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累了,伍月停了下來,她站在窗臺旁不住的喘氣,上一次這麼開心的時候,在她的記憶裡已經很遙遠了,遙遠得讓她有些記不清,林婉婷也跟着她停了下來,順着她的目光,她看見了一朵散發着霞光的雲彩,那是大自然給予人們的一種恩賜,當你停下腳步開始留意生活得時候,你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美好的風景。
“它總是善變,就同人一樣!”伍月留心了那片雲很久,只見它在風的作用下變換出許多的形象,就當你想在腦海中描下它的瞬間,才發現它早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那般。
“月姐姐!”林婉婷和她並肩站着,她不知道爲什麼伍月會說這話,在她的眼裡,只覺得新奇,而在岷山,你是看不到雲的,它們只在你的腳底下。
“婉婷妹妹,你有喜歡的人嗎?”伍月突然轉過來,問了她一個很唐突的問題。
“有啊,師傅,師兄,月姐姐還有。”林婉婷在腦海中仔細的思索,巴不得把所有認識的人都數上一便,伍月輕輕的彈了一下她的腦門,笑着說道:“傻丫頭,我說的不是這種喜歡!”
“那是那種喜歡啊?”林婉婷咋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解。
“喜歡啊,我也說不清楚,就是那種你心裡面惦記着他,分開時間長了,你就會想要見到他,總覺得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不夠似的!”伍月仔細的想了想,心裡面雖然很明白,但是卻怎麼也描述不清楚。
“我也長時間的惦記着月姐姐啊,師傅啊,要是久了不見,心裡面別提多想念了,就像師傅一樣,在岷山的時候我老煩他了,總覺得這個老頭羅哩羅嗦的,沒想到這才離開十來天的時間,我的心裡面居然想着他來了!”林婉婷仍然是一副天真的表情,說道這裡,也不乏勾起了伍月的思家情緒:“也不知道遠在數千裡之外的父王現在怎麼樣了。”
她慢慢的閉上眼睛,向着老天爺祈禱。
“月兒,你過來!”他雖然很多時候都是一副惆悵的面孔,而那個時候她也不過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在她的印象中,母親的形象早已經單薄,或許只有她衣角的那縷絲帶還能牢牢的印在她的腦海裡,而他也總是刻意的收斂自己眼神中的悲傷,裝出一種極爲尷尬的笑容。
“父王!”小女孩顫顫巍巍的小跑了過去,或是心裡面有些着急,跑不了多遠,就被自己的衣角拌了一跤,感覺到身體傳來的疼痛,小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華貴的王顯然慌了神,急忙跑了過來,那速度,遠比女孩身後的侍女快的多。
“月兒別哭,摔疼了沒有!”男人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仔細的檢查着她身體,確認沒有什麼地方受傷,才輕輕的喘了口氣,很多年後,伍月才明白,也許這個世界上,只會有一個人對自己這樣。
侍女們在他的身後跪着,一動也不敢動,顯然是被這個舉動嚇得不輕。
小女孩的哭聲沒有停止,男人很明顯慌了神,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衆人,嘴裡面不停的說道:“月兒乖,月兒不哭,月兒乖,月兒不哭。”
想到這裡,伍月心裡面也覺得好笑,很明顯,這麼些寬慰還遠沒有一顆糖來得有吸引力,更何況,那輕拍的動作是如此的笨拙。
“月兒,是你嗎!”男人看了看門外,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躲着大殿外,聽到他的話,那身影急忙向後躲了一步,但是月光下的影子卻完完整整的映在男人的眼中:“出來吧,父王看見你了!”
“父王!”一個瘦小的女孩走了進來,那年她剛好十歲,而男人已經天命之年,此時夜早已深沉,若是尋常人家,此時早已在睡夢之中,但是男人不行,這就是一個王的悲哀,歲月在他的臉頰上佈滿了憔悴。
自從三位兄長死後,父親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小女孩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眼神中的睡意也很明顯,男人心疼的看着她那稚嫩的臉龐:“月兒,怎麼還不去睡覺呢!”
“父王不也沒有睡嗎!”小女孩強打起精神,用雙手用力的揉了揉朦朧的眼睛。
“你先去睡吧,父王還有一些奏摺要處理!”男人輕輕的手中的文本放到了左邊,那已經是不小的一摞了,然後順手拿起右邊疊放的文本,接着看到。
“那我爲父王掌燈!”小女孩的眼中充滿了倔強,男人看着她,眼神中似乎有一絲淚花,小女孩從侍衛的手上輕挑了一根針,煞有借勢的去挑那燈芯,燈光也很配合的明亮了起來。
男人就這樣看着奏摺,一牒一牒又,小女孩就靜靜的呆在他的身邊,只要燈光稍微有點變暗,她就拿針去挑,邊挑還不住的打着呵欠。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右邊的那一摞文本逐漸移到了左方,堆砌成了一座小山,男人提了提神,才發現小女孩早已經頭埋在桌子上,平靜的睡了過去,男人脫下自己的王袍,輕輕的披在她的身上,生怕動作太大驚醒了她,他示意身邊的侍衛悄悄的下去,然後慢慢的坐了回去,也學着小女孩的樣子,將頭埋在桌面上,看着她。
“月兒,父王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恐怕時日無多,我這一去,最放心不下,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此時的燕王頭髮早已斑白,而且精神也顯得很是不濟,顯然這近二十年的時光完全的透支了他的身體。
“父王,你不要說這種話,你一定能長命百歲!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咱們父女一輩子也不分開!”女子依偎在他的身邊,就和小的時候一樣,她看着眼前這個老人,心裡面說不出的難受。
“說什麼傻話,人總有死去的時候,你要是生在普通人家,能找一個屬於自己的歸屬,那樣父王也就安心了,但是你偏偏生在這大燕王室的深宮之內,你的三位兄長又英年早逝,只怕父王我百年之後,這副重擔終究要落在你的身上,讓你一個女子流落到這權利爭鬥的漩渦之中!”男人輕輕的嘆了口氣,即是在爲燕國的未來擔心,也是在將柔弱的孩子推入這個深淵的自責。
“父王!”她輕輕的叫了一聲,宮廷中的風雨,這些年下來,她也見識了不少,但是要將這樣的重擔壓在自己的身上,伍月的心中不免有一絲的害怕和感傷。
“孩子,別怕!”男人也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秀髮,知道從她的聲音中傳來的是什麼,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這條路太艱難,難到由不得自己安排。
當齊凌雲也來到西王府的時候,司徒劍南正好安排完那桌晚宴,南方向來物產豐富,更何況今天的東家身份極爲顯赫,自然安排的也很精緻。
齊凌雲大踏步的走了進來,步調中早已經沒了那份迷茫,司徒劍南早已經囑咐過沿行的侍衛,所以一路上倒也暢通無阻,來到大殿,他看着賓座上的伍月,眼神中充滿了溫情。
雖然忘不記過去,那麼就在心中給她留下一個位子,有了這份思戀,人生便會活的有牽掛,未來的路,也會走得越順暢。
“齊兄,你可算來了,我正打算安排人去尋你呢!”司徒劍南看見他進來,急忙招呼道,雖然兩人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在他的心裡面,總覺得齊凌雲和自己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仔細想想,兩個都是癡情的種子,在這一點上還真的很相似。
“勞煩西王殿下惦記了!”齊凌雲朝着他一拱手,心裡面覺得很是彆扭,他長時間在江湖中摸爬滾打,生性隨和,不拘禮節,現在做起來,難免有些做作。
“齊兄,你還是叫我劍南吧,你我之間用不着這麼客氣!”司徒劍南朝他回了一禮。
齊凌雲聽着這麼說,心裡面不由得舒了一口氣,他向來不習慣這些繁文縟節,當下就改口說道:“我的嗎,可憋死我了,要做作的說這些客氣話,別提多難受了,西王殿下,不,司徒兄,還是這樣叫比較好!”
“來,齊兄,趕緊入座!”
“你兩倒也不要這麼客氣,師兄,你就趕緊的坐下來吧,可餓死我了!”林婉婷一邊看着桌上的的各種美食,心裡面等待着很是焦急,看見他倆之間這種你來我往的,不知道又要客氣到什麼時候,急忙說道。
“看把你這小嘴饞的,忍不住了吧,西王,齊兄弟,趕緊的,可別在折磨我們的林姑娘了!”杜溯也在一旁說道,這一桌的佳餚對於他來說,雖然有一定的吸引力,但是遠比不上空氣中漂浮的縷縷酒香,直讓他覺得很是難受,可是又不方便直說。
齊凌雲走到下首的位子上坐定,侍女輕輕的將所有的酒杯斟滿,退到了一邊,司徒劍南站了起來,拿着酒杯說道:“今天,我司徒劍南有幸,能夠得諸位薄面,在這裡我先敬大家三杯,這第一杯,我要敬你們,爲了百姓蒼生能夠活在太平中所做出的努力。”
他拿起酒杯,一乾而盡,衆人也隨着他滿飲了一杯,就一下肚,杜溯就覺得好受了不少,林婉婷並不常喝酒,只覺得有些難受,但魏地酒色較淡,也遠比燕秦之地柔和不少。
司徒劍南約爲頓了頓,接着說道:“這第二杯,我要敬大家今天能夠蒞臨本府,給我這個機會來做這個東家,這一杯,爲朋友!”
“說的好,爲朋友!”齊凌雲接着他的話,拿起酒杯,滿懷豪情的說道,他平生最愛結交朋友,此刻看着眼前這些人,心裡面那種情緒被勾了起來,自從見過了夙瑤自後,他心裡面的那個結打開了之後,說不出的舒坦。
“那好,讓我們在滿飲此杯!”杜溯也跟着站了起來,什麼蒼生百姓,他從來不關心,在他的心裡面,朋友和美酒,纔是最重要的,而此刻,既有朋友,又有美酒,那麼人生就是說不出的愜意。
林婉婷又一杯酒下去,臉上不由得一陣嫣紅,只覺得胃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往上頂,說不出的難受,但是她的心裡面也說不出的高興,她長時間呆在岷山,一個人獨處的時間長了,什麼地方都覺得熱鬧,而且現在還有這麼多自己在乎的人在這裡,人生也讓她覺得很是快活。
“這第三杯!司徒兄,你又有什麼樣的說法?”方青卓眼裡面留意着她,也知道林婉婷不善酒力,此時見她臉紅了上來,心裡面也就跟着升起了一陣擔心,但是偏偏司徒劍南所說的這酒的名堂,又不得不喝,還不知道他接下來有什麼樣的噱頭。
“這第三杯,那是我的私事,大家也知道,我和鳳凰!”他看着邊上的胡鳳凰:“走到一起也不容易,也要感謝各位的成全,今天,我在這裡請大家給我做一個見證,鳳凰,今生我只願與你相守,不離不棄!”他輕輕的拉着她的手,從懷裡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手鐲,慢慢的帶在她的手上:“這對寒玉鐲,是我母后臨終的時候留給我們兄弟兩,她臨終的時候交代我們,一定要將這個送給最心愛的人,而今天,你,胡鳳凰,就是我這一輩子最心愛的女人!”
“好,幹!”林婉婷見他說的深情,心裡面也不自覺的被煽動了起來,方青卓一把拉住她的手,關心的問道:“你還行嗎,要不別喝了!”
林婉婷一把甩開他的手,有些暈沉的說道:“說什麼呢,就算是不行,這杯酒也要乾了,爲了司徒大哥和鳳凰姐的幸福,也爲了師兄和月姐姐!”她站起來的身形有些晃盪,但每句話都說得很真,這杯酒一下肚,林婉婷的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等她清醒的時候,她已經在前往魏都的馬車上了,至於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完全記不起來了。
伍月就坐在她的身邊,臉頰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似乎在想象些什麼,就連林婉婷醒過來,她也沒有發現,齊凌雲和方青卓並肩而行走在最前面,秦鑲一個人慢行在最後面,他仔細的留意着四周,這裡到魏都還有小半月的行程:“這一路上可千萬不要再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他的身後,是一小隊的鐵騎,南方人並不擅長騎馬,而這一小隊雖然人數不多,卻也是西王府最爲精銳的力量之力,藩王本來不能擅自圈養兵馬,但由於洛都地勢的重要性,以及司徒劍南地位的特殊,西王府倒也有屬於自己不小的衛隊。
“月姐姐,你在想什麼呢?”林婉婷睜開眼睛,她左右的打量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正在一輛疾行的馬車上,路面不是很平,顛簸得有些難受,大腦由於殘留的酒精影響,現在還在隱隱發疼,更何況肚子裡面傳來一陣飢餓的感覺,讓她有點發慌,她細細的打量着伍月,見她的臉頰上佈滿了笑容,神情迷離,顯然是在思緒這什麼,就連她輕輕的叫聲都沒有反應過來,她拉了拉她的衣角,但伍月仍然保持着那副表情,就如同沒有感受一般。
“師兄,師兄!”林婉婷從馬車上探出頭來,看着不遠處的齊凌雲大叫道,齊凌雲約爲停頓了一下,杜溯駕着馬車剛好趕了上來:“師兄,這裡是什麼地方啊!”
“這丫頭,一驚一乍的,嚇了老人一跳!”這人上了年紀,就越受不了一些突來的刺激,就不如,突來的巨響啊,林婉婷雖然內力不是很強,但這突然間吼出來的聲音也着實不小,杜老頭正輕駕着馬車,一行人無話,各自埋在自己的思緒當中,這突入起來的叫聲不但驚醒了伍月,也徹底打將杜溯嚇了一跳。
“我們剛出洛都城不久,你呀,明明不能喝,偏要逞強,這不,喝斷片了吧!”方青卓也跟着放慢了腳步,很是關切的看着探出頭的林婉婷,此時,伍月也從車裡面探出頭來,很明顯,剛纔這幾聲也把她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我也不想嘛,但是司徒大哥說的話真的很有道理,我一忍不住就跟着激動了起來,這不,我昨天沒有做什麼丟人的事吧!”林婉婷有些尷尬,將頭輕輕的埋下,心裡面實在想不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些擔心的笑聲問道。
“小丫頭,你真想不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杜溯看着她的表現,不免覺得好笑,心想着怎麼能夠折騰她一番。
林婉婷聽到他這話,不由覺得一寒,心裡面一個聲音在嘀咕:難道昨天晚上我真的做了什麼,哎,丟死人了。”
“也不算是什麼丟人的事情那!”所有的人心裡面都知道杜溯只是在和林婉婷開玩笑,也都很配合的點了點頭。伍月還在一邊煽風着說道:“你一喝醉,心裡面的那點小九九就全部抖出來了!”
“什麼小九九?”林婉婷眼神中一片迷茫,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難道我在心裡面罵師兄是白癡這件事情被我說出來了。”她斜眼瞟了一下齊凌雲,只見他笑着看着自己,心裡面一安,淡淡的舒了口氣,低聲道:“還好,這事我沒有說出來,要不師兄不得活活膈應死我!”
“你說了什麼你真的不知道?”伍月一臉吃驚的看着她,有些不相信的重複道,既然是演戲,那麼裝得越像就越能有效果。
“我不知道啊,月姐姐,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我到底說了什麼呀,你可急死我了!”林婉婷顯然心裡面有些急迫的想知道,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只是一個調侃的圈套。
“方兄第,要不你告訴他!”伍月朝着方青卓使了一個眼色。
“告訴什麼呀!”方青卓顯然沒有從她這舉動中領悟到什麼,有些糊塗的問道。
“昨天,昨天,就是她一直拉着你,說你多好,她多喜歡你之類的呀!”伍月見他那表情,心想再讓他這樣下去,這場表演秀非得讓他給演砸了不成,急忙提示道,但是她這話一出,不光是林婉婷,就連其他所有人的不由得啊了一聲,杜溯急忙輕咳了一下,想來掩蓋着中窘迫,但顯然他的擔心有點多餘,林婉婷根本就沒有從中反應過來,心裡面還在哪裡糾結:“不會吧,我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不可能,但是我的確不再討厭他,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林婉婷趕緊偷瞄了一下方青卓,正好和他投過來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忍不住連有些發紅,急忙轉過頭來,而此時方青卓的心裡面也很是彆扭,心想這玩笑也開的似乎有些過來,她明明就是喝醉可就睡了,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你們可別折騰她了!”方青卓覺得這裡面很彆扭,雖然自己第一次看見這個女孩,心裡面就覺得喜歡,但正是因爲喜歡,所以纔不願看到她着急,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愛吧,但是她喜歡我嗎,這是一個疑問,在腦海裡,一直徘徊不去:“你昨晚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你一喝醉就埋頭睡了,就是到了今天早上都還叫不醒你,大家只好把你放進馬車,這不,你纔剛醒過來嗎!以後就別再喝酒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哦,知道了!”這是她第一次不想和他頂嘴,她的心裡面也覺得很奇怪,要是換在以前,她肯定會說關你什麼事,瞎操心這類的,總之不會是什麼好話,就這一點,她的內心是有一點小漣漪的,正巧這個時候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她似乎找到了這個反常舉動的理由,那就是太餓了,沒有力氣和心思去和他反駁了。
“有吃的嗎!”她趕緊轉移話題,避免對這個問題深究下去帶來的尷尬,雖然只在她的心裡面嘀咕。
“拿,給你!”伍月從馬車裡面拿出一個精美的食盒:“鳳凰姐早就預料到你要上演這麼一出,特早就給你預備了。”
林婉婷急忙接了過來,打開那盒蓋,一股特有的食物香氣撲鼻而來,那時洛都特有的棗片雲泥糕,不論是外形還是滋味,都是說不出的美妙,更何況是對於一個飢餓的人。
她一陣狼吞虎嚥,轉眼間已經去了小半盒,胃裡面那種飢餓的感覺去了大半,她才停了下來,接過伍月遞過來的水壺,猛地喝了一口,忍不住打了個隔,嘴角流露出一種滿足的笑容。
“吃飽了嗎,趕緊擦擦!”伍月看着她嘴角的笑容還有那殘留在那嘴角的食物殘屑,嘴邊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的笑意,輕輕的遞給她一張手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