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笑了笑,果然是個奸商,說道:“拿出來吧。”
杜演似是聽不懂,說道:“拿什麼?”
楊昭說道:“珍珠粉,你既然到了邊境跟西域,就不會帶些女人用的東西回來。燕家小姐,年輕貌美,你以爲我忘了嗎?”
杜演無奈,只得將部分寶貝拿了出來。楊昭不依不饒的看着他,杜演受不了楊昭那一雙看穿人心的眼睛,將楊昭帶到了閣樓上的另一間小屋。
楊昭望着這不大的小屋,可是裡面卻堆着不少的珍寶。玉器古玩,字畫書法,凡是能說出來的奢侈之物,應有盡有。這讓楊昭不禁想起了孫賢靜的那間藏寶室,難不成這有錢人家都喜歡專門用一間屋子來藏金銀珠寶嗎?
楊昭走到一處,打開了一個掌心般大的陶瓷瓶子,裡面傳來一陣淡雅的清香,說道:“這個東西給我吧。”
杜演有些心疼的看着楊昭手裡拿着的東西,說道:“楊少爺果然是好眼光啊,這玫瑰霜就剩一瓶了,你可得小心些。”
楊昭滿不在意的收入懷中,說道:“這又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你下次去西域再多買辦些回來不就行了。”
杜演嘟噥着,不悅說道:“說得輕鬆,你可不知道這東西賣得有多貴,這西域的玫瑰,經過精緻鍛造,秘製而出。就跟我們的家傳秘方一樣,可以說還是相當珍貴的。”
楊昭絲毫不在意,淡淡回答道:“這能用銀子買來的東西,都算不得有多珍貴。不然這無價之寶,豈不是空話一句了。”
杜演靠在門邊上,見楊昭在查看的東西都是些女人用的,說道:“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老看這些女人用的東西做什麼。這宮裡,你是不是勾搭上什麼小美人了?”
楊昭腦子裡出現了蘇青葉跟杜雲卿的臉,說道:“是認識幾個,但也不算是勾搭。”不等杜演繼續追問,楊昭立馬話鋒一轉,說道:“我在你這找點好東西,晚上好去哄大美人。”
杜演嘖嘖的用食指點着楊昭,說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說要做東呢,原來還是想從我這裡佔便宜。”
楊昭嬉笑道:“我可不敢,要是在你這拿多了,你晚上還不指定要點十個八個姑娘呢,那我可就得不償失了。”
杜演心虛的笑了笑,這點心思都被她看出來了。他心裡還真有這個打算,只要楊昭拿多了,他晚上一定要報復回來。
最終,楊昭只是拿了玫瑰霜,其餘的一概都沒有動。
楊昭說道:“下次你去西域的話,再多買辦一些這類的東西回來。女子最愛的不過就是他們的容貌,只要你滿足了她們貌美如花的心願,她們的心也自然就是你的。”
杜演似是頓悟的點了點頭,奇怪說道:“我說你小小年紀,這討女人歡心的心思可真不少啊,哪路高人教你的,也讓我多去拜會拜會。”
楊昭只是抿嘴一笑,並不作答,說道:“天色還早,這濃霧也漸漸散去了,是個遊湖的好日子。我先走了,你自己打理好酒樓的事情,晚上提前去舞鳳樓佔個好座。”拍了拍杜演的肩膀。
杜演還是有些心疼那瓶玫瑰露,嘟噥着關上了門,忽然自言自語的念道:“遊湖?這小子跟誰遊
湖啊?”湖光水色,自然少不了佳人相伴。
杜演一跺腳,連忙的衝下了閣樓,可楊昭早已經消失的沒影了。杜演氣得咬牙,罵道:“這個重色輕友的小子,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遊湖不過是楊昭的一個藉口罷了,根本沒有人來陪楊昭遊湖,只是她心裡有些憋悶想來湖邊散散心而已。小的時候,但凡是受了委屈不開心,楊夫人就會帶着她偷偷的從楊府後門溜出來,然後到湖水邊去漫步。
湖水對楊昭來說似是有着一種不同尋常的力量,只要一靠近湖邊,她的心就能夠平靜下來。這進宮之後,楊昭就很少來了。
今日的湖畔邊不知爲何竟然圍了很多的精兵,一層一層嚴陣排列,身子挺得筆直,目光非常銳利,一個個手執着長槍,還都是重槍。
“公子留步!”楊昭還未接近湖畔,兩個精兵就將長槍相互交叉,擋在了楊昭的身前,絲毫不客氣。“對不起,公子若是想踏青遊湖,還請改日再來吧。”
楊昭心覺好笑,說道:“這湖邊之地是屬於天下百姓的,這也不是誰的府邸之中,爲何不讓我進去?”
精兵見楊昭談吐不凡,心知該是個世家的公子,抱了抱拳說道:“今日楚昭郡主出外遊湖,我等奉命在此保護郡主。相信公子是個明白人,還請改日再來,不要讓小的難做。”
楚昭郡主?楊昭聽着有一絲耳熟,皇上年紀很輕,兄弟姐妹也沒有幾個,大部分也都嫁了人,這楚昭郡主又是誰的妹妹呢?
楊昭放眼望去,只見遠處有一艘偌大的船體,足夠容納二十多人,幾個身着黑衣,目似尖刀的護衛,正左右揹着手,腰桿挺直的站在船邊上。幾個衣着素色的女子正在裡裡外外的進出,手中端着瓜果糕點,行動有致,是受過宮廷訓練的婢女。
這湖畔楊昭來過很多次了,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一艘船。這郡主真不愧是郡主,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郡主。楊昭細想了一下,這大梁受寵愛至深的郡主寥寥無幾。
楊昭詢問說道:“楚昭郡主?是裕親王的妹妹?”
精兵見楊昭竟然直呼除了裕親王三個大字,還面不改色,心中有些驚駭,只得點頭說道:“正是。”
楊昭輕鬆笑了笑,說道:“這麼大的船,該不會只供她一人玩樂吧。”話音未落,楊昭就看見了幾個年紀稍長的女子從船內走了出來,其中一人她認得,正是孫賢靜。而其它的幾個,楊昭雖然不認識,卻都是舉止優雅,具備大家風範。
楊昭指了指遠處的孫賢靜,說道:“那個人是楊家將軍府的夫人,孫賢靜。我是她的兒子,名叫楊昭。今日有事所以來晚了,幾位大哥若是不信,一問便知。”
精兵聽了大驚,說道:“你是楊昭?”而後便驚覺失語,抱了抱拳說道:“楊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失禮了。”
楊昭不知道何時自己的名字也是如此的大名鼎鼎了,當下也不多在意,這總歸是爲自己行了方便,也不算是什麼壞事。於是便徑直的走向了孫賢靜所在的地方,毫不客氣的就踏上了船,大聲說道:“兒子楊昭,給孃親請安了。”
孫賢靜正跟身邊幾個夫人看着水中的魚兒,一聽此言轉
過身來,見了楊昭笑容便僵硬住了。
幾個夫人也是怔怔的看着楊昭,她們都知道孫賢靜只生有一個兒子,名字叫做楊振,根本不是叫做楊昭。
楊昭坦然一笑,對着身邊的幾個夫人也都是作揖行禮,說道:“幾位夫人莫非不記得我了,枉費楊昭還請幾位夫人都記在心裡。”
其中一個夫人見楊昭笑得甚是惹人喜愛,說道:“是嗎,那你可說說,我是誰?”
這幾個人每年都會出席孫賢靜舉辦的宴會或是壽宴,楊昭近看之下也都一一認得了,笑說道:“梅夫人生得如此年輕親切,楊昭怎會不認得。”又笑着對身邊幾個夫人說道。“張夫人,連夫人,李夫人看來也是保養得真好,幾年未見還是跟當年一樣的年輕貌美,亭亭玉立。楊昭若是早出生幾年,只怕也要栽在幾位夫人的手裡了。”
甜言蜜語,將幾位夫人都哄得是相視一笑,當下也忘了楊昭是爲什麼來的這船上。
幾個夫人在楊昭的幾番奉承之下,都是笑開了話,唯有孫賢靜一個人似笑非笑,像個被逼着給老色鬼陪酒的青樓女子一樣,有些戰戰兢兢的。
孫令武是她的胞弟,楊昭的主動上門獻計她也是早有聽聞了。孫世良是被兒子闖的禍衝昏了頭腦,可孫賢靜是清醒的。就憑她多年對楊昭的冷遇,楊昭就不可能會想辦法去救孫令武。這一番不請自來,定有蹊蹺。
只是孫賢靜想不明白的是,今日遊湖之事只有她們幾個人知道,楊昭是如何來這的?孫賢靜問着楊昭,說道:“昭兒,今日爲何如此有雅興,來陪我們幾個婦人遊湖。這京都佳麗衆多,真正年輕貌美的,可是數不勝數啊。”
楊昭見孫賢靜開口,提着手中的一盒糕點,也不回答孫賢靜的話,說道:“這裡有京都脆酥坊的糕點,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的嚐嚐吧。”這糕點楊昭本來是想坐下來,便吹湖風欣賞風景,再一邊消遣的品嚐。
沒想到,這湊巧遇到了這等人,剛好拿出來做個藉口。索性楊昭買的很多,這幾個夫人每個人都可以吃得到。楊昭開口說道:“對了,郡主何在?我們就這麼自己吃了不叫她,還是有些不禮貌吧。”
李夫人拍了拍手,說道:“方纔郡主不小心打溼了衣裳,正在裡頭更衣呢,我這就去叫她。”還沒等李夫人站起來,這船內就已走出了一個人。
走出的女子一襲素白色長裙,硃脣皓齒,眉若新月,面若桃花,雙頰帶着些許淡淡的緋紅。面上不施粉黛,卻絲毫遮掩不住那通身的卓爾不凡,似是天上的仙子般不可侵犯。
這樣的女子,就連楊昭都不由得看得有些癡了。而當她回過神來,卻發現楚昭郡主也在同樣的看着她,眼神中帶着三分的不悅跟七分的疑惑。
楊昭連忙起身,朝着楚昭郡主下拜,說道:“小臣楊昭,見過楚昭郡主。”幾個夫人也是朝着楚昭郡主,微微頷首。
楚昭郡主見突然間冒出一個男人,明明說好了就是幾個夫人而已,心覺奇怪問道:“今日不是說好了,是我們幾人而已嗎,怎麼又多了一個人?”
梅夫人見郡主有些不高興,朝着身邊的幾個人擠了擠眼,可是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