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身子小,往裡面靠靠,足夠你睡的了。”
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是瞬間就打破了聶凝霜心頭的顧慮。
眼睛酸酸澀澀的,有些感動,但更多的是緬懷。
記得小時候,家裡窮,自己便與弟弟擠在一張牀上,別看弟弟平日裡很是調皮,可每次睡覺卻總是儘量的將身體蜷縮起來,緊緊的靠在牆壁上,爲的就是給自己騰出更大的空間。
當然,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爲展白適時的掌握住了一個度,刻意的用“靠靠”代替“擠擠”,這樣就不會讓人產生不好的遐想,所謂說話的藝術,不外如是了。
“嗯,姐姐也確實累了。”聶凝霜微微一笑,再無絲毫的顧慮,也不脫衣服,便款款的向着牀鋪走去。
……
夜漸漸的過去,聶凝霜平躺在牀上,卻是無法入眠,時不時的轉頭,向着牀內的展白望上一眼,然後露出會心的微笑。
展白很快就睡着了,帶起輕微的鼾聲,聽在人的耳中,竟然莫名的帶起一絲安寧之感。
一開始的時候,展白確實按照他剛纔說的那般,整個人蜷縮的緊緊靠在牆壁之上,不過這個姿勢也就維持了不到半個時辰,然後一個很隨意的翻身,變成了平躺,雙臂更是伸展開來,以至於一條手臂很自然的就搭在了……聶凝霜的小腹之上。
這一舉動並沒有引起聶凝霜過激的反應,當年她弟弟不也是一樣麼?小孩子睡覺,永遠都不老實。
當犯罪得到縱容之時,得寸進尺必然會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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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翻身,展白由平躺改爲側躺,小小的身子卻是緊緊的貼上了聶凝霜,這也就罷了,更可恨的是,另外一隻手也順勢一搭,好巧不巧的正好包覆在了一座柔軟的高聳之上。
敏感部位被觸,甚至於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小小的鹹豬手上刻意發出的力道,這讓她全身一震,嬌俏的臉上紅霞頓起,甚至延伸到了雪白的粉頸。
“該死的小混蛋,睡覺都不老實。”聶凝霜有些自欺欺人的低聲咒罵了一聲,將那隻不安分的手拿開。
可還沒等她鬆一口氣,胸前又是一陣麻酥,那鹹豬手再次攀了上來,而且這一次更加的用力,甚至已經改撫爲抓了。
“這小壞蛋肯定是故意的,他在裝睡。”聶凝霜大爲羞惱,舉起手臂就要狠狠的懲罰一下這個色胚子。
“娘!孩兒好想你,你不要走。”
一聲呢喃的夢囈,將聶凝霜的巴掌最終定格在了半空。
低頭望去,睡夢中的展白竟然眼淚縱橫。
一個戀弟,一個戀母,或許是因爲同病相憐,讓聶凝霜甚至忘記了自身清白的受辱。
可憐的孩子,怕是夢到自己的母親了。
所謂長兄爲父,長姐爲母。
瞬間迸發的母愛,讓聶凝霜微微側身,將展白輕柔的摟進了懷裡,也正因爲如此她並沒有看到,懷抱中的展白,嘴角陡然閃過一抹得意以及愜意的微笑。
好軟,好大,好香。
……
同一片夜空之下,五胡之洲,黑風嶺,地牢。
即便是宮殿都需要尋找人類修建的妖修,就不要指望他們能將地牢修的多好了。
既然是地牢,自然是建在地下了,挖空的山底,陰暗、骯髒,即使是凡俗人家的豬圈也就如此了。
隨處可見老鼠蟲蟻大搖大擺的從路上走過。
地牢的最深處,關押的自然就是重犯,赫然是刺殺了陸角的那兩名玄修女子。
兩女雖然算不得絕色,但容貌倒也不差,當然,那是之前,現在她們卻是絲毫跟美感掛不上鉤。
爲了防止掙脫逃跑,兩女都被封玄鐵鏈刺穿了琵琶骨。
封玄鐵是一種極爲特殊的金屬,因爲具有壓制玄黃之氣的緣故,所以往往被打造成專門對付玄修的刑具。
琵琶骨被刺穿,體內的玄力便無法凝聚,吊在石壁之上,渾身血跡斑斑,此時的兩女已經不能用狼狽來形容了,而是慘不忍睹。
好在,之前,孫悟空有過嚴令,否則兩女的境遇將更加的悲慘,想想整個黑風嶺近萬的雄性妖衆,若是沒有軍令的話,後果可想而知。
即便如此,這近一個月的時間,兩女也是吃盡了苦頭,負責地牢的牢頭是個穿山甲小妖,這地牢幾乎就是出自他之手。以往根本沒有多少犯人,畢竟以妖修的秉性,對於犯人,與其關押起來不如直接斬殺更加的方便。
這一次,好容易來了兩個犯人,還是重犯,更是嬌滴滴的玄修小姑娘,這下可謂讓這穿山甲小妖有了滿足自身變態欲的機會,雖然因爲上面的嚴令,無法做那種好事,可摸摸總可以吧。好吧,事實上,穿山甲更喜歡的還是聽犯人的慘叫。
於是,打着審訊的幌子,他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將自己知道的所有刑法幾乎使了個遍。至於結果如何,誰有在乎。
陸角已經死了,孫悟空已經成爲新的大王,至於這兩名女玄修是受誰指使,根本就沒有意義,至少上面並沒有下令嚴查。
當然,事實上,這兩個女人也不是什麼硬骨頭,在經歷了幾次刑罰之後,幾乎就將自己所知道的兜了個底掉,甚至包括小時候春心蕩漾,暗自喜歡了某一位風度翩翩的小白臉之類的,可對於刺殺陸角的背後主謀,卻是一無所知。她們是殺手,是刺客,拿錢辦事,根本不可能與主謀接觸。
又一場漫長的折磨過後,兩女已經心神俱疲,奄奄一息的耷拉着腦袋,此時的她們內心之中充滿了恐懼以及悔恨。如果給她們選擇的話,寧願去死,也不願再受這種折磨。
咚!
突然,一道彷彿東西落地的輕響打破了地牢的死寂,也讓兩女嚇得全身一顫。
難道那個變態又回來了,可是剛剛他們才離開啊。
想到不久前兩人所經歷的一切,意志早就崩潰的兩女,只覺得小腹處,一陣溫熱,竟然失禁了。
吱呀!
地牢的房門被緩緩的打開。
此時兩女終於聽到了腳步之聲,很輕,但卻極爲沉穩。
咦,這似乎不是那變態妖怪的腳步聲。
強忍着恐懼,兩女艱難的擡頭,透過額前凌亂的髮絲,放目望去。
進入眼簾的不再是那張醜陋的嘴臉,好像是個……人。
待看清楚來人的面容後,兩女的眼眸立時充血,隱含着滿滿的憤怒怨恨。
是他,就是他。若不是這個人,她們如何會被擒住。
來人正是展亦白。
展亦白緩緩的走來,望着兩女淒涼的模樣,心中很是不忍。
也是可憐之人,被人白白利用不說,還要承受如此折磨。
這權謀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兩女在孫悟空的計劃中,不過是最低階的棋子而已。而現在,他來此就是爲了榨取她們最後的一點剩餘價值。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因爲折磨,讓兩女甚至失聲,因爲琵琶骨被鎖,渾身更是生不出一絲的力量,可她們依然張牙舞爪的向展亦白展現出猙獰的一面,狀若瘋癲。
“哎,我知兩女姑娘恨極了我。只是何必呢,當初你們是殺手,而我是護衛,各爲其主。所以發生現在這種事,要怪只能怪你們本領不濟。”展亦白的一番話,讓兩女平靜了少許。
話雖是如此說,兩女其實心裡也清楚,可這麼多天的折磨,心中滿滿的屈辱,總要發泄出來,而展亦白無疑是最好的目標。
“不……不要假惺惺了,你來此……做什麼?要是想殺了我們姐妹……直管動手便是。”其中一女終於開口了,因爲長久的嘶喊,聲音變得極爲晦澀,沒有絲毫女性的柔美。
“我若說是來救你們的,你們相信麼?”展白無不苦澀道。
兩女一驚。
雖然之前,她們生不如死,很想死個痛快,可展亦白的話立時就讓她們燃燒起了生的希望。
若是能夠不死,誰又真的想死呢。
“爲什麼?”還是之前開口的女人,看得出,相比於另外一個女子,她還保持了少許的冷靜。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不會憑白的掉餡餅。
這女子實在無法相信,面前這個一手擒住她們的人,會那般好心。
“我剛纔已經說過了,之前咱們是各爲其主。但現在,卻算得上是同病相憐了。”展亦白開口。
“同病相憐?哼,恕小女子眼拙,實在看不出咱們之間有什麼共同之處。”女子冷笑。
想想也是,兩女現在的境地,生不如死,而眼前這個人呢?
“你們知道,出錢派你們刺殺陸角的是誰麼?”展白不答反問道。
“我們只是拿錢辦事,不知道主謀。”女子搖頭。
“呵呵,是之前你們第二次刺殺的那隻猴子。”展白開口道。
不得不說,孫悟空的計謀可謂滴水不漏。他暗地裡向某個殺手組織發佈了刺殺的任務。頭號目標自然就是陸角了,而與此同時,還將自己定爲了二號目標。
這看似是一個掩耳盜鈴的可笑手段,卻足夠騙過黑風嶺的那些妖將們。
而展亦白現在之所以說出這些,所爲的自然是取信於面前的兩女了。
“是他?怎麼可能?”果然,兩女大爲驚訝。
“賊喊捉賊的把戲而已。我也是剛剛纔從他的心腹口中偷聽來的。”展亦白不無嘆息道。
“可這跟你救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因爲我是陸角的心腹。陸角大王那般信任那猴頭,將其奉爲軍師,甚至將我調到他的身邊,充當護衛,保護他的周全。可誰能想到,那猴頭狼子野心竟然……”展亦白緊握着拳頭,滿臉的憤怒,最後卻是化作一聲嘆息,“只可惜,那猴頭太過狡猾,憑藉着過人的手腕,現在已經成爲黑風嶺的新主,我即便有心殺賊,卻奈何無力迴天。”
“所以你就想救我們出去,然後藉助我們背後的勢力,對麼?”女子自以爲聰明的說道。
“正是。”展亦白沒有否認道。
“好,我答應你。只要救我們出去,定當盡力助你。”
對於女子的爽快,展亦白心中卻是暗自冷笑。
真當自己是傻瓜了,這兩女不過是小小的刺客而已,若其背後的勢力真的如此在乎她們的話,早就派人來救了。此女做出如此承諾不過是爲了騙自己救她們出去罷了。
當然,展亦白並沒有揭穿女子的謊言,他們本來就是互相利用而已。
兩人達成了簡單的承諾後,展亦白再不多言,手中一閃,妖劍在手,輕易的便斬斷了刺入兩女琵琶骨的封玄鐵鏈,不等兩女摔倒,及時的上前接住,然後掏出孫悟空早就爲他準備好的療傷丹藥,喂兩女服下。
兩女也不客氣,一待服下丹藥後,立即運轉體內的玄力,將藥力化開後,她們身上數之不清的傷痕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彌合,不多時,便就只剩下淡淡的疤痕了。
展亦白給出的療傷丹藥確實不錯,雖然無法讓兩女痊癒,可至少也讓她們擁有了自保之力。
兩女深知此時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生怕遲則生變,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立即催促展亦白帶她們離開。
“今天晚上,那猴頭正在大殿設宴,短時間內,不會注意這裡的。”展亦白安慰了兩女一句,不過還是執拗不過,帶着兩女便朝着地牢外逃去。
一路之上,隨處可以看到被打暈的獄卒。
“妖修的嗅覺都很靈敏的,尤其是對血腥之氣,隔着很遠都有可能聞得到,所以我只是將他們打暈。”感受到兩女懷疑的目光,展亦白早就想好了說辭。
兩女想想也是,便相信了展亦白的話。
終於,地牢的大門近在咫尺。
當三人終於跨過這道大門之時,帶着微涼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讓兩女不禁享受的狠狠吸了一口。
這是……自由的味道。
“跟我走。”展亦白一改在地牢時的淡然自若,神色反而變得嚴峻起來。
“怎麼了?”其中一女有些忐忑道。
“快走。”展亦白神色大變,來不及解釋,有些粗魯的拉起兩女,騰空而起,隨便尋了個方向,便欲逃跑。
“哼,好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大王說就是你指使刺客刺殺大王,我等還不相信。事到如今,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話說。”六名妖將突然出現並擋在了展亦白的前路之上,這說話的赫然是其中的黑熊妖,猙獰的黑熊腦袋分外的猙獰,即便身體化作人形,也足有兩丈之高,全身披掛鐵甲,手持丈八蛇矛直指展亦白。
“哼,好一個惡人先告狀。”展亦白憤憤不平的怒罵了一聲,“可敢讓那猴頭出來與我對質。”
“讓大王出來,莫非上次刺殺不成,還想再來一次麼?”以往傻大黑粗的黑熊精今天的口才竟然分外的好,若不是有人指導,傻子都不會相信。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展亦白心焦如焚,他深知必須儘快脫身,否則一待援軍到來,他們就走不了了。
“待我衝開他們之後,你們不要管我,先跑。我隨後就去追你們。”展亦白低聲對兩女囑咐了一句後,不等後者回答,手中妖劍一擎,便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