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妃懷孕了,根據皇上李炎自己的敘述,孩子不是他的。
因此,蘇無名有了一個新的思路,那便是那盒有毒的胭脂,並不是曹妃自己去買的,而是有人送她的,那個送她胭脂的人,必定是曹妃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宮中戒備深嚴,其他男人根本很難接近後宮,曹妃想要跟男人發生關係,就一定是在宮外。
有了這麼一個大致的思路之後,蘇無名所需要的便是等消息來驗證。
從皇宮離開的時候,夜已深深,整個長安城都安靜了下來,甚至連蟲鳴聲都絕了。
空曠的街道上,傳來啪啪的腳步聲,蘇無名倒並沒有覺得害怕,他只是很好奇,那個男人,竟然連皇上的女人都敢玩?
如果這個男人發現曹妃懷孕之後,他會怎麼做呢?
如果皇上李炎一直沒有跟曹妃同房,那麼曹妃懷孕的事情一定會被發現,而如果被皇上發現之後,以李炎的脾氣,就算他不會公然派人調查這件事情,可暗中調查,是少不了的?
只要調查出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全族都必須死。
爲了能夠活下去,那個男人會不會在曹妃肚子還不是很明顯的時候,殺了曹妃呢?
蘇無名覺得,明天他有必要再進一次宮,他需要驗一驗,看看曹妃是不是真的懷孕了,亦或者她的小腹隆起,不過是脹氣而已。
夜色深深,不時刮來陣陣涼風,天邊的月露出了影子。
次日,蘇無名進宮要求解刨曹妃屍體,李炎聽完之後點頭同意了,只是在這個時候,曹滿竟然也進了宮,他一聽要解刨自己女兒的屍體,頓時大怒不願,只是他的大怒不願在皇上李炎面前,顯得太過蒼白了。
蘇無名熟練的割開了曹妃的肚皮,血流出來帶着一股子腥味,那是一種令人想要嘔吐的腥味,蘇無名微微凝眉,隨後伸手將曹妃的**掏了出來,剝開**,蘇無名發現在曹妃的**之中,孕育着一塊尚未成形的胎兒。
胎兒的摸樣很嚇人,因爲那胎兒是圓的,也就是說,並不是曹妃的肚子膨脹了,而是他腹內的胎兒膨脹了,膨脹的彷彿一碰就要炸裂開似的。
整個房間只有蘇無名一個人,因爲這件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的知道,蘇無名作完這些之後,將屍體又給縫了起來,隨後去見李炎,將這些說了一遍,經過昨天晚上的憤怒後,此時的李炎已然有了心理準備,他只是臉色微微紅了一紅,然後說道:“你去調查吧,一定要將那個人給調查出來。”
蘇無名離開了御書房後,走過那古樸的宮牆,夏日好像提前來了,太陽高掛天空,熱的出奇,拐了一個彎後,蘇無名發現不遠處的花園裡,有不少宮女在那裡除草,並且有幾個宮女在移植一些花木,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宮女突然扇了另外一名宮女,整個花園突然亂了起來。
蘇無名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認爲可能是兩個宮女發生了矛盾,因此也未在意,就這樣徑直的離開了,畢竟每個地方,只要有人,就會發生矛盾和摩擦,蘇無名身爲一個外人,無法進入到他們的那個圈子裡,多管閒事顯然是不行的。
中午的時候,有衙役來找蘇無名,說他們已經將整個長安城賣胭脂的鋪子給調查清楚了,而根據他們的調查,那個曹妃在出外省親那天,並沒有在任何店鋪裡買過胭脂。
不過這些衙役雖然沒有調查出曹妃在何處買過胭脂,可他們卻調查到,在那天裡,整個長安城賣出的那類胭脂總共不出十盒,而且他們也將買那類胭脂的幾個人全部給查問清楚了。
那種胭脂很名貴,一盒就要一兩銀子到二兩銀子不等,能夠買得起的都是有錢人,那天一共賣出了八盒,有五個人,這五個人有三個是長安城富商,另外兩個是朝廷官員,但蘇無名看到這五個人的名字之後,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爲在這五個人中,竟然有他的上司,大理寺卿令狐古。
這件事情讓蘇無名很驚訝,而且覺得很難辦,不過一番思索後,他還是吩咐下去,要那些衙役去調查一下那三個長安城富商,看看他們的胭脂是否還在,如果數目不夠,就要被懷疑了。
不過雖是如此,蘇無名卻並不認爲那幾個富商會跟曹妃有一腿,所以重點還是要放在那兩個官員身上,不過要那些衙役去調查這兩個官員,就有點太難爲那些衙役了,所以蘇無名決定親自詢問。
兩名官員當中,除了大理寺卿令狐古外,另外一人是禮部的一名官員,叫張越,跟曹滿走的很近,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國戚一派的人物,在這兩個人中,蘇無名最懷疑的是那個張越,因爲他跟曹滿走的最近,最有機會跟曹妃接觸,而相比較之下,令狐古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曹妃。
蘇無名決定先去一趟禮部,見一見那個張越。
午後的陽光慢慢變得毒辣起來,走幾步路後邊覺得渾身發熱,蘇無名和唐雄兩人來到禮部之後,將張越給叫了出來,如今蘇無名有皇上李炎的令牌,禮部的人無論是誰,都是要給幾分薄面的。
因爲這事很隱蔽,所以蘇無名跟張越聊天的地方也很隱蔽,甚至就連蘇無名說出的話,也是很隱晦的。
見到張越之後,蘇無名笑了笑,問道:“聽聞張大人幾天前買了幾盒胭脂,不知是否如此?”
張越本來跟蘇無名就不相識,不過是聽過蘇無名的一些名氣罷了,所以在蘇無名找他的時候,他很是不解,而在他聽到蘇無名突然問起胭脂的事情,就更是覺得莫名其妙,若非蘇無名身份特殊,他現在就要開罵你有毛病啊,連我買胭脂的事情你也過問。
雖然張越心中很是不爽,可他還是忍住了,用他那有點小的眼睛撇了一眼蘇無名,道:“沒錯,本官的確買了幾個胭脂,只是本官不清楚,蘇大人什麼時候連官員是否買胭脂的事情,也都好奇起來了?”
張越身爲國戚一派的人,而且跟曹滿走的很近,因此倒也沒有到害怕蘇無名的地步。
聽到張越說出這樣的話,蘇無名淡淡一笑:“在下對於誰買胭脂倒是沒有一點好奇的,只不過曹妃的死因已經查明,是胭脂中有毒,胭脂因爲天熱跟汗水混合後流入了嘴裡,而曹妃中毒的那盒胭脂,恰恰是張大人幾天買的那類胭脂,張大人若是不想被懷疑,最好的辦法就是配合。”
張越愣了一愣,他是知道曹妃死了的,只是宮中的事情,他這個禮部的人很少打聽,而且曹妃死了之後,很多事情在皇上的命令下都是不準宣揚出去的,因爲曹妃的死因若非蘇無名不說,他張越還真不太可能知道。
而知道之後,張越的額頭不由得冒出冷汗來。
“真沒想到,原來曹妃竟然是這樣死的。”張越一臉悲痛,可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悲痛神色好假。
蘇無名不想考究張越是不是真的悲傷,他很是直接的問道:“所以,我現在想知道,那天張大人買來的那些胭脂,如今是否都還在?”
張越臉色微微一變,可還是連忙答道:“在,當然在的,那是我給我夫人買的,如今都在我夫人那裡呢。”
“既然如此,還請張大人領我們去見你夫人,當面驗上一驗,如何?”
“這……”張越顯得有些爲難,可還是點了點頭:“好,好,走吧!”
蘇無名等人從禮部向張越的府邸趕去,一路上,張越神色很是難看,而且欲言又止,如此走過了幾條街後,快到張府的時候,張越突然開口道:“蘇大人,有件事情,必須跟您說一下,其實……其實剛纔我說了謊,那天我買了三盒胭脂,給家裡的兩位夫人一人買了一盒,可……可有一盒,我送給了外面養的女人,官員在外面養女人,有些毀形象,所以剛纔我才那樣說的。”
蘇無名知道張越買了三盒胭脂,不過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張越說的那樣,要等自己驗過之後才行。
進得張府,張越領蘇無名進了他兩位夫人的臥室,兩位夫人見到張越領着一個男人進了房間,很是驚訝,而且那個男人一開口便說要看張越給她買的胭脂,更是讓張越的夫人覺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可她們見自己的丈夫在一旁連連催促,也只好將張越幾天前給她們買的胭脂拿了出來。
蘇無名看了一眼,又問了幾個問題,沒有什麼疑問只好,才和張越離開,去張越的外宅。
那是一個比較乾淨,有一個小院落的宅子,立馬有一個女人,一個丫鬟,女人很風韻,是那種男人見了之後,便會想要上她的女人,女人很妖嬈,彷彿天生就具有媚骨。
可今天,張越的臉色一直都是陰沉的,見了面後,也只是讓她將幾天前給她買的胭脂拿出來,女人雖不情願,可還是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