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志聽着那熟悉的聲音,心跳忽地就開始恢復了正常,他緩緩地回過頭,看到的,是夏雲洛與燕回驚愕的面容,他心頭一跳,喃喃道:“雲洛……”
夏雲洛當然十分驚訝,這是他隔了一段很長的時間,纔看到的張宏志,而且現在眼前所看到的張宏志已然不是原來那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無所謂,整天只會跟在他身後的大齡師弟了。
看着張宏志一臉的血漬,夏雲洛的一顆心就突然抽緊,這樣的張宏志,對他來說是陌生的,甚至無法把眼前的張宏志拿來與那個跟着他跑過一座座山頭的少年混爲一起,他嚥了咽卡在喉嚨的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燕回皺起眉頭,急忙走向張宏志,關切地問道:“張小哥,是什麼人闖入了夕陽山?”
張宏志低頭,看了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秦仁義,這才恍惚回神,聲音沙啞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不過秦仁義與周靈心跟着一起來!”
“是潘榮武!”夏雲洛失聲驚呼,驚異地擡起眼眸,看着一身傷痕累累的張宏志,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也能夠看得出剛剛兩個人一定是經歷了一場激戰。他握緊明懸劍劍柄,手指也在這個時候泛着青色,他永遠不會忘記,潘榮武就是殺害他二師兄的仇人,他明眸突然一沉,看了看張宏志,問道:“那你可看到大師兄了嗎?”
“沒有……”張宏志微微搖頭,看到夏雲洛驚訝,他也有些驚異,他也知道白夜城發生過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岑龍升會與周靈心他們在一起,還好夏雲洛如此一問,他也算是明白了。
夏雲洛聽到張宏志的回答,急忙別過頭,看了看旁邊的燕回,道:“燕老前輩,我現在就要上山!”說着,他握緊明懸劍,一個瞬步便御劍而上。一時間,只看到周圍的樹葉在不停地搖曳着,也響起了“沙沙——”的聲音,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張宏志看到夏雲洛,心突然就安了下來,他淡淡一笑,只覺得眼前一黑,迷迷糊糊地倒了下去,幸好燕回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他,嘆道:“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竟然能打敗夕陽教右使秦仁義!”
而就在這時,遠處匆匆地御劍而來一羣人,燕回驚訝,將張宏志慢慢地放在地上,然後急忙站起身,定定地看着來人。
不一會兒,那羣人便來到了燕回面前,腳尖紛紛停了下來。
看到來人,燕回停了半晌,突然驚呼道:“黑晝城!”他認得黑晝城弟子的衣裳,看着眼前這十幾個身着紫灰色衣裳的年輕人,他們的裝扮便是黑晝城弟子的裝扮,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黑晝城的人是爲何而來。
一個個黑晝城弟子中,站在最前邊的便是黑晝城二弟子韋大富和三弟子黃玉素。黃玉素看着燕回,道:“燕老前輩,我們又見面了!”
一句“又見面了”,讓燕回忍不住眯起雙眼,大量着眼前的女子,他的記性果然越來越不好了,上一次遇到夏雲洛,也是看了很久纔想起他。現在認真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竟然想不起來在什麼時候見過她。
黃玉素看着燕回一臉的疑惑,頓了頓,笑道:“你忘記了,上一次我跟恬兒姑娘一同來到這裡,還被你給攔住了。”
“恬兒姑娘?”燕回驚異,這個恬兒姑娘不就是夏雲洛說的,有可能是木隨緣的小女兒的人嗎?他竟然見過了卻不知道。
黃玉素看着燕回依舊是十分茫然的眼神,又道:“當時候張師兄還及時出現,替我們上山找了木姑娘。”
聽到這,燕回這次才忽然想起來,那時候黃玉素與金恬兒兩個女子堅定地說要上夕陽山找人,當時候他還特別欣賞她們的決心。看着黃玉素,燕回驚訝道:“哦哦哦……是你!我記得了,當時候是爲了上山找夏小哥的,還跟一個機靈的姑娘一起!那位姑娘就是恬兒姑娘?”
“嗯,正是!”黃玉素點點頭,“燕老前輩,我想你也知道現在夕陽山之上發生了事情吧?我們正是爲了這件事情而來的。”
黃玉素說着,也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兩個人,仔細一看,那個滿臉血漬的年輕人,不就是張宏志嗎?黃玉素驚異,“張師兄!”
燕回頓了頓,又道:“黑晝城是怎麼知道白夜城出事了?”
“是我去跟他們說的!”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時間,只見旁邊的樹葉在不停搖曳着,一個紅衣女子赫然出現在衆人眼前。
燕回看着眼前的女子,驚訝得說不出話,這女子的容貌與木隨緣的夫人的容貌非常相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這個女子的眼神卻要多幾分妖媚,完全沒有木隨緣的夫人的那股端莊貴氣。
那紅衣女子自然就是殷無了,她來到黃玉素旁邊,面對着燕回,道:“燕回,怎麼,才十幾年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可是這十幾年,我看你似乎一點也沒變啊!”
“真是女大十八變啊!紅聖姑都長成一個大姑娘了!”燕回忍不住感嘆,心中是百感交集,悲喜交加,無法言喻。他怎麼也想不到今天會以這樣的形式再次見到木隨緣的大女兒。
可是殷無心中卻沒有那種故人相見的悲喜交加,她邪魅一笑,又道:“原來你還記得我啊!我今天來,是要替我爹孃報仇的,我想你也應該要出一份力吧!”
“我明白了!”燕回點點頭,也不含糊,又道,“跟我上山吧!”說罷,他急忙轉身,瞬步而上了夕陽山。
一羣人也不敢遲疑,跟着燕回就御劍而上了夕陽山。
衆人的身影纔剛剛離去不見,金恬兒的腳尖便落在了剛剛黃玉素站着的地方,她看了看前方,只見兩個男子倒在地上。金恬兒大吃一驚,急忙走過來,仔細一看,其中一人便是張宏志,而另一個人,她記得那日在白原山莊見到過,跟夏雲洛是敵人,但是她卻沒有了多大印象。
金恬兒俯下身,將手背放在張宏志的鼻子前方,還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她不敢遲疑,急忙扶起張宏志,坐到他身後,替他運功療傷。
眼睛又看了看倒在另一邊的男子,看樣子,那個人也還沒有斷氣,金恬兒回過頭,急忙靜下心,認真地給張宏志療傷。
此時,夕陽山之上,木隨行依舊在與潘榮武僵持着,兩人的武功都不相上下。只見半空之中,“鏘鏘——”地發出利器觸碰的聲音,還能看到兩個人的身影穿梭其中。
突然,半空之中只聽見一聲破空之音響起,木隨行的身體也順勢向後飛了出去。衆人都驚異,想不到夕陽教的教主竟然會被人打飛。
木隨行的身體狠狠地撞到了身後大殿的柱子之上,“砰——”的一聲,只見他的身體緩緩地滑落下來。他擡起沒有握劍的左手,捂着胸口站起來,“呸——”他惡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黑血。雙目睜大,死死地盯着半空之中的潘榮武。
潘榮武冷笑一聲,道:“木隨行,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呸!”木隨行不屑地看着潘榮武,冷道:“就憑你這一點小小的伎倆,還敢得意?你以爲我真的還輸給你嗎?”
木隨行說着,便急忙又是一個瞬步騰空而起,勉強平穩自己的氣息,平視着潘榮武,手中的赤魔劍此時越發的有些血紅。他正要衝上前,剛剛擡起頭,一個身影卻突然擋在了他前面,他驚異地看着那個少年的背影,頓時愕然無言。
“潘榮武,我替我二師兄報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