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信人是誰不得而知,不過如今解決了棣王府的內鬼,以後不管怎樣,棣王府終歸是更安全了一些的。
夜色深深,寒風更是淒厲,棣王神色微凝,道:“來人,將其押下去,找個機會解決了他。”
殺人對一個王爺來說,從來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而只要他想殺人,那麼這個人就一定逃不了。
柳高似乎知道這個,所以就在侍衛準備來押他的時候,他突然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一把可以要人命的匕首,柳高抽出匕首後,奮力向棣王衝來,就算他今天逃不出去,可若是能殺了棣王,對他來說也是值得的。
大家似乎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柳高竟然還想着殺人,所以一時之間,大家都有些驚慌失措,可就在柳高抽着匕首向棣王殺來的時候,唐雄突然大喝一聲,挺身迎了上去,只見他一掌擊出,突然又變掌爲爪,一下子抓住了柳高的手腕,隨後只一揮手,便將柳高給扔了出去,而在這個檔,那些侍衛已然衝了上來,柳高見自己再無機會,突然冷冷大笑了幾聲,衆人正是不解間,只見他一把匕首,突然向自己的胸前刺去。
血順着匕首流了下來,在這樣的嚴冬很快便冷卻了,柳高的眼睛瞪的很大,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那淺笑是那樣的詭異,讓人不由得感覺渾身不舒服起來。
夜風吹來,將柳高的衣袂吹的翻飛,兩名侍衛擡着柳高要離開,而就在這個時候,蘇無名突然發現柳高已經有些凌亂的衣服剝落了下來,而在他的後背,竟然有着圖案,那是一個讓蘇無名感覺有點頭大的圖案---蝮蛇。
在之前,蘇無名已經跟蝮蛇這個組織有過交手,當時他只以爲這個組織只刺探別人的隱私進而控制別人,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蝮蛇組織竟然將觸角伸到了棣王這裡。
像蝮蛇這樣的組織,的確有可能爲了打探棣王的隱私而派人來,可是從如今掌握的線索來看,這個蝮蛇的組織除了要刺探棣王的隱私外,還要阻止蘇無名跟棣王合作。
這顯然是有些問題的,蝮蛇可能的確忌憚蘇無名,可他卻沒有必要組織棣王和蘇無名合作,那麼也許,蝮蛇這個組織對棣王還有另外的意圖?
一個組織對一個王爺有其他意圖,那麼這個組織到底意欲何爲,再有便是,這個組織的老大是誰?
不管那個人是誰,他的身份絕對超乎大家的想象。
花郎看到了那個圖案,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如今命案破了,他蘇無名爲了自己以後的路和前途,他必須離開這個棣王府,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被棣王知道了這個的話,少不得他要命令蘇無名繼續調查下去的。
寒風呼嘯而過,棣王長長嘆息了一聲,然後一語不發準備向住處走去,而這個時候,蘇無名突然開口道:“王爺,如今命案已破,下官有一事相求。”
棣王看了一眼蘇無名,他似乎已經明白了蘇無名的意思,不過他還是哦了一聲,問道:“什麼事?”
“如今下官帶着王爺府已經顯得有些多餘,所以下官想等明天天亮之後,就趕回錢塘縣的。”
蘇無名並沒有做更多的解釋,而棣王卻也沒問,只淡淡笑道:“好,明天你們就離開吧,不過既然你們要離開,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單獨談談,跟我來吧。”
南宮燕此時已然知道棣王想收攏蘇無名,所以在聽了棣王的話後,突然有些緊張起來,而她的手不由得拉住了蘇無名的衣袂,蘇無名向南宮燕淺淺下了笑,隨後安慰道:“沒事的,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說完,蘇無名跟上了棣王,而棣王則領蘇無名去了他的書房。
棣王好像很喜歡看書,在他的書房之中,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走進其中,一股墨香撲鼻,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兩人在書房坐下之後,棣王道:“你來錢塘縣也有些時候了吧?”
蘇無名不明白棣王怎麼突然問出這個一個問題,點點頭後,道:“快一年了!”
棣王頷首:“在這一年當中,你破了不少的案子,有大案有小案,爲這一帶的百姓斷了不少疑案,按理說,皇上知道這些之後,應該招你進京纔是,可如今你奉旨來此已快一年,可京城那邊並無旨意,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個問題蘇無名之前也是想過的,而且覺得不可思議,他並非是外放的官員,他只是奉了皇命來江淮一帶斷解疑案的,按理說幾個月亦或者半年之後,就要被召回大理寺纔對的,可如今一年都快過去了,經常卻並無一點消息,想來,是有人在朝廷之中反對立馬將蘇無名召回去了。
可是奈何蘇無名在朝堂之上幾乎不認識什麼人,更沒有眼線,所以朝堂上發生了什麼時期,他是不知道的,他擡頭看了一眼棣王,見棣王神色如常,這讓他心頭更是疑惑,於是開口道:“棣王可是有什麼要說?”
棣王淺淺一笑:“朝廷之上競爭十分激烈,你不依附於任何一方,難免是要被人排擠甚至被人遺忘的,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一點。”
蘇無名神色微變,他自認不是笨人,被人排擠卻也說得過去,畢竟以他目前的政績,回到京城後少不得是要被皇上封賞的,既然要封賞,大理寺裡的那些人少不得就會緊張兮兮,甚至是惴惴不安,因爲蘇無名回去了,他們某個人的地位可能就要不保了。
只是被人遺忘,他卻覺得有些說不過去,好歹他是大理寺司直,怎麼可能被人遺忘呢,除非有人在皇上跟前進了讒言,不讓他蘇無名回京。
棣王見蘇無名並無任何反應,於是繼續說道:“你的情況我已經派人在京城打聽了,據說是有人隱瞞了你的事情,而最近這段時間皇上又忙,對於你便少了一絲關注,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已經跟京城的人說好了,找機會會調你回去的。”
聽得棣王這話,花郎不知是該喜歡是該悲,淡淡笑後,道:“可是……可是下官實在沒有依附於任何一方的心思。”
棣王聽了蘇無名的話後,並沒有生氣,只笑了一笑:“這個本王很清楚,不過你也不必因此而有任何心理負擔,這個就權當是本王幫你的一個小忙吧。”說到這裡,棣王稍微停了停,好像對後面說的話有些猶豫,不過這猶豫並不是很長,片刻,棣王繼續說道:“本王知道勸你不過,等你回到了京城,自然會有人再去找你,到時若那人也不能勸說於你,我們便真的放棄你了,你以後在朝堂上是升是降,與我一脈已是全無一點關係。”
說完這些話,不等蘇無名給出任何提問,那棣王便揮了揮手,而他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你是時候離開了。
外面寒風悽悽,當蘇無名走出棣王書房的時候,那墨香很快被寒風吹的蕩然無存,只是這個時候的蘇無名卻一點沒有察覺,他只是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給算計了,可到底那裡被算計了,卻想不出來,而此時的他也在好奇,那個京城的人是誰?
聽棣王話中意思,棣王對那人是極其尊敬的,難道那個人的身份比棣王還要高?能夠讓棣王爲之效命的人,只怕是一個心機城府都極其深的人吧?
那個人在京城,那麼那個人是誰?
這些蘇無名都想不出來,畢竟朝堂事情,他還沒有完全的接觸,他所接觸的不過是大理寺裡的冰山一角罷了,不過棣王肯幫他,這個情他也不好推脫,畢竟他胸有豪情萬丈,實在不想在一個小小的錢塘縣繼續待下去的。
也許,每個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想着要做一番事業的,而這番事業最後不管能不能做成,可若是不去經歷,對人來說無疑是讓人悔恨的。
也許蘇無名真正想要的生活是斷斷冤案,陪自己喜歡的人安安穩穩的過一生,可世事多變,在這樣一個時代,他若是不夠強,那麼他的願望看起來便會顯得不切實際,就拿現在的情況來說,蘇無名的確是短短冤案,陪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的,可若是突然有一天,有人看他不過呢,那個人若是想找他麻煩呢?
原本平靜的生活可能馬上就要走到盡頭,可如果蘇無名強大的話,一切就不一樣了。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強大說了算的,蘇無名很清楚這個問題,所以他希望在今後的某一天,如果他突然被人彈劾了亦或者被人誣陷了,他能夠有這種能力來保護自己和家人。
走回自己住的庭院的時候,寒風依舊強勁,可蘇無名的心卻突然是暖的,因爲在自己的臥室裡,亮着一盞暖暖的燈,燈光搖曳着,欲滅未滅,照亮的是一個人的心。
天上不知何時,月亮露出了頭,層雲飄散,月光有些清冷,而清冷的月光照下時,整個杭州城都是寂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