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爲康跟顏臨兩個人,本就跟孫令武沒有什麼大過節,說要落井下石陷害他也是非常的牽強。衆人都是寫得匿名信,只有兩個人大義的直言,並署名其上。此事宣揚出去,二人還不是美名讚譽,讚歎無數。
二人在大梁內名聲一起,要是同時遭遇不測,那所有的人都會懷疑到孫世良的頭上。到了那時,孫世良折了長子,又失去了朝中人的相助。皇上也不會容忍一個有通敵兒子的丞相在存於朝中,當即便會美其名曰,找個像樣的藉口,讓孫世良自己做出隱退或是其他的選擇。
三大家族對皇上的威脅可算是巨大,孫世良看上去是保皇黨,但實際會作何決定也是難說。皇上爲人多疑,不會放過剷除任何一個異己的機會。而楊家沒了楊振,今後的大權極有可能會落在楊昭的手裡,加上皇上的一些暗力相助,至少可以佔得楊府的半壁江山。
楊昭笑着望着兩個人,這一切都藥歸功於兩份書信,說來楊昭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聽完楊昭的一番解釋,吳爲康跟顏臨都是聽得呆了,像木偶一樣的一下一下的點着頭。眼裡帶着說不出的情緒,似是有着興奮也有着難以置信。
這麼好的計謀,爲什麼他們就是沒有想到呢。兩個人都是暗地裡緊了緊,楊昭這個人要是不除去,就必然要收爲己用。就算她是皇上身邊的人也一樣,不能放過她讓其過於自由。
顏臨跟吳爲康對此計也是提出了少許的意見,但大多都是些小問題,做做樣子讓他們也顯得有些謀略罷了。就在將軍府內,二人當場就寫下了書信,並且當着對方的面就落下了自己的署名。兩個人都是各不相讓,也是各懷鬼胎。彼此都交換了一下書信,過目之後才放下了心。
楊昭將二人的書信暫且收下,另外找時間交給他人之手送出去。這個人不能跟他們三個人有任何的牽連,就算兩個人都寫了名字也只是讓刑部知道而已。
兩個人見楊昭想得如此周到,也是紛紛的點了點頭。顏臨心想這書信一送到刑部,孫令武可就算是完了。除非孫世良有通天的本事,否則就絕對救不回孫令武。
裡通外敵是死罪,孫令武的人頭已經按在了斷頭臺上。楊昭讓杜演花了大把的銀子才查出孫令武那些狐朋狗友,也一一的都收買妥當。幸虧那些人都是些無膽匪類,威逼利誘之下,也是乖乖的會聽話的。他們要是講義氣,說不定也會被當成同犯給捉拿起來。有銀子拿,又能保證性命擺脫嫌疑,世上不會有人會用命來嘴硬。
顏臨聽得楊昭分析,十分的巧妙,忍不住得意的多喝了幾杯,說道:“你這小子就是滿肚子的壞水,看着還像個人樣,實際上我看就比蛇蠍還要毒得多!”說着還打了一個酒嗝,顏臨此時已經有七八分醉了。
吳爲康聽了皺眉,這傢伙自從到了吏部就開始好起了酒,而且喝多了之後就口無遮攔。楊昭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要是真的將她激怒了,有顏臨好果子吃的。
楊昭笑了笑,說道:“顏少爺怕是醉了,再還未暈過去之前,還是早些回府吧。”衝着
門外大喊道。“來人啊!準備轎子送顏少爺回府。”
顏臨一把的抓住楊昭的胳膊,斜着醉眼說道:“誰說我醉了!而且就算醉了也用不着回府!你楊家將軍府這麼大,難道還給不了少爺我一間客房!”左右四下的打量着,只見杜雲卿就站在楊昭的身邊。顏臨忽的嘴角邪笑,衝着杜雲卿就是指了指。“姐姐讓你來服侍我,少爺我現在還真有些醉了。你過來,帶少爺我去客房!”
言語之中,盡是調笑。顏臨拍着桌子自己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就走到杜雲卿身邊,一把就搭上了杜雲卿的肩膀。杜雲卿身子一斜,但還是扶住了顏臨,說道:“少爺小心,你若是倒了,雲卿一個弱女子,怎麼託得住您。”
顏臨挨近杜雲卿的身子,只覺得觸手盡是弱質纖纖,心裡更加是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的就在杜雲卿身上四處的打量,說道:“託得住託得住,少爺我自然憐香惜玉,不會讓你爲難的。”說罷竟是淫笑了起來。
楊昭有些驚奇,這顏臨才幾日不見,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了。果然這人一到了高位就容易把持不住自己,顏臨現在已是這副高傲姿態,等到真的位極人臣,那還不得翻了天去。
“來人啊,扶着顏少爺,別出了什麼岔子。”楊昭對着門口跑進來的一個下人說道。
下人連連點頭,想要上去扶顏臨。但顏臨是一臉厭惡的別開了下人的手,下人無法只能跟在杜雲卿跟顏臨的身後,小心的望着搖搖晃晃的顏臨。只要他醉倒,自己就得扶着。
楊昭望着顏臨的背影,瞳孔驟然的收縮了。面目也是似冷非冷,吳爲康看了是心底深寒,卻也說不出楊昭是什麼意思。楊昭現在的神情,就如一頭獵豹在看着食物,但是卻不知道有沒有出擊的慾望。
“吳少爺這是怎麼了?”楊昭見吳爲康盯着自己看,不經意的笑了笑,自然從容。“顏臨不勝酒力,但你可是一向有節制的。認識你這麼久,可還真沒見你醉過。”
吳爲康訕訕的笑了,說道:“你還不是也一樣,從方纔到現在,這酒你可還沒有喝過五杯。十年陳的佳釀,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動心嗎?”
這美酒不會有人不動心,就算是養在深閨的女兒都知道這酒的珍貴。不喝只能是一個理由,那就是保持清醒。要不然,就是酒裡有毒。
吳爲康在將軍府內,他不會認爲楊昭笨到在自己家裡下毒害人。顏臨剛纔喝的也確實不少,會醉也是理所當然的。顏臨好色並不奇怪,凡是男人都會有一顆好色的心。
“你是故意要讓他喝醉的,是嗎?”吳爲康冷不防的問出一句,將手裡的酒杯輕輕的晃了晃,但卻沒有喝下去。“顏臨只要高興了就會忍不住多喝,剛纔在席間你是誇了他不少,都快將他捧上天了。”
楊昭不動聲色,將酒杯舉了起來,對着吳爲康說道:“他不醉,你我二人又怎麼能痛快喝酒呢。”
吳爲康警惕的看了一眼楊昭,楊昭笑了笑自己將酒給喝了下去。吳爲康猶豫了片刻,這才舉杯共飲。楊昭對着空空的酒杯,說道:“沒想到,吳
少爺比起顏臨來還要多疑。將軍府內,我難道會在十年陳的酒裡下毒嗎?”
吳爲康搖頭,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將他灌醉是何目的?你剛纔說的計謀,是真還是假?”聽起來越是完美無缺的計劃,很有可能就越是漏洞百出。
楊昭所爲的計謀都建立在證人的證詞上,外族的商販還有孫令武的狐朋狗友,只有人證而沒有物證。但是人是會變的,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突然之間也遭受了什麼性命威脅而將真相給說了出來。到時候別說是顏臨二人有栽贓陷害之罪,就是顏皇后跟佳貴妃都會牽連其內。
吳爲康看着楊昭的袖子,他們的書信還在那裡,現在他要後悔絕對還來得及。顏臨走了,他要是撤回自己的書信,楊昭是不會強按着不還的。
楊昭深深的嘆了口氣,一臉的惋惜,說道:“沒想到吳少爺竟是如此膽小如鼠之人,常言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畏首畏尾的,如何做得大事。孫世良貴爲丞相,莫非是真的才能出衆,就這麼一路平坦的走上相位的嗎?”
吳爲康一怔,說不出話來。他卻是有些害怕,因爲這一切的部署都不是由他一手策劃的,不在自己掌控之內的東西,就會讓他感覺到不安。
“我對你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而我也是真的想要孫令武死!”楊昭冰冷的說道,語氣猶如一柄冷冽刺骨的鋼刀,狠狠的插在了吳爲康的心裡。
楊昭眼神冰冷深邃,說道:“我自幼就沒有少受到楊振跟孫令武的侮辱,她的姐姐孫賢靜更是在楊府對我娘百般的欺辱,這等折磨豈是你們兩個人可以想象的。就算孫令武死一千次一萬次,也難以磨滅我的心頭之恨!”
吳爲康似是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像個孩子一樣別過頭去,胸膛撲通撲通的直跳。雙手放在膝蓋之上,不停的摩挲着,手心裡盡是汗液。
楊昭見了只是嗤笑一聲,說道:“你不是害怕我會利用你們嗎?那我不妨就將實話告訴你,我想要孫令武死,你們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幫手助力而已。作爲對你們的回報,我纔將這個功勞送給你們。其實你們做的事情,交給其他人來做也是可以的。”
吳爲康想了想,心知楊昭說得不無道理。顏臨跟孫令武大打出手,但是也可以省去了這個事件,只要在酒樓裡有幾個熟客聲明看見孫令武跟外族人多次見面就夠了。
匿名的信件有許多,且不論真假與否,對孫令武都是相當不利的證據。說實在的,也真的不缺顏臨跟吳爲康兩份署名的書信。
吳爲康吐了口氣,說道:“那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顏皇后不會知道我們私底下見面的事情,更加不會將女人派出來服侍顏臨。就算顏臨那個歪腦筋被迷惑了,我作爲旁觀者可沒那麼迷糊。”
顏臨獲得了世人的尊敬,顏皇后那邊也是對他態度好了些。這一來二往的,顏臨也便認爲自己的堂姐是真心的想要照顧他一些,爲他着想。只要人的主觀想法有了,其餘的一切都會是那麼的合情合理。
楊昭只是深深的笑着,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