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
“展兄,你……”
“不過,我不是白幫,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展白笑眯眯的說道。
一旁的琴音愣住了,公子什麼時候如此直接了。
魏真更是凌亂了,劇本不應該這樣寫啊。
在他的臆想中,自己先是一番訴苦,博取同情,然後放低姿態,哪怕不惜祈求,只爲招賢納士。如此一來,不僅全了展白的清高之名,更讓其對自己心生好感,然後,再施以重金,何愁不得名士輔助。
可展白這一番話,卻是將魏真的夢無情的擊碎了。
“展兄,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魏真吶吶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呵呵,魏兄何必明知故問,今日你跟魏前輩演的這齣戲,真的以爲小生看不出麼?既然你們如此費盡心力,我不如就直接一點,遂了你們的心願,豈不是更好。”展白輕笑道。
“啊……”琴音驚叫一聲,一臉的駭然,剛纔在宮殿內所發生的荒唐事竟然是一場早就導演好的戲。
頓時間,魏真的神色也變得精彩起來,先是震驚,接着又轉爲沉思,最後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狠狠點了下頭。
“展兄既然看出來了,我若再抵死不認,就是枉做小人了。我雖不知展兄的出身,但從那日的出手不難看出,定然系出名門。區區我魏國府未必容得下展兄,故而演了剛纔那齣戲,爲的就是先抑後揚,能讓我有機會與展兄交心。原本按照劇本,爲了能籠絡展兄,我甚至會不惜與父親扯破臉面,更進一步取而代之,並以家主之名份,奉展兄爲我魏國府供奉,地位與蔡公公無異。如此動之以情,聘以重金,就爲了收買人心。只可惜,這一切算計,在展兄面前,卻是貽笑大方了。”既然被看破了,索性魏真也不在隱瞞,將自己的一切計劃和盤托出,以彌補之前欺瞞所留下的不好印象。
“呵呵,魏兄多慮了。我之前已經說過,我可以幫你,但同樣的你要付出代價,就像生意。”展白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讓人實在琢磨不透他心中真實的想法。
“展兄,想要什麼?”魏真咬了咬牙,問道。
展白的話雖不好聽,可卻更加的實在。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切只在利益二字。展白與魏家原本就沒有多少情分,此時提出價碼,本就理所應當。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而已,魏國府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財。
只要能夠籠絡住展白,魏真已經做好被宰的心理準備了。
“很簡單,我要魏國府的支持。”展白輕啜了一口酒,慢條斯理的說道。
魏國府的支持?
表面看上去確實是惠而不費的要求,可魏真卻並非庸碌的紈絝子弟,神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恕在下無法答應。實在是展兄所求的支持,概念太過模糊。如果是要傾盡我魏國府一切,卻只爲了展兄個人的事業,恐怕我們玩不起,也不敢玩。”魏真委婉的拒絕道。
“嗯,那不如換個說法。我想與你們魏國府建立同盟,當然我可以向你保證,這種同盟更多隻是名義上的,不會要求你們出力。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借用你們魏國府的名頭,日後我才更方便行事。當然,前期,我還需要借用魏兄名下的一支人馬。”展白玩味的語氣說道。
“借?只怕這借出去的東西是還不回來了。”魏真苦笑,“展兄這換了個說法,卻是換湯不換藥啊。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答應了你的要求,那麼我魏國府能得到什麼?”
“盟友,不折不扣的盟友。一旦我發展起來,魏國府但有所求,必定竭盡全力。”展白這個回答,就連一旁的琴音聽了,都覺得臊得慌。
這世上還有如此不要臉的麼?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空手套白狼啊,而且說的如此明目張膽,彷彿生怕對方不知道一般。
展白用自己的行動,再一次刷新了他的無恥上限。
不用看,都知道魏真此時的臉色有多麼的難看,展白口中近乎無恥的生意,簡直就是在羞辱他,羞辱魏國府的智商,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答應。沒有當場翻臉,已經算是魏真好涵養了。
“茲事甚大,還望展兄寬限兩日,待我跟父親商議一番,再做決定,如何?”深吸了一口氣,才終於壓抑住心中的憤怒,魏真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用自以爲最輕鬆的語氣說道。
“也罷,那小生就只能再多叨擾兩日了,來,喝酒。”
……
“公子,你是怎麼看出,那對父子是演戲的?”結束了並不愉快的酒宴回到住處後,琴音急不可耐的問道。
“誰說我看出來了?”展白笑眯眯的反駁道。
“那你……”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就算有對奇葩的父子,也不奇怪。那朝堂之上,我並沒有看出蛛絲馬跡,反倒是在酒宴上,那魏真的演技就過猶不及了,幾次欲言又止,一臉的苦逼之色,卻是露出了馬腳。”展白輕笑着揭開了謎底。
琴音回想了一番,確實如此,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眼見展白做出高深莫測狀,也識趣的沒有再問,這或許就是聰明人跟庸俗之人的差距吧。
就像自己八姐妹,當初還不是聽信了他一番忽悠,就此上了賊船,被賣了還要心甘情願的爲他數錢。
哎,隱約中,琴音有些可憐那個魏真了。
“哦,對了,一直忘記問你了,這一天,我怎麼沒有看到蘭陵跟寧小凝?”展白突然開口問道。
“稟公子,她們…她們倆逛街去了。”琴音有些難以啓齒道。
“逛街?”展白也是一愣,“這兩人心倒是寬,這地下城如此混亂之地,也不怕惹出事端來。”
“公子有所不知,地下城的勢力雖然犬牙交錯,而且互相之間明裡暗裡更是征伐不斷,可這城內卻是極爲安全的。”琴音急忙解釋道。
“哦,這是何故?”展白來了興致。
“這三天來,奴家打聽了一番,以前地下城確實頗爲混亂,大街上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事情更是家常便飯,可由此也產生了諸多的問題,最主要的就是各方勢力的產業遭受了慘重的損失。尤其是近些年,大量散修的涌入,給地下城帶來了極大的商機,也正因爲如此,由四大幫派牽頭,攜各方勢力最終定下了規矩。地下城內嚴禁任何私鬥,否則就將受到嚴懲。爲此,甚至還特意建立了城防營,巡視全城,但有違逆者,不論是何身份,皆可就地斬殺。所以,現在地下城中反而是整個玄晶礦脈最爲安全之地。”琴音不厭其煩的細細道來。
“那各個勢力間若是發生矛盾,又該如何處理?”展白繼續問道。
“自然是遷到城外了。別看地下城是整個玄晶礦脈的核心,但城內卻是沒有玄晶礦的,所以絕大多數幫派勢力的重要產業都在城外。幫派勢力間的征伐,實質上就是玄晶礦的搶奪,沒有了玄晶礦,對一方幫派勢力而言,簡直就是滅頂之災,即便躲在地下城不出去,又能支撐幾時,最終還是落得個樹倒猢猻散的下場。”
“有趣,這規則當真有趣的很啊。”展白忍不住的撫掌大讚,實在沒想到,這地下城表面上被稱爲混亂之地,但其中的規則,卻是如此合理,既保持了穩定,又不妨礙互相間的廝殺爭鬥,可謂一舉兩得。
當然,更重要的是,有了這條規則,對展白日後的發展,卻是提供了不小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