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霸王的刀還在揮舞,段痕那穿喉而過的一劍對他顯然沒什麼影響。但段痕,卻已是搖搖欲墜。即使此時他還有力氣再使出一次亂神訣,但最多隻能傷到楚霸王一處,至多能斬下楚霸王的頭顱,但他不知道那樣能不能夠讓自己獲得勝利。現在對他他來說,勝敗,就是生死!
猛的,他想起了什麼,嘴角居然露出一絲笑意。
“看到了嗎?”昔殤問道。
“看到什麼?”阿一反問。
昔殤道:“他在笑,他已經想到了勝利的方法,他一定能贏。”
段痕齊劍當胸,霎時間劍光大勝!
這一瞬間,看不見兇光,看不見血光,只有這耀耀劍光,照亮環宇!
劍光不見消散,反而越來越盛,似是要與那當空紅日相映爭輝!劍光吞沒了段痕,吞沒了星傑,也吞沒了楚霸王。
又是一瞬間,劍光消散,西楚霸王還站在原地,段痕卻不見了蹤影。
下一個瞬間,自西楚霸王眉心處居然滲出一道白光,竟是與段痕適才散發的劍光一般無二!劍光起初只有一點,卻竟變作了一條線,而後又是千萬條線。轟隆隆驚雷般巨響,千萬條線同時爆開,將那鬼雄撕成了千萬片。而段痕,卻正站在鬼雄方纔所立之處。
“歸一式。”段痕在心中默唸這個名字,嘴角又露出了笑意。下一刻,他卻倒在了地上。受了那樣的傷,又使出了那樣的一招,他沒有死就已經算是福氣加運氣了。
阿一走了,也帶走了那把刀。他走過去,扯下一塊衣襟替段痕裹起傷口,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的小瓶,也不管裡面的金色小丸有多少顆一股腦的都倒進了段痕嘴裡。這是他與那兩個老者分別時黑髮老者贈與他的,這小丸雖不能活骷髏喚白骨,但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把命吊住。
這小丸也當真神奇,一與段痕的口中相容便化成了水,段痕把這一口水分三次嚥下,那原本深已見骨的傷口卻居然不再流血,段痕甚至能感覺到那傷口正在一點點的
癒合。昔殤手疾眼快,幾下就把段痕的斷骨復位,段痕尚未感覺到疼,那骨頭卻彷彿已經長好了一般。
“你怎麼樣了?”昔殤扶起段痕,正準備把他攙去一個可以安歇的地方。
段痕卻一把推開他的手,道:“現在,好像剛剛到了我們約定好的時間。”
是的,他們之間還有一個約定——戰約!
昔殤先是一愣,卻又是一笑,道:“此時應戰,我依舊會全力以赴。”
段痕笑了一聲,道:“求之不得。”
下一刻,兩人的劍相碰在了一起……
“你回來了。”命鬼此時正用一跟帶勾的針穿着比頭髮絲更細的線爲烏虺縫合傷口。而他的眼睛一下就看到了昔殤手裡的刀:“想不到他居然能打敗西楚霸王。”
阿一道:“西楚霸王算什麼啊。第二個人找好了嗎?”
命鬼道:“呂布呂奉先。怎麼樣?”
阿一道:“你真有辦法,只是他與項羽比也不過是伯仲之間,如何還能做的了他的對手。”
命鬼卻道:“你可知道將情展?”
阿一道:“不知。”
命鬼道:“早知道你不會知道了。那是一把很好的武器,他最大的威力就在於能將一切至剛化作至柔,無論你的力量多強,到了他面前卻全都是不堪一擊。”
阿一道:“你找到了?”
命鬼道:“這種是怎麼能讓我去做呢,當然是……”
“當然是我去做了。”阿一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
“這個人怎麼樣了?”阿一指着烏虺問道。
命鬼道:“他,雖然是條蛇,但接上了龍骨之後卻至少已經有了蛟的身軀。若是好好調理幾天,必定能昇華爲龍,到那時,你我手下就又添了一員猛將。”
阿一道:“只怕這個小子不是那麼好駕馭的。”
命鬼道:“烈馬難馴,馴服了卻一定是好馬。”
阿一笑了一聲,轉身就朝洞口走去。他
一直不懂,爲什麼命鬼喜歡住在這種地方,自己明明有一座城堡,怎麼讓他去他卻不肯去。他說這裡更接靈氣,更能讓他練出上好的藥,還有人。阿一現在走,正是要回自己的城堡,不過不是爲了休息,而是爲了去見一個人。
劍輪迴已經在那裡很久了,這幾日他卻一直捧着那一本劍之道苦苦鑽研。他的劍法已經無限接近完美,但惟獨劍道卻停滯不前。就像一匹馬,若是駝的東西多了馬必定無法承受。劍道就是那匹馬,劍法就是馬背上的貨物。此時劍輪迴的貨物已經夠了,但馬卻不行了。
“看的怎麼樣了?”阿一輕聲問道。
劍輪迴看了眼身旁已經粉碎的劍,道:“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沒有誰能夠在練成武功的一瞬間發覺自己練成了。劍輪迴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柄從劍之宗取來的劍根本無法承受自己的力量,所以纔會自己的手中粉身碎骨。
阿一道:“看來你該另外找一把適合自己的劍了。”
劍輪迴道:“天下還會有適合我的劍嗎?”
阿一道:“若是沒有,我就找人給你鑄一把。”
劍輪迴不做聲,又低頭看那本劍之道。其實這裡的每個字他都已經熟記在心,卻又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些什麼。
夕陽西下,段痕和昔殤並排躺在一大片枯葉上。戰都已經結束,他們誰勝誰敗?
也許,這已經無關緊要。
“這是一個女子叫我給你的。”昔殤將鳳羽交到了段痕手中。
羽毛依舊是紅色的,燦爛的如火焰,熱情的如豔陽。看着這羽毛,段痕一時卻有些癡了,他怎麼會忘記那個人,也許自己那一次真的是被耍了,但他卻被耍的心甘情願,也許正是因爲那一次被耍了,段痕纔會對那個人如此的念念不忘。
昔傷看着段痕癡醉的表情,一時說不出羨慕或是嫉妒,一個人能夠記得自己還能夠有一個可以讓自己惦記又惦記自己的人,也許這也能算得上是一種幸福,令人嚮往陶醉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