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宋雅寧警惕地看着劉雨蝶,抓住了她話中的話。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劉雨蝶剛要說些什麼,忽然間就被宋安然的叫聲給打斷了。她回頭,真看到宋華成醒過來了。
這一場戲,是越來越好玩了。劉雨蝶笑得更加歡了,玩味地看着宋華成,眼裡並沒有驚喜,更沒有愛意。
宋安然是最早發現宋華成醒過來的人,儘管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卻還是想當他的女兒。
“爸,你怎麼樣?”宋安然關切地看着宋華成,眼裡滿是擔憂。
宋安然現在是急於想從劉雨蝶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可一方面她卻又憎恨劉雨蝶這樣不顧宋華成的安危,偏偏選了這麼一個時間來醫院搗亂。
說來他們還真是會選地方,每次都是會在醫院進行戰場的開始。每一次,不進行一個頭破血流,不分出一個勝負,是不會有人罷休的。而這一次,也不會有例外。
劉雨蝶見宋安然第一時間站在了宋華成的身邊,眼中的嘲諷更甚,完全沒有當時她看宋雅寧時候的溫柔的目光。“不是說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那麼現在是在做戲嗎?”
宋安然不悅,狠狠瞪了劉雨蝶一眼。她甚至不想從對方的口中得知真相便可斷定,劉雨蝶這樣的女人,就是她都不恥,又怎麼會是她的親生母親!
有等於沒有,還不一定是親生的。宋安然早已下意識將劉雨蝶當成是生命中的一個污點,她們之間,以後是什麼關係都不會有了。
宋華成聽了劉雨蝶的話,心頭狠狠一顫,更是不停地咳着。
“這是怎麼回事?”宋華成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話是看着劉雨蝶說的。
劉雨蝶無所謂地笑了笑,迎向了他質問的眼神,道:“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寶貝女兒是怎麼知道的,剛纔啊,可是她自個兒說的,估計在人家心裡可不把你這個便宜老爸當親生父親呢。”
聞言,宋華成猛然看向宋安然,眼神太過犀利,宋安然有有一瞬不適。現在他的身體很差,堪堪能勉強撐住一口氣,若是有個萬一,誰也擔待不起。
宋安然在猶豫着,生怕一句話不對就讓父親的病情加重了。但在她左右爲難的表情中,宋華成早就知道了結果,他閉上眼睛,勉強將眉頭舒展開來,而後他又緩緩地睜開眼睛,虛弱地說:“你已經知道到了?”
宋華成的神情太過鎮定,就算一開始接受不了也是因爲有絲絲的驚訝,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震驚。
宋安然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有一種怪異的想法在她的心上萌芽。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去想,父親之所以會是這樣的表情,難道是因爲他早已經知道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了?
“爸,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宋安然的聲音已經在顫抖,她只覺得害怕,究竟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宋華成已經閉上了眼睛,他的聲音像是在空中漂浮一樣,很輕很淡,生怕呼一口氣就能將之吹散了。
“安然,你不是我的女兒,我早已知道。可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的女兒!”
宋安然受不住,往後倒退了幾步,正好走進了周定琛的懷中。她終於有了一個支點,可即便是有了依靠,她的身體還是緊繃着,像一根弦,彷彿下一秒就要斷裂。
她不敢接受這個事實,也不敢相信現實會對她這麼殘忍。宋安然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是應該有什麼樣的表情,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她承受不住。
原來宋華成早就知道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他這麼多年來卻一直都待她這麼好,就是親生女兒也不例外。他給了她所有的父愛,她竟從未懷疑過。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爸,你知道?”宋安然喃喃地說,眼淚從眼睛裡面流出來,滴落在了手背上。她直接的手背上一陣火燒火燎的,彷彿剛纔掉落的東西不是眼淚而是硫酸。
疼,不僅是手背疼,心裡更疼。那裡早就千瘡百孔,可總也成不了傷疤。血一直流着,傷口覆蓋着一層又一層,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結疤了她纔算解脫了。
可宋安然知道,那一天,很遠很遠。
所有人都在騙她,所有人都瞞着她。宋安然現在幾乎可以想象,她這二十年來的人生到底是經歷了怎樣一場驚濤駭浪。很可惜的是,她並沒有從中成長,反倒是被打擊得奄奄一息。
“爸,你竟然知道宋安然不是你的親生女兒,爲什麼你還要待她這麼好,將所有的愛都交給一個不是你的女兒的女人。”宋雅寧尖叫道,臉上猙獰着,眼中要放出毒光來。
不能接受的人何止是宋安然,宋雅寧也同樣如此,她不敢想象宋華成在知道宋安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之後還一直護着宋安然。而她呢,她也是他的女兒!
宋華成閉上眼睛,他很想選擇逃避。可他更知道,現實讓他逃了二十一年,現在已經到了期限,是時候償還當年犯下的錯了。
胡玉芳癱倒在地上,從劉雨蝶將她推開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沒有站起來。劉雨蝶的話將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堅持都變成了一個笑話,原來,她竟然和別的男人度過一夜,竟然還可悲地將那個男人當成了宋華成。
是不是就連宋雅寧都不是宋華成的女兒了?胡玉芳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繼而悶聲哭了起來。
這麼多年,她真是傻透了。
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爲了一個曾狠狠傷害過自己卻又將真相隱藏了多年的男人,她到底是過了怎麼樣的半輩子?
眼淚是越流越多,胡玉芳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已經開始變得瘋狂了起來。
“媽,你不要這樣……”宋雅寧看着胡玉芳,還沒有說完,就被劉雨蝶狠狠地打斷了。“我已經說過了,她不是你的媽媽。”
宋雅寧不是第一遍聽到劉雨蝶說這樣的話,怒意十足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