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故人離去了!
望着藍姬血染沙場,展白有些傷感。
只不過,傷感歸傷感,他並非是一個容易被感情左右的人。所以,他明明知道藍姬的求死之心,以前沒有勸阻,現在更是無動於衷,沒有出手相救。
“隱兒,你覺得宏文院的那些人能夠支撐多長時間?”展白突然開口,問向懷中的隱兒。
“羅漢金身,無堅可摧,雖然說的有些誇張,可從這裡也不難想見,其防禦力之強。憑着着這剩下的三十四名院生,應該能在七名太古境下支撐一個時辰。”隱兒回道。
“一個時辰麼?”展白細細計算着時間,緊接着問道,“那麼我們就利用這一個時辰,先將這七人拿下吧。”
“什麼?!”展良垣大驚,“大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要知道,這留下的七人,比之剛纔那個變態的姥姥,雖然稍有不如,可那也是太古之境啊。若是隻有一人的話,說不得還有些許的機會。兩個,兄弟兩人必然凶多吉少。而若是再加上一人,展良垣以爲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爲好,何況是七人,更過分的是,展白還限定了時間。
“你說呢?”展白微笑道。
望着大哥的笑容,展良垣心情變得越發沉重,甚至沒來由的升起了一股怒火,“大哥,不要說這就是你之前設下的計劃?”
坑爹,不,真是坑弟啊。
“正面上,咱們自然沒有機會,可若是偷襲呢?”展白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擔心。
“偷襲,太玄境去偷襲太古境?!”展良垣現在真是懷疑身邊的大哥是不是瘋了。
展白沒有回答,而是擡頭向着廬山的方向望去。
三人說話間,那姥姥帶着一衆萬花苑的供奉弟子已經衝破了三層守山大陣勢如破竹的殺上山去,負責抵抗的天邪宗弟子不斷的傳來慘叫之聲。
反倒是跟在後面的太子司徒羽林以及百十名內侍供奉並沒有遇到太多的抵抗。
兩者一前一後,很快就消失在崇山峻嶺之中。
“可以動手了。”展白輕笑一聲,陡然一股若有若無的妖氣從他身上輻射而出。
“道法,七十二變。”
在展良垣驚駭的目光中,展白幻化成了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蜜蜂,嗡嗡的扇動着翅膀,懸浮於半空之上。
“這是……道法!”展良垣震撼的無以復加,神色複雜的望着眼前的蜜蜂。
自己的這位大哥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啊,爲什麼,每次當自己以爲對他已經有所瞭解時,卻總能迸發出更大的驚喜。
“別發愣了。我先上,不過我沒有把握能夠一擊致命,所以,你必須負責補刀。絕對不能給她們反擊甚至是逃跑的機會。否則我之前安排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展白的聲音從蜜蜂身上傳出。
“哦!”展良垣條件反射的點頭,可直到展白飛遠,才真正的回過神來。
“你似乎並不驚訝?”展良垣望着身旁的隱兒沉聲道。
“道法而已。”隱兒那輕鬆寫意的語氣,再次讓展良垣呼吸一滯。
道法而已?說的還真是輕巧啊。
展良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愣愣的盯着隱兒,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轉過頭去,我可是你嫂子,所以,千萬不要對我起什麼怪心思。否則,小心被你大哥打哦。”隱兒突然轉過頭來,望着展良垣,滿臉的揶揄之色。
“我……”展良垣窘的整張臉頓時紅了起來,喏喏了良久,最終嚇得拔腿便跑。
此地不宜久留,否則必有生命危險吶。
……
廬山腳下,原本混亂的戰場,經過一番廝殺以及三大節度使軍隊的退出,已是輕減了不少。
皇室聯軍中,除了太子以及他所帶領的內侍供奉不甘心的追上廬山外,三十六位權貴的家臣精銳卻是選擇了退縮。
之前那突然出現的姥姥實在太恐怖了,只是一擊,幾乎就禁錮了數萬人馬,如此修爲實力,已經不是他們敢於挑戰的了。
宏文院的三十四名院生以及那位祁教授,雖有心上山,可面對緊隨而來的七名同樣恐怖的老太婆,早已經連自保都變得異常艱難了。
至於楊門將府,卻是不知何時,在楊嘯天的帶領下早已經退出戰場,作壁上觀了。
除了這幾股勢力外,還有一部分勢力,卻是被人遺忘了。
那就是藍姬所剩下的殘部,也就是劍獄山莊的內門弟子。此時他們的人數所剩下的不足三百人,並且學着楊門將府那般作壁上觀。
那七名老太婆似乎認準了宏文院之人,發動着一波強過一波的攻擊,讓那三十四名院生左支右絀,自顧不暇。
重傷倒地的祁教授心中萬分焦急,作爲宏文院的教授,而且修爲達到太玄之境,如何看不出,這專門攻擊自己等人的七個老太婆修爲全部達到了太古之境。
三十四名院生仗着羅漢金身,雖然暫時性命無虞,可維持這些羅漢金身是要持續燃燒民義的。一旦民義消耗殆盡,結果不言自明。
而面對如此程度的攻擊,這些院生的民義又能支撐多久呢?
望了眼四周左顧右盼,作壁上觀的盟友,祁教授心中頓時燃燒起了洶洶的怒火。
雖然心知,即使楊門將府以及三十六位權貴家臣精銳不這樣冷眼旁觀,即便他們聯合起來,一致對敵,也難以改變最後的結局,最多隻是憑白的送掉更多的性命而已。可祁教授依然憤憤難平。
“哼,諸位同僚,要麼看在聯盟的份上,出手相助。要麼,就趕緊滾蛋。如此冷眼旁觀,是想看我宏文院的笑話麼?”那七個太古境的老太婆一心的對付三十四名院生,所以祁教授反而很安全。
聽到他的話,三十六家權貴的家臣,紛紛露出一抹愧色,低頭不敢與祁教授的目光相接。至於楊門將府,卻沒有這份慚愧,一個個都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且不說楊門將府的心思,此時三十六家權貴勢力,卻是猶豫不定。
一方面,他們實在是被這些突然出現的老太婆的手段嚇破了膽,即便眼睜睜的看着宏文院遭受攻擊,卻實在生不起出手相助的勇氣。另外一方面,卻又心存僥倖。
看宏文院那三十四名弟子,面對七名恐怖的老太婆,雖然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卻始終沒有性命之憂。或許,他們真的能夠抵擋下來呢。加之太子一脈更是追上了廬山,若是僥倖能夠獲得勝利呢?自己這些權貴若是臨陣而逃,那日後這廬山還哪裡有自己的份啊。
不得不說,宏文院出人意料的表現,讓他們心存僥倖。帝國皇室可怕的底蘊,更是給他們帶來的一抹曙光。
說到底,廬山的巨大誘惑力,實在不是他們所能抵擋的啊。
祁教授眼見自己的激將之言沒有起到一絲的作用,最終只能喟然長嘆。外人,總歸還是靠不住啊,現在只能期盼,之前兩名院生的死能引起宏文院的重視,並派出援兵了。
“禿驢的龜殼還真是難啃啊!”戰場之上,以一敵五卻是佔盡上風的七名萬花苑的供奉,此時也是頗爲焦躁。
這些宏文院的弟子,明明修爲連太玄境都沒有達到,可憑藉着佛家的羅漢金身,硬是讓她們沒有任何的辦法。
一次強過一次的攻擊,落在這些全身閃着金光的院生身上,除了將他們一次次打飛之外,竟然造不成太大的傷害。
事實上,羅漢金身雖然擁有着驚人的防禦力,卻也不是無敵的。以她們七人的修爲,若是拿出看家本領,未必就不能一擊而破。
只不過,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正是因爲她們修爲太強了,偏偏在地三洲無法全力施爲。
地三洲比之鼎洲之所以低級,除了玄黃之氣的濃度外,也因爲它很脆弱。脆弱到這裡甚至容不下太古境強者的存在。
尋常手段或許還能支撐,可若是七人拿出絕強的一擊,能不能擊殺這些宏文院的弟子另說,卻是絕對能擊碎虛空,形成黑洞。
黑洞一經形成,憑藉其恐怖的吸引力,方圓百丈範圍內,饒是太古之境也難以抵擋,最終的結果只會被吸入其中,絞成碎片,神形俱滅。
“沒辦法,慢慢耗吧,待民義消耗殆盡,總能殺了他們。至於山上,憑蝶衣那個小賤人,無論耍什麼手段,也絕難應付得了大姐。”其中一位供奉安慰着衆姐妹道。
啪!!!
說話間,此供奉曲指輕彈,便將身後一名意圖偷襲自己的院生擊飛。
似乎很是惱怒這院生的偷襲,這位供奉一轉身,便追着飛出的院生而去,一路之上,掌擊腳踹,無數的攻擊落下,饒是那院生有羅漢金身守護,也是被震的金光閃爍,內俯移位,一抹鮮血從嘴角溢出。
轟!!!
在恐怖的力道下,那名院生落入百丈開外的山石之上,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丈深的洞窟。
“想裝死麼?給老身滾出來。”這名供奉冷哼一聲,站在洞窟之外,右手向洞內輕探,掌心之中頓時發出一股強烈的吸力。
眼看着閃着金光的院生無比憋屈的被凌空吸了出來,這名供奉舉起另外一掌,就要轟下。
嗡…嗡……
山石迸裂引發的震動,似乎驚擾了一隻附近草叢中的蜜蜂,扇動着翅膀如無頭蒼蠅般,晃晃悠悠的向着這名供奉飛來。
眼睛的餘光雖然看到了看到了那隻蜜蜂,不過,這名供奉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此時她的眼睛裡,只有越來越近的院生而已,直到那隻蜜蜂飛到眼前。
“嗯?”沒來由的,這名供奉只覺得心頭猛的一跳,劇烈的不安頓時遍襲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