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的人,四個大字盤旋在天空裡,頓時剛纔還一個個摩拳擦掌的大漢們瞬間弱了下來,魁梧的身材立馬縮短了一節。
看來蔣慕白着三個字還是蠻管用的嘛,蘇莫私心裡暗喜道,只是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他的人了,自己的一生清白啊。
她挺了挺胸脯,倨傲着頭,一副認真的小臉對視向萬萬,清了清嗓子,立馬澄清道,
“我可不是什麼少爺的人,我是我自己。”
“是嗎,那何必總是纏着少爺不放?不就只是爲了攀龍附鳳嗎?”
萬萬雙手叉在胸前,目光輕蔑的掃過蘇莫的全身,她可是自認爲將蘇莫那點小伎倆全看的清楚的很,只是自己家的少爺太傻了。
忽然之間,她的眉頭擰在一起,她突然想到少爺不讓自己針對蘇莫的,她不由的支支吾吾的搶話道,
“好了,不想跟你逞口舌之爭。”
“是我不想。”蘇莫接話道,她轉過背不想再看這個女人,咦,樸真怎麼不見了?
她環顧了下四周,才發現樸真不知何時跑到角落裡,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麼,想想還是先顧眼前吧。
“既然知道我和你家少爺交誼匪淺,就趕快放了我的朋友。”
說着,她把目光落在被團團圍住的衛南身上,口氣冷銳。
萬萬絲毫不客氣的回擊道,“不可能,他不知深淺,竟然敢冒犯少爺。”
蘇莫一聽,頓時火了,明明當時被揍的是衛南,今天被揍的還是他,衛南已經夠可憐了,怎麼蔣家的人思想都這麼與衆不同嗎?
她不禁脫口而出道,“蔣家的人是不是都是吃狗糧長大的?只會時不時的咬人?”
看着她圓溜溜的小眼神,滿是鄙夷,脖子軸着快要長過長頸鹿,衆大漢齊聲撲哧一聲,嗤(一秒記住 盜夢人 看最快更新)笑起來,某隻說道,
“萬小姐,這位姑娘不怎麼買你的帳啊。”
再看萬萬的臉上早已經掛不住了,兩行黑線,一張瓜子臉憋的紫紅,誰讓對面這個女人她得罪不起,威嚇一聲道,
“你們不是蔣家的人嗎,都給我下去。”
衆大漢異口同聲的起鬨了一聲,嘻嘻鬧鬧的退下去了。
看着他們終於散去,蘇莫連忙的扶起倒在塵土裡的衛南,輕聲的關懷道,
“你沒事吧?”
衛南此時的境遇如此的尷尬,哪個男人想在自己心儀的女孩子面前出這種醜,他怒視着一旁高高在上的萬萬,想起蔣慕白咬牙切齒的雙眼冒着火光。
蘇莫總覺得心底飄過一絲莫名其妙的寒意,不過也很快一閃而過。她溫柔的衝着衛南莞爾一笑,說道,
“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被打的衛南鼻青臉腫,怎麼可能一點都沒事,只是看見蘇莫如花的笑容,他也只好附和的扯出一個微笑,
“我沒事,多謝你。”
萬萬不耐煩的瞥了兩人一眼,冷冷的說道,
“你們親熱夠了吧,蘇莫,我今天已經夠忍讓你了,我最後說一次,你和少爺不可能,最好離他越遠越好,否則有你後悔的。”
蘇莫咬了咬粉紅的下脣,扶着衛南的手也不免的向內用起了力,她正欲反擊,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瀰漫在空氣裡,
“你果真是不想要這差事了嗎?”
這是蔣慕白的聲音?他怎麼會來這裡?萬萬和蘇莫同時的看向一個方向——只見蔣慕白站在樸真身邊,用手撐着牆,一副雅痞的模樣,樸真則皮笑肉不笑的站在一側,活像個標準的女僕。
萬萬見是自家少爺,身子也驟然軟了下來,把頭垂在胸前,開始默不作聲。
蘇莫看着他那自大的口氣真是汗顏啊,萬萬這麼高傲的人怎麼就對他惟命是從了,剛纔的霸氣呢!!爲了表示自己的不屑,她還狠狠的給了蔣慕白一個白眼。
蔣慕白不動聲色的擺了擺手,示意萬萬回去,萬萬顯得有些激動,但是她從來不會拒絕少爺的決定,只好神色漠然的離去。
萬萬一走,樸真便一路小跑到蘇莫身邊,滿臉堆笑的接替過蘇莫的手,攙扶着衛南,狗腿的討好道,
“蘇莫,你剛纔真有俠女之風啊。”
一邊說着,還一邊豎着大拇指,這好話自然讓蘇莫的臉蛋上浮起一絲驕傲。
這時,蔣慕白也慢騰騰的挪了過來,輕描淡寫的打擊道,
“俠女還是蝦女?”
“你!……”
好吧,樸真看着鼻子都冒出煙的蘇莫,再看看一向找死的蔣慕白,無奈的嘆了口氣,唯有再看看自己身邊的衛南,才覺得自己還是個正常人呢啊!
蘇莫努力的踮着腳尖,企圖從身高上壓倒對手,顯然這是不科學的,於是乎,她又加高了分貝,衝着蔣慕白的耳朵大喊道,
“你這個死渣男!”
“每次都這麼一句,親,你能換個形容詞嗎?”蔣慕白習慣性的掏了掏耳朵,神情自若。
樸真左看看右看看,只覺得她和衛南果然是空氣,她舉了舉手,岔斷道,
“那個,我要不先送衛南迴宿舍吧,畢竟人家受傷了。”
蘇莫的眼神瞬間換成了柔柔的同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着衛南說道,
“對不起啊,我都忘記你了。”
“沒事,我一向都沒有存在感,不過,我總會讓你看到我的。”
衛南低着頭,每一個字彷彿都耐人尋味一般。
話音剛落,蔣慕白飛速的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總感覺他對自己充滿了敵意。衛南放開樸真的手,用手摸了摸後腦勺,接着傻笑道,
“好了,我自己先回宿舍了,你們繼續聊。”
蘇莫還想在說些什麼,卻只看見了衛南落寞的背影,他的透明鏡片下仿若藏着深深的自卑和截然相反的不甘心,恍惚之間,蘇莫的思維飄了起來。
樸真見衛南都走了,自己還是趕緊撤走吧,她扯了扯嘴角的弧度,弱弱的說道,
“那個,我能不能自己先走呢。”
“不行”——
幾乎是同時,蘇莫和蔣慕白同時的回答道,樸真望了眼天空,一行烏鴉不和諧的飛過了。
蘇莫看了一眼蔣慕白,疑惑的問道,
“你不行什麼?”
蔣慕白非常認真的說道,“我要請樸真吃飯啊。”
“什麼?”蘇莫雙目圓瞪,滿頭更是掛滿了問號。
“怎麼?”蔣慕白反問道。
蘇莫蹙着眉頭,食指輕輕的晃動了兩下,幽幽的說道,
“不行,樸真今天要和我去吃火鍋的,我們早就約好了對吧?”
蘇莫得意洋洋的望向樸真,蔣慕白全然無視的說道,
“樸真今天要和我去吃西餐。”
“樸真和我去吃火鍋的!”蘇莫不滿的又重申了一遍。
“西餐。”蔣慕白麪色淡定的說道。
“樸真,你說。”蘇莫最後把決定權丟向了樸真,旋即蔣慕白也注視着樸真。
樸真只覺得自己夾在中間,馬上就要吐血了,她是造了多大的孽,要來受這等殘酷的懲罰,當今之計,唯有兩邊都不得罪,於是乎——
樸真最後一錘定音:一起去吃!
S市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一輛黑色的奔馳車穿行其中,蔣慕白悠閒自得開向了一家西餐廳大的門前。
“到了。”蔣慕白停下車,輕啓薄脣。
蘇莫懷疑的牽着樸真的手走下車,怎麼是西餐!她轉身剛要走,蔣慕白倏地拉住了樸真的手,奸笑一聲道,
“我是請樸真的,你只是個蹭飯的。”
被他這麼一說,這地更不能吃了,蘇莫沒有好臉的說道,
“蔣少爺最好是謹言慎行,小心我吃死你。”
樸真被他們兩隻左右一拉,齊齊的劉海霎時兵分兩路,整個變成了一箇舊時代的中分頭,看着自己引以爲傲的頭型被如此糟蹋,她平底一聲吼道,
“就在這裡吃!都給我進去!”
聞言,蘇莫和蔣慕白連忙機械的點點頭,路人們也紛紛側頭把目光投向這三個奇怪的少年,這個情況是女追女?還是男追不明生物?
終於,三個人算是“意見一致”的走了進去,餐廳內的裝潢別具一格,氣氛清新雅緻,悠揚的大提琴曲緩緩的演奏着,蔣慕白隨意的走在前面,似乎相當熟悉這裡的一切,蘇莫和樸真則是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一副隨時要接受戰鬥的狀態。
蔣慕白輕輕的打了個響指,正面立馬來了個滿臉桃花皮膚白皙的男服務生,看他清秀的長相,樸真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男服務生習慣性的朝蔣慕白打了個招呼,再看了眼身後的蘇莫和樸真,會心的一笑,把一行三人請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
入座完畢,樸真和蘇莫雙雙的坐在了蔣慕白的對面,蔣慕白優雅的笑了笑,開始的點起餐,
“先來三份牛排,三分熟,一瓶紅酒。”
“不要!”話音還未落,蘇莫極力的阻止道。
服務生詫異的盯着蘇莫,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同時沒反應過來的還有樸真和蔣慕白。
蘇莫撇撇嘴,拿起桌子上的菜單,自顧自的找了起來,看着琳琅滿目的菜品和甜點,似乎還是不滿的問道,
“你們這裡真的沒有火鍋的啊?”
一陣天雷滾過,樸真也覺得頓時眼前黑了一下,蔣慕白也不得不佩服她還真能問出這種話啊。
服務生倒是鎮定了下來,禮貌的說道,
“對不起,小姐,我們這裡確實沒有。”
蘇莫瞥了眼蔣慕白,簡直跟這個菜單一樣討厭,她冷冷的說道,
“那我要五分熟。”
“三分。”蔣慕白直接回絕了她。
“五分!”蘇莫還不死心!
“三分,聽我的!”蔣慕白從容的說道。
“你,我不吃了!”蘇莫轉過身,小嘴撅的高高的。
樸真正襟危坐的瞟來瞟去,吃一頓飯都是如此的糾結。於是乎——
在服務生的建議下,三人分別的選擇了八分熟的牛排,
“這樣誰也不吃虧了。”服務生經驗十足的笑言道。
千辛萬苦終於開動了,樸真還沒吃一口,就聽到蘇莫手中的刀叉滿含憤怒的切來切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