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魏軍長到！”
“快請！”張將軍一整衣冠邁步出迎。“這位是——”張將軍看到魏劍傑身邊還有一名陌生英武的高級軍官，不禁問道。
“哦，我來介紹一下，”魏劍傑微笑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狼之隊的頭狼朗朗將軍。”
“久仰久仰！”張將軍鄭重和朗朗互致軍禮之後，兩雙大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相比張將軍的震動，朗朗的心情更加激動。見到自己仰慕已久的抗戰英雄，朗朗激動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郎將軍和狼之隊的威名，藎忱如雷貫耳。”
“在張將軍面前，卑職深感慚愧！”剛坐下的朗朗又站了起來施禮。
“郎將軍過謙了！二位將軍前來有何貴幹？”
“我們來是想和張將軍商討我們兩軍在接下來的作戰中的協調事宜。”魏劍傑說明來意。
“不知道，貴軍如何打算？”
“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日軍第10師團得到第3師團支援之外，還得到山炮、重炮各一個聯隊，一個旅團的步兵以及華北方面軍派遣勁旅騎兵第4旅團的加強。在江南戰場，我狼之隊協助薛嶽將軍給日11軍第106、第9師團重創，但是****也遭受重大損耗，無力再戰。此刻，第11軍向武漢進攻較爲順利。日軍得以向江北調配大量飛機展開進攻。因此，我們面臨的形勢非常嚴峻。”
“以魏將軍之意，我們又該當如何呢？”
“張將軍，您知道，其實我們在此與日軍鏖戰，對武漢的整體局勢並無太大的影響，但是，委座當初佈置武漢會戰的本意並非爲了保住武漢，我們最大的戰役企圖就是消耗日軍的有生力量。因此，我們只要做到這點即可，並不需與日軍過於計較一城一地之得失。”看到張將軍沉默不語，魏劍傑和朗朗對視一眼之後繼續說道：“以前，我們和日本人作戰之所以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並非我們將士不用命。一方面是因爲我們的裝備不如他們，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原因就在於我們的戰術落後，過於拘泥於一城一地得失與敵人死拼死戰。平添不必要的傷亡。”
“魏將軍說的有理。存人失地的道理並非不懂，”張將軍虎目眼光一暗，緩緩說道：“不過，作爲政府和國家正規軍隊必須考慮國內外的輿論。”張將軍的意思很明白，作爲國家正規軍不可能像華僑軍隊那樣自由。
“自古道：兵者，詭道也。武漢既然不保，我們死守此地已經毫無意義。能夠達到消耗敵人保存自己的目的纔是最重要的。”
“看來魏將軍心中已有勝算。”
“勝算不敢說，計劃倒是有一個。”魏劍傑遞上文件之後，結合地圖向張將軍解說作戰計劃。
“藎忱感謝魏將軍厚愛，抗戰殺敵乃軍人本份，雖然我軍裝備不如將軍，但是我軍殺敵之決心絕不輸於貴軍將士。”原來，魏劍傑讓張將軍掩護虎狼之師的側後。誰都看得出來，這是魏劍傑關照張將軍。
“卑職絕對沒有輕視將軍之意。累月來將軍與日軍苦戰，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修整，將士疲憊。大戰在即，我們當以大局爲重。”
張將軍不說話了。魏劍傑說的是實情。自己的軍隊雖然得到一定補充，可是自己手下那些剛剛放下鋤頭的士兵殺敵之心縱感天動地，無奈他們的作戰素質的確不敢恭維。虎狼之師的戰鬥力他是親眼所見，也只能如此。魏劍傑、朗朗和張將軍三個人接下來商討好框架之後，下面的參謀人員開始制定具體的作戰計劃。中隊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迎戰。
日軍沿羅山東部的竹竿河發起進攻。由於忌憚華僑軍隊裝甲部隊，莜冢義男不僅爲進攻部隊增派了反裝甲兵種，而且組建了反裝甲機動部隊，隨時做好反裝甲戰鬥。此外，嚴令部隊進攻嚴格限制在重炮射程之內。中日雙方在羅山東部的竹竿河兩岸展開攻防。
日軍的進攻仍然無法脫離傳統的進攻方式。重炮轟玩步兵衝，衝鋒不成炮兵再轟。屢試不爽的進攻方式再次受到了官兵的質疑。一條並不寬闊的小河，卻成爲不可逾越的鴻溝。帝國航空隊在將士們的期盼下終於出現在天空。
管原飛行團（第三飛行團）的中田本徵中佐率領3個輕型轟炸機（27架飛機）在戰鬥機的護航下趾高氣揚飛向戰場。隆隆的飛機引擎聲應和着地面槍炮聲，中田本徵中佐知道這次出勤和以往不一樣，每名飛行員心情都莫名的充滿緊張。雖說很長一段時間空中已經沒有中國飛機，但是情報顯示華僑軍隊的防空炮火非常厲害。很多同事都因此效忠天皇了。
緊張的不僅是日軍，吉利年科率領的戰機編隊成員中尤其是初上戰場的中方飛行員更緊張，而吉利年科這些蘇聯優秀的飛行員則充滿激情和對戰鬥的渴望。最近，他對華僑部隊的興趣越來越濃厚。出發前幾天，地勤人員向每架飛機機腹下臨時加掛一個奇形怪狀的吊艙。蘇聯飛行員們都不明白怎麼回事。他們都奇怪爲什麼寧可犧牲攜帶武器的數量，也要加掛這麼一個東西。可是，飛行訓練一開始，他們就明白了掛艙的好處。不僅飛機間的通訊聯絡得以實現，而且三十公里左右的空中移動目標都可以在面前的綠色熒屏上顯示出來。這種初級機載雷達給他們帶來的震驚可想而知。擁有這麼“先進”的裝備，吉利年科的心裡感覺這次作戰的成算極大的提高。華僑軍隊的科技水平讓他震驚，不過更令他詫異的是華僑軍隊的情報能力。飛機編隊升空之後直奔日軍飛行編隊航線中途雲層之中準備伏擊。
日軍飛行編隊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雖然只有一分鐘左右的預警時間，但是因爲良好的通訊聯絡這就足夠了。突然雲層中俯衝下來數十個的黑點直奔日軍編隊而來。日軍戰鬥機飛行員面對突如其來的戰況，都感覺非常奇怪，近幾個月來，中國上空早已經沒有中國戰機的身影，這些飛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可是對方嫺熟的飛行技巧，優良的戰術素養容不得他們片刻遲疑。平時良好的訓練水平促使他們立即迎了上去。山基由量少佐憑藉優良的技能擺脫了盯上自己的一架戰機，翻轉中擺動機翼示意自己的僚機共同攻擊。吉利年科帶領自己的僚機剛剛擊落一架敵機，猛然發現自己的側後出現敵情。他一邊操作座機橫滾反轉拉昇試圖擺脫敵機，一邊命令自己的僚機配合。李正榮按照平時的訓練駕駛坐機迅疾俯衝翻轉，然後憑藉優良機器性能快速拉昇，日機緊追不捨。第一次上戰場的李正榮難免內心緊張。機內通訊器傳來吉利年科生硬的中國話“向我靠攏！”李正榮立即調轉機頭向吉利年科靠攏。此時，李正榮眼前出現了緊追吉利年科的日機。李正榮死死盯住目標，當日機黑色的身影進入瞄準器框內他沉着的發射。一串子彈如同毒蛇的信子一樣舔向日機。
山基由量少佐緊緊咬住敵機，可是狡猾的敵人憑藉優良的駕駛技術，不斷變換飛行姿態不斷脫離瞄準器的範圍。他心中正泛起焦躁的時候，飛機的左舷猛的一震，他心中也是一驚，“糟糕”兩個字剛剛出現的時候，一串子彈直接擊中座艙。山基由量少佐的鮮血直接噴濺在座艙內。他的座機如同短線的風箏一樣墜向地面。就在李正榮和吉利年科的飛機在空中交錯飛過的時候，緊追李正榮得日機也被吉利年科擊落。“哈樂少！”吉利年科不自覺的發出讚歎聲“李，哈樂少，哈樂少！”對於初上戰場的新兵來說能夠取得這樣的戰果的確難得。機內的通話器對於作戰來說實在太方便了。天空中翱翔的飛機在暢通的通信指揮中迅速調整戰術、隊形。雖然日軍飛行員不論飛行經驗，還是飛行時間都遠遠超過初上戰場的中國飛行員，但是他們憑藉彼此協調的動作從一定程度上彌補了不足。天空中，中蘇飛行員同仇敵愾和日軍拼命廝殺。敵我雙方的飛機上下翻飛，混戰在一起。不斷有飛機冒着滾滾黑煙呼嘯着墜落。地面上對陣的雙方的士兵暫時忘記自己的職責，同時仰望天空，都爲己方的空軍加油助威。看到敵人的飛機墜落歡欣鼓舞，看到己方飛機被擊落則黯然神傷。
吉利年科和李正榮合作已經擊落了五架飛機。帶領另外四架飛機殺入轟炸機羣。轟炸機羣像一羣受驚的小鳥開始四散奔逃。笨拙的轟炸機哪是戰鬥機對手。一架又一架轟炸機像燃燒的火鳥一樣摔向大地。日軍護航機羣，立即撲了過來。日軍飛行員因爲協調不力他們更多的時候只能單兵作戰，最多和自己的僚機配合作戰。每名日軍飛行員無不奇怪，這些飛機也不過是蘇聯的飛機，一部分飛行員明顯是生手，可是他們爲什麼能夠如此協調呢？與自己以前遇到的敵人區別太大了。
良好的協調配合彌補了中國空軍的稚嫩。天空中，日機越來越稀落，最終消弭於無形。回到了主人手中的天空顯得格外迷人。意猶未盡的雄鷹們和第二波次轟炸機羣撲向地面的“蝗蟲”。
“進攻！”魏劍捷發動進攻命令。“讓小日本領教一下什麼才叫空地一體進攻。”隨着魏劍捷一聲令下，隱蔽在淮河北岸的第一裝甲戰鬥羣迅速渡過淮河直插第3第10師團的結合部。第106山地師跟隨第二裝甲戰鬥羣從右翼發動進攻。第108山地師則跟隨第十裝甲師21旅發動正面進攻。
航彈呼嘯着從天而降，真正的鋪天蓋地砸落在鬼子頭頂。多年來他們一直欣賞敵人在己方飛機轟炸下抱頭鼠竄。沒想到厄運今天降臨在自己頭上。一時間屍橫遍野、抱頭鼠竄。鮮血、殘肢和氣浪泥土四處紛飛。總算等到轟炸臨近尾聲，裝甲戰鬥羣的重炮緊隨而至。履帶碾壓地面，引擎轟鳴隆隆開進。凌厲的空地一體作戰，瞬間摧毀了鬼子的防線。鬼子們的重炮陣地在第一時間就遭到轟炸編隊的重點照顧。不過殘存的爲暴露的重炮在莜冢義男的嚴令下依然冒死展開炮擊。與此同時，迅速組織反坦克部隊試圖抵擋裝甲進攻。然而在市區制空權的態勢下，重炮剛一開火就招來蜂擁而至的飛機和炸彈。不過，重炮和鬼子的反坦克火箭依然給裝甲部隊帶來一些損失。戰損沒有遲疑第十裝甲師的腳步，反而激起了戰士們殺敵的豪情。進攻節奏陡然加快。
坦克裹挾着塵土和飛煙快速進攻，一個個反坦克火力點被坦克和裝甲步兵一一拔除。鋼鐵洪流滾滾向前，立即把面前的鬼子淹沒在煙塵火焰之中。莜冢義男調集的反裝甲機動部隊剛剛派往前沿，參謀的報告不禁呆坐在椅子上。
第八十六章天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