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人租住的民宅已經被發現了,再讓他們住在那裡不會少的了麻煩。就算蠱術再厲害,也不可能抵擋得了一波又一波狡猾的敵人。
楊正行遠走在外,孫賢靜又是涉嫌行刺被囚禁在宮中,楊振是重傷未愈,每日睡得時間比醒得時間還長。楊昭便趁此機會,將苗疆一行人給接到了將軍府裡。
“不過那個叫顏臨的也當真好色,昨夜在角落裡,他看那姑娘的眼神真叫我差點就吐出來了。”青婭皺着眉頭,想到了顏臨還是一臉的噁心。“不過,那個人會怎麼樣?在你們大梁裡,他會死嗎?”
楊昭想了想,說道:“要是罪名是那個將領說的那樣,就不至於會死。只不過他的官位是沒了,而且以後都不能在當官。”顏皇后是不會出面替他說情的,這樣的醜事,誰都避之不及。
顏臨今後沒了官位,在家族中一定也是受盡白眼,就算做了其他的行當,日後也是擡不起頭來,要在鄙夷中度過一生了。顏臨這都是他氣焰囂張,不知收斂的後果。
楊昭不算是過於殘忍,這樣的顏臨要是放任不理,定然是會做出比現在更大的錯事。提前的給他打下去,也是等於救了他一條命。好死不如賴活着,這活着比什麼都強。
“對了,昨晚那個姑娘呢?”青婭有些擔心杜雲卿,雖說是他們的蠱術在控制顏臨,但杜雲卿也是實實在在的受到了傷害。不然的話,可騙不了那麼多人的眼睛。
楊昭昨天夜裡安撫了杜雲卿,便將她偷偷的送回了皇宮裡。顏皇后並不知道她出了皇宮,楊昭也不能讓她知道。不然的話,楊昭這陷害的嫌疑,可就是坦然於紙上了。
杜雲卿在出宮之前,在顏皇后每夜要喝的安神茶中下了些藥。顏皇后只怕睡到現在都還沒有醒呢,多虧她信任杜雲卿,讓她什麼都貼身伺候。
不過經此一事,楊昭也不能讓杜雲卿在棲凰宮中繼續留下來了。楊昭這麼想着,起身說道:“幾位在楊府內就自便吧,我有事必須要去見皇上一面。”
當回到太醫院,楊昭就撞上了皇上身邊的傳旨太監,說來也巧,皇上居然在這個時候也要見她。楊昭心覺有些不對,難道消息傳得這麼快,皇上已經知道了顏臨的事情?
這一次會面的地反不是在秘園,反而是在寬闊自在,鳥語花香的御花園裡。當楊昭趕到的時候,皇上正坐在小亭下,愜意的觀賞着在花中起舞的宮廷舞師。
楊昭不動聲色的坐在了皇上的身邊,太監們都沒有吃驚。楊昭見了皇上不行禮,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皇上對這等無禮的舉動也沒有絲毫的見怪,普天之下,也只有楊昭一人有這種待遇了。
皇上微微一笑,說道:“楊昭,你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朕當初真的沒有看錯你。你不但是個好棋子,還是一支冰冷無情的暗箭。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暗算了。”
楊昭不知皇上所指的是什麼,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試探,笑道:“皇上跟小臣說話向來直接,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話裡有話了。”
皇上仰頭一笑,指着起舞的女人,說道:“你看這些女人
裡,有幾個美人?”
宮中的舞師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各個都是美人胚子。楊昭只是匆匆一瞥就不再去看,說道:“各個都是美若天仙,不知皇上爲何有此一問呢?”
皇上忽的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後宮佳麗衆多,都是貌美如花。但是一個個的都缺了些情趣,跟朕從來就沒有心上的那一絲悸動。你知不知道,朕到現在只有兩個女人能讓朕有一絲絲的情感波動。”
楊昭心裡想了想,故意裝作猜測的樣子,說道:“難道是皇后跟佳貴妃?”
皇上臉色一冷,哼道:“這兩個也算是女人,蛇蠍心腸的女人,就不再是女人了。”冷眼轉向楊昭,其中含着一絲不明所以的意味。“其實朕所說的兩個人,近在眼前。”
楊昭心裡一動,她早就看出來皇上對她抱有的心態有所不同,但楊昭是他的棋子,皇上需要她作爲一個武器來對付其他敵人,所以才一直沒有顯露。
現在三大家族可以說是勢力大去,楊昭眉目一揚,同樣的也還擊了皇上一個凌厲的眼神,說道:“敢問皇上,這兩個近在眼前的女人是誰?”
皇上見楊昭不懼怕她,也知道楊昭是個強迫不了的女子,笑了笑說道:“這其中一個,朕才把她許配給了另一人。她就是裕親王的親生妹妹,楚昭郡主!”
楊昭如同被雷擊了一般,楚昭郡主是他的堂妹。皇上怎麼能動了這違逆三綱五常的念頭,自古只有昏君纔會做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
皇上似是知道楊昭心裡在想什麼,說道:“你心裡一定在罵朕吧?居然愛上了自己的堂妹。”
楊昭抱拳頷首,說道:“小臣不敢。”
皇上不屑的笑了,說道:“將自己心愛的女人許配給了另一個心愛的人,朕貴爲天子卻是如此的可悲。既然已經如此可悲,那荒唐一點又有什麼關係。”
楊昭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只見太監都是退到了最下處。歌舞聲聲,想來他們是聽不見皇上的話語的。
楊昭想到了楚昭郡主,說道:“皇上下旨婚期是三年,不就是爲了其中還有變數嗎?”不管怎麼變,他都娶不了楚昭郡主,但是至少楊昭可以不做郡馬。
皇上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是被楊家跟苗疆契丹的事情忙昏頭了,還不知道這裕親王做的事情。”
原來,裕親王當日就將楊昭解決楚昭郡主的事情給告知了皇上。那夥刺客來歷不明,追查之下也是毫無線索。但是當天裕親王就向皇上說了許配之事,所以在大殿上,裕親王突然提出婚事,皇上纔沒有過多的驚訝。
“爲什麼?”楊昭皺了皺眉頭,不明就裡。“裕親王知道我在楊家的地位,就算現在沒了楊振,楊家也不一定就落在我手裡。”將軍府就算落在一個病秧子手裡,有名無實,一樣也是枉然。
皇上斜眼看着楊昭,說道:“楚昭郡主被毒物咬傷是你替她上的藥,這郡主的身子想必你是看過了。賤民皆知女子軀體不得外露,只有她的丈夫纔有資格,否則就是失貞失節。”
楊昭點頭,說道:“是這樣不錯,
可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只要裕親王不說,楚昭郡主跟我不說。世間就不會有人知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而且當時楊昭是爲了救人。”
皇上笑着搖搖頭,說道:“裕親王爲楚昭郡主請婚,朕的聖旨一下,你以爲就沒有人反對了嗎?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說法,楊昭你就真的認爲外族跟各個大臣就這麼容易放過?”
楊昭恍然大悟,猶如被錘子重擊了一下腦子,顫抖說道:“這麼說,裕親王已經將這件事情,告知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樣就是板上釘釘,就算楊昭死了,楚昭郡主被一個男人看去身體的事情也是傳了出去。就算日後爲了政治鬥爭有人求娶郡主,在那邊的家族裡,楚昭郡主也不會受到厚待。
皇上沉聲說道:“朕今日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你有什麼打算?”楊昭的腦子很聰明,就算是什麼難題都會迎刃而解。皇上此時沒有擔憂,只是好奇。
楊昭沉思了起來,說道:“皇上想不想要裕親王死。”冷不丁的,楊昭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短短几個字彷彿就像一根刺,叮了皇上一下。皇上面容冷峻,說道:“他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曾經將朕推入惡狗之中,說是開玩笑但實則就是想要朕的命。先皇對此不聞不問,但朕是記憶猶新。你對皇家爭鬥所知甚少,朕不是什麼好人,裕親王也絕非善類!”
楊昭應道:“對皇上的威脅不過就是三大家族加上一個裕親王,其餘的官員都是見風使舵,只要皇上掌握了上風,官員自然會紛紛站到皇上這邊。三大家族如今已是半壁毀去,孫令武是難逃一死,孫賢靜的生死也都掌握在皇上您的手裡。沈明風是元老,就留他在朝也對皇上構不成太大的威脅。裕親王暗地裡招兵買馬,這也是有現端倪。”
楊昭將昨夜顏臨所說的話都轉告給了皇上,雖說顏臨被蠱術所迷惑,但迷惑並不是控制。顏臨還是保留着自己的一些神智,他所說的跟番邦生意,那些所謂的戰馬可都沒有到兵部,而是都入了裕親王的所屬軍隊中。
皇上對裕親王是嚴加防範,只是裕親王在收攏兵器戰馬,而並未擴展軍隊,有了武器沒了精兵也無濟於事。但此舉足以提起皇上的注意,這軍隊人少不足以打仗,但逼宮是綽綽有餘了。
裕親王借用楚昭郡主,也是想拉攏楊昭,讓其助他一臂之力。但裕親王想錯了,他不知道楊昭的新仇舊恨。要換做是裕親王,可就不會在乎楊昭的這些家仇了。
皇上冷笑,說道:“這個裕親王倒是奸險,這些戰馬的數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朕要是以此來拿他,未免就有些小題大做了,讓天下人都會嗤笑。”對着楊昭說道。“你最近也小心些,裕親王對你是有了興趣,他的爲人朕最清楚不過了。先禮後兵,你要是不乖乖聽話,他可不會放過你。”
裕親王也不是真的想要楊昭這個郡馬,就算是殺了楊昭,裕親王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對他而言就是一句話而已。
楊昭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開口,說道:“皇上,如若楊昭幫助你除掉了大患,可否滿足楊昭一個心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