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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在屏風後穿衣,丁香從外面掀了簾子進來,把小手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趕着過來服侍,一邊小聲道:“姑娘去了榮壽堂可得小心點,今兒大太太那邊不知道聽說了咱們二房什麼事,話兒傳到榮壽堂惹得老太太發了脾氣,又叫人把咱們安嬤嬤的大孫子立春喊去問話,太太下半晌兒就罰立春去靖國公府扛木頭去了。”
不出所料,去了榮壽堂果然沒看到羅老太太的好臉色,所幸羅老太太只是狠狠的瞪了阿林一眼,便把火力對準羅文簡猛噴。
阿林聽了兩句類似“你大哥爲了這個家嘔心瀝血,你竟只想着置辦私產”“……定是你媳婦攛掇的……”這樣的話便開始神遊天外。羅文簡自是熟知羅老太太脾性,奈何身爲人子,只能順着來,眼觀鼻鼻觀心的立着,想着以後離得遠了也就好了。
且說今日一早阿林隨羅文簡出了府,門上伺候的幾個人閒話中便把事情傳了出去。快晌午時二房安嬤嬤的孫子立春跟着他爹趙鵬從靖國公府辦事回來,聽見兩個羅府的小廝嚼舌頭,說起二房的姑娘身爲女子偏穿男裝,也虧得二房的老爺慣着她,還帶她出城跑馬。立春一時氣不過,駁了兩句,道是老爺帶姑娘出去是看莊子的,那是爲了正事。
這麼一來便說漏了嘴,立春自知嘴快惹了禍,趕緊去找他奶奶安嬤嬤。安嬤嬤是沈夫人身邊第一人,爲親孫子求個情自然是沒二話,只是沒成想大太太動作這麼快,不過一會兒工夫就把話傳到榮壽堂了。
大房想着抓二房小辮子已經很久了,初時派過來的丫鬟婆子沒兩天就被打發回去一多半,留下來的多是在院子外面掃地的,除了大少奶奶黃氏缺使喚丫頭,留了一個看着機靈些的丫鬟翠琪在屋裡使喚。
雖然黃氏沒打算防着翠琪,可素日裡羅承固不大跟黃氏說家裡的事,沈夫人那裡又是嚴禁嚼舌根的,因此就連黃氏本人也總是後知後覺的,翠琪自然更是什麼都探聽不到,只好整日打扮的妖妖嬌嬌的在羅承固跟前轉來轉去。
有一次翠琪穿着一身亮面梅子紅襖裙在屋裡裝模作樣的忙活,晃得羅承固直眼暈,終於被忍無可忍的羅承固黑着臉吼了出去。翠琪嚇得大哭一場,把那一身好不容易得來的衣裳剪得粉碎,從那以後再也不敢隨便往羅承固身邊湊了,也明白了爲什麼大少奶奶黃氏偶爾發現她的小意殷勤時總是笑眯眯的,敢情她早就知道自己勾搭不上大少爺,一直在旁邊看笑話呢。
因大房這些日子只得了些零零碎碎且不緊要的消息,因此只能按兵不動。眼看着過了冬至,馬上就要準備過年,可是二房還是沒有露出馬腳,大太太秦氏不由着急上火,大冬天的還日日喝着苦丁茶。
這回好不容易得了二房偷着置產的消息,秦氏簡直連穿鞋子那會兒功夫都等不及,緊趕着往榮壽堂遞了話兒,然後又陪着老太太親自逼着立春說了實話。
得知二房置產是爲了給阿林準備嫁妝,秦氏心裡又是酸又是氣,阿林過了年才十三,只怕還要等個四五年纔會出嫁呢,這會子就趕着置辦嫁妝了,二房到底是多有錢纔會覺着不花出去就燒得慌呢!
……
面對羅老太太的不滿,羅文簡只好採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這些年來二房已經對大房仁至義盡,且不提羅家的祖產盡數都在大房手裡,也不說二房在源州吃風喝沙的時候每年往家送多少銀兩,只說大房的三個兒子哪一個不是羅文簡替他們託人謀得的前程?
可是這些事在大房和羅老太太看來全都是應當應分的,即便是親母子、親兄弟,也不由漸漸的寒了心。
羅文簡不願與母親爭論這些年他們是如何對待二房的,只是暗暗的盼望着快些過了年,好搬離這裡。
等羅老太太說得累了喘氣兒喝茶的時候,阿林偷眼看了看羅文簡,看他悄悄對自己眨了眨眼,不由暗笑,看來父親陰奉陽違的功力越發見漲,果然在朝堂上跟一幫文臣鬥智鬥勇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兒。
羅老太太喝了茶,看這父女二人一個個渾然無事,逍遙自在的樣子,嘆了口氣,沉聲道:“你們要是有餘錢置辦產業,就記在公中充做祖產,反正你們兄弟二人並未分家,有什麼要花用的只管向賬房去要銀子——日後等我走了,這羅府的產業仍舊是你們兄弟二人的。”
這話鬼才信,二房從幾十年前就沒從公中得過一個大錢兒。羅文簡笑道:“兒子今兒確是帶着阿林出城看莊子了,不過那也只是看一眼罷了。母親也知道,雖說早兩年皇上就說要賞賜皇莊,不過連年征戰,戶部和內務府都沒閒錢,也都沒騰出空兒來,這皇莊還是近來才賞下來的。兒子是想着,等明年皇莊裡有收成了,再去置辦產業,這會兒卻是沒有銀子的。”
羅老太太面色沉沉,二兒子與自己早就離了心,如今是絕不會再聽自己的了……灰心失望之下無力的揮了揮手,叫羅文簡和阿林下去了。
終於脫離苦海,阿林一隻手拉着羅文簡的衣袖,藉着燈籠微弱的光往蘭桂園行去。經過二哥羅承嶼住的小院兒時,阿林突想起二嫂說過要自己回來之後去她房裡說話兒,想着現下不過是一更天,二嫂總是睡得很晚,便鬆開羅文簡的衣袖,要叫人去拍門。
羅文簡早便看見那院裡的燈籠熄滅了,知道二兒子近來頗爲用心的配合神醫的藥方子,每日努力“耕耘”,不由心中暗贊,正想着要不然以後往二兒子房裡多送一些大補湯,見阿林要去攪了二兒子的好事,忙拉住她,笑道:“你沒看你二嫂已經睡了嗎,明兒再來罷。”
阿林從門縫裡看了看,確實不見一絲光亮,只好跟着羅文簡走了,心中暗暗納悶:“二嫂往常都是二更天才睡的……”殊不知羅文簡已經在數着日子盼金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