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勝的問題,也是溫婉兒她們準備問的問題。
蘇無名則只淺淺一笑,道:“很簡單啊,那個鬼人既然被人打,可又無人來此報案,可知一定是與那個鬼人畢竟瞭解的人打的,那個鬼人長成那個樣子,不是乞丐就是流浪漢,能夠打他的人也必定是乞丐和流浪漢了。”
錢勝聽完連連點頭,然後問道:“除了這些之外,還需不需要再調查其他?”
“暫時不知那個鬼是不是存心嚇人,還是先調查一下他是不是被人給打了吧!”
錢勝連連領命,隨後便派人去調查此事,而蘇無名等人則回去等消息。
只是蘇無名他們在家裡等到天晚,也沒有等到一點消息,換言之,錢勝他們什麼都沒有打聽到,沒有辦法,他們只好繼續等。
今夜無星無月,淡淡烏雲飄在空中,給人一種飄渺之感。
蘇無名在自家庭院待了許久,最後嘆息一聲,這纔回房休息。
次日,天陰,風吹來陣陣涼意,蘇無名等人正在家裡等錢勝的消息,可就在這個時候,程府的人急匆匆來報,說府裡昨天晚上,有鬼叫之聲。
聽到這個,蘇無名眉頭微凝,心想這可真是怪事,前天偷吃東西的那個鬼人難道昨天晚上又去了程府?他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隨程府的下人趕到程府之後,程力立馬迎了上來,並且邊走邊說:“蘇大人,我們……我們這蘇府可能真的有鬼啊,昨天晚上那鬼叫的好生悽慘,嚇的……嚇的小人都不敢起夜了。”
蘇無名滿腹疑惑,問道:“都誰聽到了?”
“基本上全府上下都聽到了,這……這可真是……哎……”程力的話說不下去了,最後嘆息一聲,直接領蘇無名去見他們家老太爺程昱。
程昱坐在客廳,一臉嚴峻,淡淡眉宇間,有股殺伐之氣,從程昱的神色中,蘇無名隱隱能夠看到這個在江南各處開有酒樓的人的豪壯精明之氣,當然也有決斷之感。
不過,在蘇無名等人進了客廳之後,程昱的神色立馬鬆了下來,他先是命人上好茶,之後才連連說道:“蘇大人,那個人裝神弄鬼,實在是可惡至極,他這已經把我這府上弄的人心惶惶了,特別是我那大兒子,一夜未睡,天一亮就離開了家,說今晚不敢回家睡了,這……這太氣人了!”
說到這裡,程昱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於是連忙解釋道:“犬子並非無能,只是太信這鬼神一說,蘇大人請莫因爲我這話,而瞧不起犬子。”
“程老爺子說哪裡話,世人皆怕鬼,只是怕的程度有所不同罷了,程老爺子既然請本官來,那本官就越俎代庖,仔細調查一番如何?”
“蘇大人肯幫忙調查,那真是老朽的榮幸了,蘇大人要問什麼,儘管問便是!”
蘇無名微微頷首,問道:“昨夜什麼時候聽到鬼叫的?”
“大概子時左右,當時我已經入睡,可後來突然聽到一聲驚叫,驚叫後便是幽幽鬼叫,聽到鬼叫之後,老朽甚是驚慌,連忙讓妾室扶我出門查看,可是等我出了門,鬼叫聲卻停了的。後來我將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叫了出來,他們都說聽到了鬼叫,只是確沒有看到鬼影。”
“那聲驚叫是誰叫的?”
程昱略顯尷尬,道:“是老朽的另一名妾室,她單獨一人睡在偏房,聽到鬼叫之後十分害怕,這才驚叫。”
花郎沉思了一會,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人定然懷着什麼目的進入了你們程府,他裝鬼嚇人,恐怕不會停止,直到抓到他。”
程昱連連點頭:“蘇大人說的沒錯,老朽也認爲這不是鬼,這分明就是有人要嚇我程家的人,要對我程家不利啊,蘇大人,您斷案入神,可一定要將這個人給抓出來啊,這……我這府上的守衛,都是沒用的東西,一聽到鬼叫連動都不敢動了,更別說去抓他們了。”
見程昱並沒有失去理智,蘇無名深感欣慰,有他這樣的人支持無鬼論,他在程府調查此事也將容易得多。
一番思索後,蘇無名對程昱道:“本官想見一見府裡的下人!”
程昱點點頭,連連稱可以,隨後命程力將府裡的下人全部叫了來。
他們站在庭院之中,都很緊張,蘇無名望着他們,問道:“誰是看門人?”
這句話問完,幾個人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因爲程府很大的緣故,看門人有四五個。
“你們把守程府大門,可曾讓可疑人進入程府?”
那幾個看門人聽了這話,連連跪下搖頭說絕對沒有,蘇無名微微點頭,隨後讓程力將這些下人全部盤訊一遍,看看有沒有多人亦或者少人,再有便是昨天晚上鬼叫的時候,他們大家是不是都有人可以作證。
這樣一番忙碌後,程力跑來稟報:“回蘇大人話,守衛和看門人都可以相互作證,一些同鋪睡的下人在聽到鬼叫驚醒後也都說見過彼此,只是一些比較高等的下人,是單獨一人一間房,所以無人可以作證。”
“都是些什麼人?”
“回蘇大人話,無人作證的有老奴和老奴的一個兒子,因爲老奴在府上做了多年,所以老太爺特意允許給老奴一間房,犬子在府上做事,也跟着沾了光!”
這程力在這個時候也不忘自己是下人,可見他平時很是遵循下人的本分,只是遵循下人本分,並不代表他不可能有其他壞心眼。
只是程力這麼剛說完,程昱立馬開口道:“管家不必這樣說,我還是很相信你的,再者鬼聲一起,我出來的時候你已經跟你兒子急匆匆的穿着衣服跑了來,在這麼斷時間內,你怎麼可能是那個裝鬼的人嘛!”
被程昱如此信任,程力十分感激,感激的都差點落淚。
而這個時候,蘇無名則眉頭緊鎖,如果程力不是裝鬼嚇人的人,那麼會是誰呢?
程府戒備森嚴,裝鬼的人要麼有其他辦法進入程府,要麼就是程府中的人,可如今大家都有不在現場證明,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裝鬼之人是府上的主人?可在程府,蘇無名卻不能隨隨便便就調查程府的主人,當然,這並非蘇無名沒有這個權利,只是現如今程府不過發生了鬧鬼事件而已,他若調查程府的主人,難免會讓程府更是人心惶惶,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後,蘇無名向程昱提出告辭,並且說有了線索之後,會通知程昱,並且要求程昱,若程府再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去向他告知。
如今程府發生這種事情,程昱可是把希望都寄託在了蘇無名身上的,再有其他事情發生,就是蘇無名不說,他也是要派人去通知蘇無名的。
幾人這番商定,蘇無名他們才離開程府。
卻說幾人離開之後,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來,一臉無奈的說道:“蘇大人,我等已經將整個錢塘縣都調查了個遍,可是卻一點消息不曾打聽出來。”
衙役剛說完,南宮燕便有些無所謂的說道:“那個裝神弄鬼的人不找也罷,他既然是裝神弄鬼,說不定那嘴上的血是他自己塗的呢,爲的便是嚇人,那裡能肯定他就是被人打了,若真被人給打了,怎麼不擦去就來程府偷東西吃?再者說了,被打了還能來程府偷東西吃嗎,他能進程府嗎?”
南宮燕這幾句話說的隨意,可衆人聽來,卻覺得十分有理,若按照她所說的來分析,那個裝神弄鬼的人必定是程府的人無疑了。
只是南宮燕說完,那衙役卻也不敢隨便說什麼,只用一雙眼睛望着蘇無名,這事只有蘇無名說不再調查,他們纔敢不調查。
蘇無名覺得南宮燕所說不錯,不過也並非沒有其他變數,所以他對那衙役說道:“那個人該找還是要找的,不過他被打的可能性卻是極小了,你們就只想辦法找到那個人吧!”
衙役領命,急匆匆又離去,蘇無名等人在街上閒逛,此時卻發現錢塘縣的輿論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如今街上的人都說,那個孤魂鬼要找的人是程家的人,跟他們沒有一點關係,他們就坐等看熱鬧就行了。
此時錢塘縣城很熱鬧,人心不再惶惶了,大家都焦點都聚集到了程府的人身上,如果程府的人聽到這些輿論,不知會不會更害怕。
聽到這些輿論之後,林雲淺笑道:“一個人裝神弄鬼,有什麼好怕的,這些百姓啊,真是無可救藥!”
蘇無名笑了笑:“百姓愚昧,容易被人蠱惑,不過不管怎樣,錢塘縣城大勢平穩,也是件好事,就是程府,恐怕要雞犬不寧了。”說完這些,蘇無名好似又想到了什麼,於是連忙說道:“江英林雲,你們兩人去調查一下程府的人員,要把程昱的夫人兒子各種各樣的關係都調查清楚。”
江英和林雲兩人聽了這話,相互望了一眼,而後,林雲連忙問道:“大人在懷疑什麼?”
“裝神弄鬼的人可能在他們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