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陽光淺淺的穿過玻璃,猶如一隻調皮的精靈,落在蘇莫微蹙起的眉頭上,即使身在夢中,疼痛終究還是帶着冷冷的寒意襲捲過全身上下的每一處細胞,反而這突然造訪的熱度,竟然讓她感到些許的不適應。
緩緩睜開眼睛,蘇莫眼神迷離的瞄了眼枕頭邊的鬧鐘,才六點整,自己果然是醒早了呢。揉了揉有些酸澀的臉皮,蘇莫一點點的坐了起來,眺望向窗外的一片明媚,看來昨晚的陣雨終於過去了嗎,自己也要調試下這糟糕透頂的心情了。
慢吞吞的爬下牀,蘇莫走到房間的角落裡,那裡擺放着一面透明澈亮的穿衣鏡。她習慣性的站在鏡子前,乍眼望去,鏡子裡還是那個愛笑活力的女孩,如果不仔細看,誰能發現自己因爲哭了一夜而發腫發紅的眼睛呢,倔強的扯起一抹弧度,她對着另一世界的自己加油鼓氣道,
“你可以的,不過是場根本不可能的錯誤罷了。”
倘若是錯誤當初爲什麼還要讓她和蔣慕白相遇,倘若是錯誤爲什麼還要讓蔣慕白愛上自己,倘若一切一起的都是錯誤,爲什麼一定要讓自己時至今日才又發現她一直深愛着那個男人呢。太多太多的無可奈何和言不由衷了,既然覆水難收,她只能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不能回頭。
站在臥室的正中央,她驀然的回想起與蔣慕白曾經發生在這裡的一點一滴,不自覺的內心充實而溫暖,這種闊別良久的感覺是因爲什麼?腦海裡突兀的浮現出舊時他脣邊不經意間的壞笑,恍若揮之不去的陰霾,籠罩在自己的頭頂,瞬間,整個世界又成了久久停留的無邊烏雲,這翻涌而生的反應又是因爲什麼?
坐在餐桌前,蘇莫隨意的撕扯着一片色澤誘人的麪包正送到嘴巴里,這是以前她最喜歡的那家有名的招牌小店,可今日卻怎麼也食之無味,難道是味蕾失去知覺了嗎,她兀自的胡思亂想着,味蕾真的壞掉了的話,自己豈不是再也嘗不出來這世界上的美味了嗎?
想着想着,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鼻尖,眼眶一鬆,淚珠順勢的滑落下來,打溼了白皙的手臂,她不住的責怪自己,怎麼就爲了這些小事也能軟弱無力呢,可是她本來就不是那麼堅強的人啊,她實在敵不過這摧殘人類最柔軟的心底的折磨,眼淚隨之簇簇而下,悲傷的瞳孔看上去分外的惹人心疼,少頃,她自我幻想的望着對面的座位上,好似是蔣慕白虛渺的身影,她近乎沙啞的嗓子發出了一句不清楚的話語,自說自話的低聲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任何東西沒有了心情,都會缺失它本身並不擁有的最重要的誘惑,麪包不能失去這些價值外意義,就像是我不能沒有你。”
她把腦袋深深的埋在胸前,任憑淚如雨下,這些話也許蔣慕白再也不可能,也不願意聽到了吧。然後伴隨着時光的流逝,自己又會再次的消失在他的視線裡,最終永遠的消失在他的回憶裡。
猛然之間,蘇莫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騰的一下站起身,不要,她不要追悔莫及,她不要蔣慕白遺忘掉她,她也不要再刻意的逃避了,她不能沒有那個男人,不能不愛他。越想越心急,來不及再多猶豫一秒鐘,她飛快的換好衣服,掩飾不住激動興奮的情緒,飛快的打開房門,跑向了第一次見到蔣慕白的那棟別墅。
這裡是他和蘇莫第一次正式認識的別墅,也是蔣慕白最喜歡的一個地方,以前每次他覺得力不從心的時候,就會把這裡當做最安全的世外桃源。一夜未睡,此刻他才疲倦的稍感睏意的迷迷糊糊了起來,緊閉的雙眼似乎是再也不想睜開的用着力氣,醒來又如何,如果鐘錶上只能剩下灰白的時針,那麼他不可能是完整的,也沒有了任何存在的意義。
相比於兩個人的多愁善感,別墅的客房裡,柳宛如可是美美的睡了一大覺,打開雙眸,看掃視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她絲毫沒感到任何的不適應,反之平添了幾分親切。她甜甜的眨了眨眼睛,慵懶的伸了個腰,開始悠閒的在地毯上踱着步子,欣賞的撫摸過這裡的每一件東西,愛屋及烏這句話真是對極了,即使面對這些毫無生氣的物品,她也不自覺的滿眼溫柔。
簡單的洗了個澡,柳宛如隨意的裹着一條白色的浴巾徑自的來到客廳中央,這裡除了安靜還是安靜,好像並沒有人居住的模樣,可謂是清雅別緻的好地方。因爲一直沒有見到蔣慕白,柳宛如只好自作主張的找到了浴室,借用了一次他所有的洗浴用品,本想出來跟他報個道的,可是這會功夫過去了,還看不見個人影的出現,柳宛如以爲自己被拋棄在了這個寬敞的略顯陰森的別墅裡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一邊用手掖着浴巾的一角,一邊小心謹慎的向樓上走去。長長的走廊上,幾乎每間房間從外表看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柳宛如根本不知道這個鬼地方哪裡藏着一隻蔣慕白,嘆了口氣,還要一間間的找,偏偏推向每扇門,都是大門閉鎖呢,這時,她更加的慌了起來,難道那傢伙真的這麼無情無義嗎。
柳宛如正在憤恨的咒怨着蔣慕白喝水要被嗆死,豈料前腳剛對着面前的門板重重一踢,房門竟然奇蹟般的吱扭的自動開啓了,柳宛如滿是好奇的向裡瞅了兩眼,最後還是壯着膽子走了進去。
剛走進去一看,蔣慕白這廝果然姿勢不美觀的斜躺在大牀上,關鍵的是這傢伙習慣**的嗎,爲什麼短褲和衣服扔了滿滿的一地!要不是他的某處明顯的男性部位蓋上一層白色的薄被子,她絕對直接一腳丫送他從此斷子絕孫,這貨簡直太猥瑣了。
她氣呼呼的靠向蔣慕白的頭部,身子一歪的坐在了牀沿邊,這可是她人生第一次這麼親密的看着一個奇怪的男人睡覺,話說好像自己更猥瑣吧,柳宛如想到這裡,猛地小臉躥紅,步子開始往後縮,正準備起身跑開,誰知剛擺好架勢,手腕處卻愕然的被什麼東西死死的抓住,一動不能動了。
還沒顧得上發火,躺在牀上的蔣慕白手心一使上力氣,柳宛如猝不及防的栽倒在他的懷抱裡,最可恥的是,嘴脣居然嚴絲無縫的一下子的墜落在了他冰涼的氣息下。恍惚間,兩人都有些呼吸不上來,蔣慕白的喉結處更是像是允吸着甘甜的露水,大口大口的向下吞嚥着什麼,連綿的起伏格外均勻有規律。
柳宛如的好奇心全然的淹沒了自己的害羞感,她輕盈的指尖小心的觸摸上蔣慕白突起的喉結,指腹也隨着節奏一起波動着。霎時,四目相對,電光流雲,蔣慕白呆滯的看着眼前衣着暴露的少女,下意識的意識到涼颼颼的下身,再看看柳宛如特別不一樣的眼神和舉動,着實嚇了一大跳,他們之間沒發生什麼吧!
柳宛如看到蔣慕白醒過來了,倒是顯得非常平靜,手指向上游動的撥弄着蔣慕白的下巴,看似十分輕鬆的打起招呼道,
“你醒了啊。睡的還好嗎?”
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彆扭呢,貌似這裡是在自己的家吧。蔣慕白百思不得其解的對視着柳宛如眼角的天真爛漫,這裡可是自己全部上過鎖的啊,這女人是怎麼進來的!他大吃一驚的擦拭了下額頭由於緊張導致滲出的細細汗珠,扁扁嘴探試的發問道,
“那個,你怎麼進來的,我們……沒怎麼樣吧?”
應該沒怎麼樣吧,他可是個很有自制力的好男人呢!他自我安慰的寬解着自己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臟,表情異常複雜的等待着柳宛如的宣判。柳宛如哪裡會放過捉弄他的大好時機,故意的低下頭看了下身上的浴巾,五官擠壓成難以啓齒的糾結的望了眼蔣慕白,立刻哀慼的偏過頭,看上去還真是多麼的無語凝噎啊。
蔣慕白被她這麼一嚇唬,還真的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撲通一下坐了起來,連忙的解釋道,
“我覺得,那個……不是,這個……是不是我們記錯了,不是,我的意思是……”
真是越解釋越麻煩啊,蔣慕白想死的心都有了。柳宛如看着他**在外健康迷人的皮膚,怎麼生的這麼聰明,腦子卻那麼的蠢笨呢,看着他那麼可愛的表現,終於忍不住的噗嗤一下的笑出聲,捂着嘴巴偷樂了起來。
蔣慕白這下全明白過來了,面色頓時三百六十度的大急轉,嗓音陰沉的厲聲道,
“有那麼好笑,耍人那麼好玩嗎!你倒是不怕我真的在這裡分分鐘的要了你嗎?”
說着,蔣慕白突然的緊握住柳宛如瘦弱的手腕,每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眸底也是深不可見的黑暗,柳宛如拼接上這樣的目光,還未出口的話語直接僵在了脣邊,後背不禁的泛起一絲森森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