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捂着臉,將黑衣人給推開了。黑衣認手腳並用的浮上了水面,猛然的深吸了一口氣。緊接着楊昭也浮了上來,深深的換了氣。
二人對視,楊昭驚奇的望着黑衣人,說道:“卿本佳人,奈何做此不義之舉?”
黑衣人冷哼一聲,說道:“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今日羞辱之仇,定到十倍奉還!”說罷便一頭栽入了水中,漣漪泛起,消失無蹤。
楊昭默默的看着那一陣漣漪,心中忽的想起還有楚昭郡主,心生出一絲不妙來。果然,遠處楚昭郡主的船身忽的一晃,整個顛覆了過來。
楚昭郡主可是不會水的,楊昭猛然潛入水下,見到那瘦長的黑衣人正遠離楚昭郡主的船隻。楊昭立馬趕上,一把抱住了正在掙扎的楚昭郡主。
黑衣人已然遊得有些遠了,楊昭將楚昭郡主抱着浮上水面,現在還是救人要緊。這刺客嘛,就留給裕親王吧。而且,就憑着那黑衣人的話來看,她總有一天會找上自己的。
楚昭郡主似是嗆到了水,猛烈的咳嗽了起來。楊昭將她轉到身後,揹着她遊了起來,往最近的一處湖岸游去。
“郡主莫怕,現在已經沒事了。”楊昭將那粗厚的鞭子,一圈一圈的從楚昭郡主的身上接下來。吸了水的鞭子沉重無比,這黑衣人若真是個女人的話,那不是天生神力,就是內力驚人。
“哇!”楚昭郡主猛然的趴在楊昭的肩膀上,痛哭失聲。
楊昭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任由她哭泣着。不過一個小女孩,經此一難,受到驚嚇也是正常的。不過還是第一次有人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楊昭也略有些尷尬。
正要推開楚昭郡主,楊昭又看見湖面上的開始泛起了漣漪,左右都有似是有七八個人朝着這邊遊了過來。波浪漸漸的皺起,這可不是風吹動所致了。
楊昭二話不說,連忙推開楚昭郡主,將她似麻袋一般的背上了身,說道:“郡主抓緊了!”話一出口,楊昭就朝着叢林深處狂奔了起來。
不能讓楚昭郡主察覺出她會武功,楊昭只是用這一身的蠻力向前奔跑着。一路踩着泥濘跟水坑,絲毫沒有讓楊昭的速度減慢半分。
“你慢些,我有些受不了了。”楚昭郡主斷斷續續的說道,就連氣也換不上來了。
楊昭聽到了後面雜亂而又匆忙的腳步聲,也不回答楚昭郡主。現在要是停下來,那可就一輩子都跑不了了。死人,是永遠沒有辦法跑的。
楊昭備着楚昭郡主,奔進了一處茂密雜亂的樹林裡。楊昭開始左右四處亂竄,不再按照直線去跑了。楊昭自認體力遠遠超過這些刺客,但楚昭郡主可經不起這番的折騰。
刺客們從後追來,只見楊昭的人影開始左右的閃動起來,心知她在利用這些樹木來做遮掩。每一個人都是聚精會神的盯住楊昭,絲毫不讓她有可乘之機。只是,楊昭的人影在一閃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刺客們大驚之下,跑到了楊昭消失的地方。可那裡空空如也,除了一
團雜草跟掉落的枯枝爛葉之外,什麼也沒有。
“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她一定還在這附近,分開搜!”某個刺客一聲令下,所有人便訓練有素的開始四散開來。
楊昭站在高處,望着那些黑衣人四散開來,鬆了一口氣。側目望着已經昏過去的楚昭郡主,楊昭笑道:“要不是你暈了,我還不知道原來我的輕功已經這麼了得。”
楚昭郡主清醒之時,楊昭可不敢暴露半分。楊昭將楚昭郡主往身上又掂了掂,閃身一躍,飛下了數十尺的樹枝。枝幹上還留有三四個腳印,若是那羣黑衣人不把眼光留在地上,而是稍微擡頭,那楊昭可就無處遁形了。
楊昭揹着昏過去的楚昭郡主,腳步也不敢放慢。這羣黑衣人偵查本領很強,可鬆懈不得半分。只是楊昭只顧着逃命,四處望去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
這一片都是樹叢,密密麻麻的。久留定會有危險,楊昭腳下步子加快,看看能不能遇到樵夫或是什麼山野隱士。只要有了落腳安歇的地方,裕親王府的人一定會很快的找來這裡,解救她們二人。
可楊昭走得口乾舌燥,小腿上也是被藤蔓植被劃破幾處傷口,火辣異常,想來是這植被之刺有毒了。要不是她是百毒不侵之身,就該命喪當場。
楊昭停下了步子,側目看了看楚昭郡主,只見她還昏睡得很深沉。這登高望遠,只有到了高處才能俯瞰這山中的一切。轉目望見旁邊的懸崖峭壁,楊昭將楚昭郡主放了下來,從草地上撿了許多的枝條,剝去根刺結成了長長的一條繩子。
重新揹回楚昭郡主,楊昭用枝條將楚昭郡主跟自己圍腰綁在一起,騰出雙手來,擡頭望着那十分陡峭傾斜的峭壁。心中思道:就算看不到山中情形,躲避那羣黑衣人,待到第二天天明再尋生路也不遲。
楊昭掃視了一圈,發現某個隱蔽之處竟有着一個山洞。楊昭不再猶豫,朝着那山洞就攀巖了起來。楊昭感嘆自己當時喝下了老太醫的湯藥,否則別說是揹着楚昭郡主爬上這懸崖峭壁,就是讓她徒身來爬也上不了幾步。
山洞內漆黑一片,跑了這麼久又揹着個人爬峭壁。楊昭伏在地上,微微的在喘息着,而後往山洞內走了一段路,確定這個距離外面看不見火光,這纔將楚昭郡主放了下來。
洞內還有着起火後的灰黑,她們並不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一邊還放着不少的枯枝幹柴,還有一些已經腐爛的水果。楊昭心中奇怪,這到底是什麼人來過?看樣子,好像還生活過一段時間。
見到那些水果,楊昭揉了揉肚子,似是有些餓了。這一通的逃命,腹內早就空空了,有些後悔方纔怎麼不多吃些糕點。楊昭撿起那些水果,不過既然有人能摘採到水果,就水面這附近定有野果子可以採。
楊昭擡目,望向山洞內,將手中的水果掄臂一週,用盡全力的拋擲出去。側目細聽之下,迴音很小微乎其微。楊昭轉目望向楚昭郡主,嘆了口氣,還是先照顧好這個金枝玉葉吧。
運用鑽木取火的
法子,楊昭利用那擺放在一邊的乾柴生起了火,而後再用些稍粗的枝幹跟原本的枝條繩結,紮起了一個架子。解下楚昭郡主的外衣,放在上面湊到火堆旁。
溫度漸漸升起,楊昭安心的朝着山洞內走去,看看是不是別有洞天。這黑黑暗暗的,楊昭也沒有帶火光,只是憑着自己驚人的目力在前行。
忽的,一道狹長的光線乍然而現。楊昭有些刺眼的眯起了眼睛,快步的湊上前去。果然,只見外面是一片大大的樹林,上面結着各色的果實。楊昭鑽出了那隻容一個人出入的縫隙,也解下了自己的外衣,採摘其水果來。一邊採着,也一邊放入口中。
楊昭抱着水果,根本沒辦法通過那狹長的通道。只有先將水果遞進去,而後自己在側身而過。她這麼小的身軀尚且如此艱難通過,這原本生活在這的人,該不會也是小孩子吧?
回到遠處,楊昭坐在火堆邊也開始取暖。在角落一處,她竟看見了一個樹枝削成的長矛,難不成是原先住在這裡的人所做的。好奇之下,楊昭將那長矛撿起來,卻發現這長矛出奇的短,不過三尺左右。可做工卻相當的精緻,杆子被打磨得光華,這尖頭雖然也是木頭,可卻也帶着血並依舊的鋒利尖銳。
楊昭不由得想起了在《列子湯問》中曾經讀到,世間有僬僥國,其民身長一尺五寸。若要是真有這種人的話,那能出入那個出口,便是很正常了。
吃了水果添腹,楊昭的身子也漸漸的暖了起來。洞外的天色漸漸的昏暗了,楊昭恐怕這剩餘的柴火撐不到第二天,復又起身回去那片果林,來回幾次撿了很多的柴火,也將大片的樹葉都折了回來。
楚昭郡主一身溼透,她又不能貿然的去解人家的衣服,這光是解了外衣,等她醒來也是要鬧上一番了。撿些大葉子回去,蓋在身上也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強。
楊昭溼漉漉的一身,貼在身上也是冰涼無比。無奈她又不能用內力將衣服烘乾,就只能靜靜的等着衣服自己乾透了。撿着柴火,楊昭見地上的草藥甚是生得濃郁。一時間入了迷,也低身觀察了起來。
在草地上,楊昭看到了很多的三七草,想來自己腿上被刮傷了不少,正好採一些來止血定痛。摸索了半天,天色暗去,楊昭放心不下楚昭郡主,也只有等改日再來這地方好好的探究藥物了。
楊昭在太醫院呆的久了,對醫道也是漸漸癡迷。她現在纔算明白,爲什麼蘇青葉整日的抱着醫書不放了,只怕也蘇宏當年將她送進太醫院有關吧。
“沒想到我楊昭有朝一日,也會有照顧人的一天,而且沒想到居然會是一個郡主。”楊昭喃喃自語,她原先想的是報仇之後,好好的照顧那苦了十幾年的孃親。
楊昭搖頭嘆息,將手中的柴火放下,牽出了那些大葉子抱到楚昭郡主的身邊。
將葉子整理了一下,楊昭這纔拿起一片葉子蓋在楚昭郡主的身上,楊昭只聽一聲驚叫,一記耳光就猛然的落在了她的臉頰之上。所打之處,還正是黑衣人打過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