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化,是今天新疆烏魯木齊的舊稱,這個名稱是清乾隆皇帝征服回疆的準噶爾汗國叛亂後,於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欽定的,意思是“開導教化”。乾隆皇帝希望用這個名字來維護自家的統治——寓意要“給維吾爾族人開導文明的風尚”,藉此期望此地的人們從此有尊王服從之心,不再“反叛”。同時也欽定“新疆”這個名字賦予原來稱爲“西域”的剛叛亂的地區,用意在“吐故納新”也有“新開闢的疆土”這層意思。(因爲之前,實際上清政府並未實際控制該地)。其實,這裡最早的稱呼就是烏魯木齊是古準噶爾蒙古語,意爲“優美的牧場”。中央政府歷來對地處偏遠,交通閉塞的新疆經濟開發有限,他們更關注這裡的國防價值。晚清以來,各種勢力在中原大地你方唱罷我登場,更加無力對新疆進行有效管理。導致生活在這裡的各族人民,空守着豐饒的礦產資源過着貧困的生活。四十年代的迪化,全城不過兩條十字交叉的主街,低矮的房屋,破敗的街道,構成了這座城市的主色調。
此次入疆作戰可謂困難重重。最大的困難就是距離。從烏魯木齊到後套空中直線距離超過1680公里,從蘭州到烏魯木齊的陸地距離將近兩千公里。爲了能夠快速佔領新疆,控制盛世才,空降作戰加特種作戰成爲首選。在沒有地面部隊支持下的空降作戰的難度可想而知。即便能夠成功實施作戰,要堅持到地面部隊趕到至少需要堅持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爲了儘快達成戰役目的,特區一支快速機動部隊(團級)以石油勘探的掩護下先期抵達玉門。此外,爲了直升機作戰的需要,在巴丹吉林沙漠西部邊沿,接近外蒙邊界、人跡罕至的甜水井秘密建立了1號補給基地。在“收割”行動前一個月,利用無人偵察機配合後世的軍事資料,在預定重點區域進行詳細偵查,終於在準格爾盆地古爾班通古特沙漠腹地,選擇了一塊理想的補給地點。(別忘了,徐鵬雄的空軍部隊在穿越前的大本營就在西北,對這裡的地形地貌可謂瞭如指掌。之所以再進行詳細偵查,就是爲了進一步確定,畢竟那些資料是72年以後的地貌情況。)行動前一週,沙漠腹地的2號野外補給基地建立。
韓先楚作爲此次戰役的總指揮,經軍委會批准魏劍捷協助韓先楚指揮此次作戰。
毒狼特戰隊在隊長張成大校的率領下分乘32架黃蜂——I型武裝運輸直升機於一天前抵達甜水井1號基地。接到行動的命令後,立即啓航直飛準格爾盆地的2號基地。茫茫夜色,直升機羣在飛卷的漫漫黃沙中騰空而起,引擎的轟鳴打破了亙古的蠻荒,呼嘯着飛向遠方。經過兩個小時的飛行,機羣抵達2號基地,補充油料之後,在先期抵達的20架黃蜂——II型攻擊直升機的護航下飛向烏魯木齊郊外的機場。
五十餘架直升機在夜空中突然降臨,這是一個什麼場面呢?尤其是當一羣從不知直升機爲何物,腦子裡根本沒有敵後奇襲的空中騎兵戰術概念的“土鱉”們猝然面對此情此景的時候,那會是一個什麼場面呢?震驚、恐懼、膜拜!膜拜?是的,膜拜。張成帶領他的隊員呈戰鬥隊形在直升機和12輛裝備82毫米無座力炮(8輛)和105mm無坐力炮(4輛)吉普車的掩護下,分別“攻擊”佔領機場個要點的時候,他們驚奇地發現很多守軍不是舉手投降就是對如同鬼魅般的“天兵天將”們頂禮膜拜。弄得張成他們哭笑不得。不過也好,畢竟誰也不願意沾上自己同胞們的鮮血。唯一算是發生戰鬥的地點在蘇聯紅軍的軍營。不過戰鬥的主角不是刀槍而是麻醉彈。
國內的戰爭如火如荼,可是這裡算得上是一片淨土。協調援華物資的官老爺們不是在迪化醉生夢死,就是已經回國。按計劃,這支小小的協助守衛機場的部隊(一個連)最遲也將於一週後撤離。沒有任何危險的軍旅生涯,成就了這些蘇聯軍爺們酗酒的痼疾。當醉眼朦朧的軍爺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解除了武裝。順利佔領機場之後,張成向司令部覆命,空降1旅開始機降。原計劃兩條方案,佔領機場成功則機降,失敗則傘降。張成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當第一架飛機降落之時,他就率領20個突擊小組飛向迪化。在先期抵達迪化的特戰隊員們的指引下,分赴迪化城內各軍政要員的府邸。其實,即便沒有特戰隊員們的指引,要找到這些人的府邸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在一片破敗的城市內,除了清真寺之外就數這些建築醒目。
引擎的轟鳴和窗戶玻璃破碎的噪聲幾乎同時闖入盛世才的耳膜,多年的戎馬生涯促使他在女人的尖叫聲中,以極快的速度摸槍,翻滾下牀,可幾乎就在他落地的同時,無需藉助窗外的殘光,他也能清晰地感覺到腦門上冰涼的槍口。“別動!不要逼我殺你!”堅定的聲音不容質疑,對方在如此巨烈的運動之後居然呼吸均勻,持槍的手穩定異常,盛世才知道自己遇見了高手,明智的放下武器。當他和妻子被“架上”令他震驚的機器上時,他的衛兵纔剛剛有所反應。他的衛兵卻被另一架“浮在”空中的怪機器上的火力壓制的擡不起頭來。而盛世才身邊的特戰隊員們,利用精準的射擊技術和嫺熟的戰術配合,迅速完成了劫持盛世才的預定動作。在飛機上,盛世才一邊緊緊摟住瑟瑟發抖的妻子,一邊冷靜的觀察周圍的情況。他恢復常態的速度令特戰隊員們感到一點點意外。看來人物就是人物啊!這個盛世才的確非比尋常。盛世纔沒有說話,他知道對方劫持自己肯定有話要對自己說。
他腦海裡飛速的判斷對方的來路。委座?不會。蘇聯?也不會。據他所知這兩方都沒有如此精良的裝備。第六戰區?他腦子裡突然顯現出這個名詞。對方身上穿的軍裝和武器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據說他們有一種叫做直升機的玩意兒。可是如果是他們,劫持自己的目的又何在呢?一路無語,當盛世才和妻子裹着軍毯從飛機裡走出來的時候,他們發現了許多熟悉的面孔。但是很快他就被眼前如同夢幻般的景象所吸引。燈火通明的機場、繁忙有序的起降着各種飛機。從飛機內涌出的士兵和武器在各種口令、哨聲的指揮下迅速集結、散開奔向自己的目標。一切都高效而又有條不紊的進行。如果這還不算訓練有素,那麼盛世纔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哪支軍隊能夠當得起這個詞彙。他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可是在他看來不論是“戰無不勝、飛揚跋扈”的大日本皇軍,還是“攻無不克、無比強大”蘇聯紅軍都無法與這支神秘的軍隊相提並論。這使他更加確信這支軍隊就是傳說中的華僑軍隊。
他和他的屬下們被“禮貌”的安排在機場守衛部隊的營房內。盛世才和他的僚屬們一夜無眠,耳畔頻繁起落的飛機引擎的轟鳴聲,對未知命運的恐懼和疑惑,都令他們輾轉反側。天總算亮了,這座熟悉的機場,現在成爲一個大軍營和物資集散地。徐鵬雄爲了儘快向新疆輸送兵力,幾乎動用了除後世飛機之外的全部的運輸機。25架游龍—I型運輸機和蘇聯援助的運輸機(飛行員已經全部回國參加衛國戰爭),分批次在包頭烏魯木齊之間穿梭往來,運送人員、物資、車輛和武器。空降旅迅速利用原有機場的防禦工事在機場外建立了防禦陣地。
在玉門的快速機動部隊(戰役前增至旅級),迅速向星星峽機動。第六坦克師也由中衛沿河西走廊向新疆方向運動。馬繼援的第82軍190師由青海德令哈沿柴達木盆地向西直撲新疆青海交界的茫崖。青馬步兵師每師有兩個步兵團,一個騎兵團,(這頗有些當今一個師三個步兵團中一個是摩托化的味道。當然,騎兵團較步兵團人數要少些。一個騎兵團大約2000多人,步兵團3000多人。)爲了這次作戰,馬繼援從248師劃給190師一個騎兵團,以加快進軍速度。
“該我出場了!”李華雄在飛往烏魯木齊機場的路上自嘲的說道。按照武定國等人的意思堅決不同意李華雄身犯險地,可是李華雄說出了自己的理由:“談判嘛!身份得對等。盛世才號稱第三領袖,恐怕我這個第六戰區司令長官的身份還不能入人家的法眼。你們去了不是更寒了領袖的心嗎?還是我去吧!委座那裡看來還需要鵬雄親自跑一趟。”安排完畢,李華雄起身了。
“盛主席你好!我是李華雄!”李華雄一身簇新的****將軍軍裝,披風、手套一絲不苟。上將的派頭拿捏得非常到位。
早已更衣完畢的盛世才一身迷彩(總不能讓堂堂的新疆王穿睡衣迎客吧!),定定地望着這位傳奇將軍。
“久仰!久仰!”鄉音不改的盛世才一口標準的開原口音。瞬間令李華雄想起了趙本山頗有喜感。“不知李長官用這種方式和鄙人見面有何見教?”
“盛主席家鄉淪陷倭寇之手已屆十年,不知作爲在中國政界具有舉足輕重影響的盛主席做何感想?”李華雄死死盯着眼前這個軍閥,語氣咄咄逼人。
“呵呵!”盛世才尷尬的打了個哈哈“李長官抗戰之決心與赫赫之威名晉庸(盛世才的字)深感欽佩。但晉庸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向李將軍討教!”
“不敢!”
“新疆地處偏遠,似無倭寇之蹤跡,以抗戰爲己任的李長官傾虎賁駕臨,令晉庸甚爲不解!”
“盛主席治下雖無倭寇,但毛子橫行。你我身爲革命軍人守土有責,豈能容夷狄之兵縱橫。既然盛主席無力驅逐,不才願勉爲其難似也不爲過吧!”
“據我所知,貴部和所謂夷狄也往來交通絡繹不絕。你我爲革命軍人應分守轄地,即便苛責也是中央政府之職權,李長官越俎代庖,似有不臣之心,謀叛之嫌。再者,鄙人已下令驅逐蘇聯軍隊、人員,李長官此刻發難恐不合時宜吧!晉庸治疆久矣,披堅執銳之士雖不如貴部鼎盛,然貴部相距遙遠,以區區不足一師之軍(盛世才誤認爲空降旅爲一個師的兵力),恐兵力堪虞。”盛世才也稱得上一張好嘴。
“殊不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李某豈可坐視大好河山拱手於人?據我所知,盛主席屢次欲將新疆歸於蘇俄,未逞,又擅自和蘇聯政府簽訂《新蘇租界條約》,致使蘇聯在新疆享有各種不受當地政府幹預的獨立特權,不僅攫取了新疆的全部礦產以及交通、工業與各種資源,並且允許蘇聯在新疆駐軍,蘇聯各類人員可以自由在全新疆活動。這等行爲與投敵何異?似閣下這等賣國行爲,我等華夏兒女人人得而誅之!閣下察蘇聯之危局,難以再賦予庇護,遂起復歸順中央之心,似君等作爲,委座果真能欣然接受,而不計前嫌?至於兵力,不勞盛主席費心,我裝甲部隊日落之前即抵星星峽,青馬騎兵三日即可抵達茫崖。”說到這兒,李華雄一指窗外,“我空軍可隨時對叛軍予以毀滅性的空中打擊。”一番文白夾雜的話,李華雄感覺舌頭都有點累。
盛世才感覺自己的脊樑骨開始冒涼風,失去蘇聯的庇護,以當前新疆之軍事經濟能力,根本無法與其他各方勢力相抗衡。如果委座真的來一個卸磨殺驢,這樣的事屢見不鮮,那麼這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再看這支華僑軍隊,就這些碩大的飛機承載能力,恐怕到不了明天這個時候,就能再運來一個師。這樣的空運能力恐怕連蘇聯也做不到。見過世面盛世才知道在這強大的空運能力後面,將會隱藏着怎樣的空中作戰打擊能力。自己那些還停留在一戰時期的軍隊,面對猛烈的空中打擊和裝甲部隊的摧殘將會是怎樣一副慘狀啊!他的心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李華雄感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於是放鬆了面部神經和語氣。“鄙人不才,願爲盛主席謀一生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