的菸頭,大步流星的朝我走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抓着我的手朝他車子的方向走去。
“顧正南,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我用力的捶打着他的手背,試圖讓他鬆開我,可是顧正南卻越抓越緊,簡直就要把我的手腕給握碎了。我的掙扎沒辦法讓他鬆開我,卻好歹讓他放慢了腳步。
我大聲的斥責道,“顧正南,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喊人了。”剛纔在拉扯間,建燊門口的保安已經開始注意起了我們。
聽到我這番話,顧正南站定轉頭怒視着我,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樑旖,你不要逼我,你知道我在這裡等了你多少天了嗎。你如果要喊就使勁的喊,你是我顧正南的妻子,你就算喊破了喉嚨,也沒人敢來管你。”
此時的顧正南,像極了一隻惡魔,彷彿又回到了先前那樣冷血的狀態,讓我不寒而慄。不知道是因爲錯愕還是害怕,我竟生生的嚥下去了後來想要講的話。顧正南趁我不備,一個用力就將我拖到了車子旁邊,拉開車門就將我推了進去。
顧正南上了車,連安全帶都來不及系,就一腳油門將車子開了出去。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我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車子在小別墅的門口停下了下來,顧正南像先前一樣把我從車子上拖了下來,我們走進大門,叢姐錯愕的看着我們。
“顧先生,樑小姐。”
但叢姐只是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卻遭到了顧正南的暴呵。“別來煩我。”說着顧正南就直接將我拉進了房間,這整個過程及其之快,連我反應的時間幾乎都沒有。
顧正南反鎖上了門,一把將我甩到了牀上,他惡狠狠的說道,“十幾天了,你他媽的去了哪裡,打你電話也不接,你知道我在你公司樓下守了多少天嗎,老子都已經報警了。”
我幾乎是彈坐起來,我站起來直視着顧正南,用我最大的音量回擊道,“你關心我嗎,我去哪裡了需要你過問嗎,顧正南,你回去管好你的唐吟就行了,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沒有關係。”
顧正南怔紅了雙眼,他伸手扣住我的下巴,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道,“樑旖,你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雖然被他捏的生疼,疼到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但我還是執拗的重複道,“顧正南,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