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恆聽罷,急忙回過神,眼看着岑龍升的白龍劍就要向自己的心口刺來,他卻沒法躲開。前面要不是秦仁義和徐海英他們弄出的聲響,岑龍升也不會分神,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了。陳恆現在一身傷,卻不知道應該往哪裡躲開,雖然已經做好了死在這裡的心理準備,但是還是不甘心,還是不想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別人的劍刺向自己。但是岑龍升的劍實在是太快,完完全全不給陳恆逃開的機會。
遠處的徐海英和石可威見狀急忙也衝了過來——
“鏘——”
衆人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因爲想象中的血濺當場並未出現,石可威等人有些驚訝,剛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倒是秦仁義雙眼微眯,思考着剛剛發生的一切,最驚訝的莫過於陳恆了,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了,沒想到岑龍升手中的劍突然掉落了下來,岑龍升右手手腕處有些發紅,剛剛快要取陳恆性命時竟然被一石塊砸到手腕處。
倒是岑龍升僵在原地,一雙眼睛瞪得很大,剛剛到底是誰,僅僅只是用了一塊石頭,就將他的劍打得移開了,偏向一旁,沒有刺到陳恆。
“陳師兄……”
“陳師兄,你沒事吧?”
徐海英和石可威這個時候也來到了陳恆的旁邊,兩個人站在陳恆兩邊。陳恆搖搖頭,卻沒有回答,他在想剛剛到底是什麼人救了他。
這個時候的岑龍升哪裡還顧得上去看陳恆怎麼樣,他急忙擡起頭,大喊道:“誰!有本事擋下我的劍就不要躲躲藏藏的!”
可是這個時候,周遭卻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連不遠處的秦仁義和林震東也停下了手中的劍。所有人都驚異於剛剛突然襲來的力量,沒有人知道前來的是什麼人,到底是敵還是友。
“岑龍升,殺了那麼多人還不夠嗎?還要徒增罪孽嗎?”
很熟悉的聲音,從煉藥洞洞口緩緩傳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這個聲音,不正是——
“師妹……”
岑龍升驚異,緩緩地穿過身,怔怔地看着煉藥洞洞口處。
果不其然,那裡,很快便出現了一個女子,清瘦的身子,白色的衣衫隨着她款款走來的腳步輕揚着。一年多不見,她變得更瘦了,不再像是那個曾經一臉桃花,愛任**胡鬧的女孩子了。
“師姐!”
“師姐……”
白夜城弟子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喜色,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刻,再次見到一直沒有音訊的白秋露。
從進來到現在,白秋露都沒有看其他人一眼,她還是那麼高傲,目光之中沒有誰,就絕對不會多看誰一眼。但是她一直盯着岑龍升,她以前可不會這般盯着岑龍升,那個時候的大師兄,她只會對他任性,只會罵他總是不給她跟夏雲洛一塊練劍。而今,她只會仇視着他。
“師妹,我……”岑龍升以爲自己那般無情,應該已經沒有心了,可是這個時候他還是能夠明顯地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很快。以爲自己不會再對那個女子動心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心中的防衛卻全部瓦解了。
白秋露的雙眸越發的可怕,猛然擡起,手中的白露劍“鏘——”的一聲便出鞘了,白秋露的身子迅速一躍而起,手中的劍直直地向岑龍升刺去。
而岑龍升卻沒有退步,也沒有躲開,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那個女子,爲什麼她還是那般動人,讓他無法去割捨。
“嗖——”
衆人都驚異地看着站於地面之上的岑龍升,同時也看着身子停在半空之中的白秋露,看着她手中的那把劍刺入岑龍升的胸膛。
“咳咳咳……”岑龍升依舊沒有眨一下眼睛,雙目一直看着白秋露,都這麼久了,還是那麼依戀這個身影。岑龍升的嘴角很快便滲出了一絲絲血跡,但是他也露出了一絲絲微笑:“師妹……”
“休要再叫我師妹!我與你之間只有仇恨!”白秋露手中的劍又狠狠地向岑龍升的胸膛刺去。
而這一次白秋露的劍卻未能深入地刺到岑龍升,而是被彈了回來,白秋露多少有些驚異,微微擡起頭,卻見秦仁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岑龍升的身旁,用劍護住岑龍升,警惕的看着白秋露。
秦仁義面無表情,只是看了白秋露一眼,便頭也不回的淡淡說道:“你怎麼那麼沒用,看見女人就動都動不了了。”岑龍升是潘榮武的乾兒子,可不能讓他死在這裡,不然他不好向潘榮武交代。
“呵呵、呵呵……你也有資格說我嗎?”岑龍升只覺得好笑,爲什麼自己看見師妹就無法思考了,任憑她這樣揮劍向相而不閃不躲,變得一點也不像他。
秦仁義不說話,他的確沒那資格,如果是周靈心揮劍向他,他或許也會像岑龍升一樣不閃不躲吧。
“師姐!”
“師姐!”
石可威與徐海英等人都是向白秋露靠了過來,石可威扶着陳恆,陳恆現在渾身是傷,連自己站起來都難,而之前救了白夜城弟子衆的林震東則是在隊伍後面默默盯着眼前的一切,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給靠白夜城弟子的自己努力了,畢竟白夜城的家事他本是無從幫忙的,白秋露回頭看了衆白夜城的弟子一眼,然後又轉回了頭,漠然地看着秦仁義背後的岑龍升。
“師妹……”岑龍升感受到白秋露的目光,不覺的有些難受,他可以被昔日同門的仇視,但是就是受不了白秋露對他也如此,不過這樣的要求好像很過分,畢竟自己是害死她父親的兇手。岑龍升一直都知道,不論自己怎麼做,都是會失去她的,一開始潛入白夜城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知道,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白秋露永遠都不會選擇他。
岑龍升方纔胸膛被白秋露刺了一劍,現在正要說些什麼,可是卻忍不住“噗嗤——”的一下吐出了一口熱血,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