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可威來到練劍場,果然見了陳恆在那裡獨自練劍。石可威深吸一口氣,上層弟子的氣質果然與衆不同,他一直都很仰慕。
聽到腳步聲,陳恆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白恆劍直直地指向前方,斜對着前來的石可威。若要換做是二師兄,他現在會不會用劍試試前來的這個師弟?可是陳恆不喜歡也不習慣那麼招搖顯擺,這個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武功遠遠不及目標,所以不想在人前用劍。
速速收回手中的白恆劍,陳恆看着石可威,問道:“什麼事情?”
自從上一次的比武大會結束之後,石可威就脫穎而出,升上了中層弟子,雖然與其他中層弟子相比,他那點武功還是不及能夠進前十的,不過陳恆倒是注意到了原本默默無聞的石可威,也有意提拔磨練他,所以很多事情都交予他去做。現在石可威來這裡,想必是找他有事情,所以陳恆速速收起了劍。
“七師兄,”石可威急忙拱手行了一個禮,“師孃請你馬上到大殿去找她。”
“什麼事情那麼急?”陳恆疑惑地看着石可威,雖說師孃經常有找他,但是一般也沒有急到要他馬上就去的,他完全可以先忙完自己手中的活,再去見師孃。
石可威聽到陳恆的疑惑,便道:“今天收到了三師兄的飛鴿傳書,師孃臉色大變,急着要見你。也讓我立刻去召集中層弟子到廣場集合。”
“三師兄飛鴿傳書回來?”陳恆聽到這就更加疑惑了,一臉的質疑,算起來,他也是和範偉從小一塊長大的,他再瞭解範偉不過了,範偉外出那是常事,有時候很久纔回來一次,每一次都是嬉皮笑臉的,說着在外面遇到的種種美女,怎麼可能會飛鴿傳書回來?若是真的這樣,那必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他想了一會兒便也嚴肅了起來。
“你快點去辦師孃要你辦的事情吧!我着就去見師孃!”陳恆說罷,將白恆劍放回劍鞘之中,大步地朝白夜城大殿走去了。
石可威望着陳恆匆匆而去的背影,頓時就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了,他也疾步向白夜城中層弟子院舍走去。
“師孃,三師兄飛鴿傳書回來?”陳恆一進大殿的門便開口問道。
陸思媛看着陳恆,卻突然發現這個原本畏畏縮縮的弟子變了,變得比以前成熟了,雖然他的年紀在上層弟子中算是最大的,甚至要比叛變的大弟子岑龍升的年紀大,但是卻一直表現得扭扭捏捏,不敢獨自一人去做很多事情。但是自從她接任白夜城掌門人之後,讓夏雲洛和範偉外出修行,就留下陳恆一人在白夜城打理整個白夜城的大事小事,短短一年多,陳恆便長成一個男子漢了,雖然他早就應該長大了。
陸思媛微微點頭,淡道:“你三師兄說在蜻蜓谷遇到曾是夕陽教的右使秦仁義了,秦仁義與一羣人在蜻蜓谷煉藥。潘榮武等人隱藏江湖這麼久,終於有些消息了。也不知道他們在蜻蜓谷煉製的是什麼藥。”
“秦仁義現在是潘榮武手下的人,他怎麼會和蜻蜓谷染上關係?”陳恆忍不住質疑,“那蜻蜓谷千百年來一直勤勤懇懇地煉藥救人,從來沒有聽說過與那些武林敗類有染。所以他們在蜻蜓谷煉藥,蜻蜓谷的人怎麼會同意?”
陸思媛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是死人,還有反抗的能力嗎?”
“師孃的意思是?”陳恆驚異,他怎麼沒有想到更加可怕的事情?
“所以你現在帶着白夜城的中層部分師兄弟即刻動身前往蜻蜓谷,留下一些來守護白夜城。”陸思媛沒有再多說什麼,即刻便讓陳恆動身前往蜻蜓谷。
陳恆聽罷,感覺到此事似乎很着急,他自然是不敢耽擱,但還是有些疑慮,“師孃,你確定那是三師兄的書信嗎?我只怕有人冒名寫信過來,故意挑撥我們與蜻蜓谷的關係。而且我們中弟子一半前往蜻蜓谷,留下來的一半,要是有人侵入,那很難抵擋啊!”
“我已經想黑晝城發出求助信函,很快樑掌門會派人過來,所以你大可放心地前往蜻蜓谷。”陸思媛自然是考慮周全,已經想好了怎麼應對。
陳恆聽罷,心中不得不佩服這位師孃,她甚至比他們是師父還要果斷與堅決。
“弟子明白了,”陳恆此時也算放心了,急忙行了一個禮,“那我現在便帶着師兄弟前往蜻蜓谷!”
“去吧!”陸思媛面無表情,語氣也有些微微的寒意,但是她現在想到了別的事情。
“弟子告退!”陳恆說罷,轉身便大步地走出了白夜城大殿。
陸思媛深吸一口氣,淡淡地看着桌子上的茶杯,這個杯子是曾經白長清在世的時候常用的,現在他人不在了,杯子卻依舊還在。陸思媛依舊不記得悲傷是什麼感覺了,或許是從她進入靜靈庵的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將悲傷拋到九霄雲外了吧?只是,終究還是躲不掉自己的宿命。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我不去找,只等它有一天會自己出現。”陸思媛對着桌子上的杯子說着,也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聽到?人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吧?也不會再聽到她此時此刻的低喃。雖然她曾出過家,但還是沒有完全相信三魂六魄的存在。人死後,便已經是灰飛煙滅了,真的還有輪迴之說嗎?
今天,秋意依舊很濃,白夜城邊緣的一座無名山上,那座靜靈庵依舊佇立於那裡,沒有人給那座山起名字,或許無名便是最適合它的名字。一陣強勁的秋風襲來,一道白影也是一閃而過,很快,便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女人站於靜靈庵大門前。
不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了,那個時候,是靜靈庵中的一個弟子來白夜城請她過來的,她也是這樣,匆匆而來,當時候也是站在這裡,便聽到一陣陣嬰兒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