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初,對陣太易,而且還是三名太易。
但凡正常人,都會覺得這是無比瘋狂之事。實力相差的,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可展白此時卻是絲毫不懼,甚至一臉的風輕雲淡。
直等那三名太易境的醜陋男子殺到面前,這纔不疾不徐的伸出左手,連捏了三種不同的劍指。
“六脈劍指,少衝劍……”
無名指點出一縷劍氣,輕靈迅疾,眨眼間就沒入了衝在最前方那滿臉麻子的漢子天靈蓋之中。
滿臉麻子的惡漢,只覺的眉心一痛,原本兇惡的眼神,瞳孔頓時間發散,前衝的身體也軟軟的倒了下去。
這一下變故來的太過突然,不等另外兩人反應過來,展白緊接着連續點出兩指。
少商劍,劍路雄勁,石破天驚,立時就在鷹鉤鼻惡漢的心口刺出了碗口大的血窟窿。那鷹鉤鼻惡漢,難以置信的低頭望着心口的血窟窿,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眼神更是充滿了驚恐。
商陽劍,巧妙靈活,難以捉摸,饒是那落到最後的麻桿男子察覺到了異樣,及時的戒備,揮掌試圖擋下那道劍氣,卻不料商陽劍氣空中一個靈活的轉折,竟然饒過了指間,最終沒入其張大的嘴巴之中。
“咕嚕……”
鷹鉤鼻男子嘴中不斷吞吐着血沫,艱難的擡起手臂,指着展白,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卻帶着滿臉的驚駭與不甘倒了下去。
至於那麻桿男子,整個下巴都已經被劍氣斬落,只剩下半張臉,猩紅的舌頭無力的耷拉着,雙手緊緊的抓着脖子,試圖接上斷裂的氣管,終究沒有逃脫身死的命運,一頭栽倒,抽搐了幾下後,再無聲息。
出手之間,連殺三名太易之境,展白臉上卻沒有一絲的得意。
是的,在展白看來,有此結果,原本就是理所當然之事。
雖然此時的他不過一品太初,可這只是修爲而已,需知現在的這幅身體,那可是能與媲美太玄境妖修共用的皮囊,以青銅古劍妖體爲材料打造而成,堅韌程度,不啻於一件玄靈寶器。
所以,真正算起來,修爲只有一品太初的展白戰力比之九品太初也是不遑多讓。
也正是有了這麼一副皮囊,展白再也不用顧忌施展六脈劍指所造成的反噬了。
當然,自身的強悍只是一個原因,六脈劍指的強悍威力也不可或缺,在近身戰鬥中,足以讓毫無防備的任何人吃上大虧。劍氣雖弱,可卻鋒銳無比,別說這三名太易境沒有防備,就算是提前散出玄力護體也休想抵擋。
除此之外,這三名太易境的男子,也有取死之道。
在看到他們三人第一眼,展白就看出,他們已是強弩之末。沒看到,他們殺向展白時候,根本就沒有釋放玄力,更多的只是憑藉太易境下鍛造出的肉身強度以及衝擊力麼?
如果展白所猜不錯的話,此三人此前必定經歷了大戰,導致玄力消耗殆盡。道理上講,即便如此,以他們的肉身強度、力量、速度,也絕非一品太初可比,可惜的是他們很不幸的碰到了展白。
“這就是畫皮之術。”展白不無自信的喃喃自語,看都沒看腳下的三具屍體,正要邁步前行,可很快就停了下來,兩道劍眉更是深深的蹙起。
“你不就因果,因果就你,人在江湖,當真是身不由己啊。”
展白沒頭沒腦的蹦出這麼一句話。
很快,前方的樹林中就傳來獵獵風聲,十幾道身影從中鑽了出來,爲首的乃是一獸皮加身的中年漢子。
“停。”冷喝一聲,身後之人紛紛停了下來,中年漢子冷眼看了展白一眼,緊接着眼神就落到了地上的三具屍體。
“閣下,可知是誰殺了這三人?”中年漢子指着那三具屍體,向展白甕聲問來。
似乎又被看輕了啊。
展白抹了下鼻尖,“這個……小生也沒看清,剛纔被這三人擋住了去路,竟揚言要吃了小生。正驚恐莫名之時,突然一縷清風拂過,此三人就栽倒在地,落得如此下場。”
聽了展白的解釋,中年漢子的眼神不由放射出駭人的精光。
尼瑪,當老子是傻子麼?這三人爲他人所殺,他相信,可要說跟眼前的這個書生沒有絲毫的關係,卻是打死都不相信的,瞧瞧他這風輕雲淡的模樣,像是剛剛受了驚嚇麼?
“一品太初?竟是玄修,而且書生打扮,莫非是宏文院的弟子,可修爲如此之低,那宏文院怎麼可能會如此早就讓他出師歷練呢?”中年漢子心中暗自揣測,“或者說,其身後有高人看護,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那蒼窟三惡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斬殺了。”
想到這,中年漢子不由的悚然而驚,舉目四望,卻哪裡尋得到蛛絲馬跡。
“這三個惡賊名爲蒼窟三惡,乃是這玄晶礦脈的流寇,爲非作歹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在下也是好不容易探得了他們的藏身之地,這才糾集了一干人等,意圖將其斬殺。不料,此三人身手頗是不俗,爲人也是極爲狡詐,大戰了一場,卻還是讓他們突出了重圍。我們緊隨其後,拉幫結網,大肆搜捕,沒想到,他們卻是栽在了閣下的手上。”中年漢子心中存疑,不願跟展白交惡,當即客氣的將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並隱晦的表達了謝意。
“恰逢其會而已。”展白淡淡一笑,也懶得解釋,隨他怎麼想好了,正要離開,可轉念間眼睛一亮,便改變了想法。
自己爲了挽回顏面,不告而別,一頭扎進這玄晶礦脈中,可謂人地三生,或許可以從這夥人身上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呢?
“小生展白,乃宏文院下三門劍山院生,初到貴地,人地不熟,不知道先生可否教我?”展白謙謙有禮的向着中年漢子求教道。
這書生果然出自宏文院。
中年漢子聽得,心中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剛纔沒有得罪之處。說起來,這中年漢子之前也在外行走多年,對於出雲帝國的宏文院,自然耳熟能詳,甚至機緣下得知了些常人不知的東西。比如宏文院共設上六下三共九門,每一門設一山,分別爲言、行、律、詩、曲、舞、劍、書、扇。又比如,宏文院的弟子,又稱爲院生……
如今聽得展白如此說,心中自然是信了九分。
“沒想到竟是宏文院的高足,在下文豹,在此有禮了。”中年男子不敢懈怠,當即回了一禮,“先生既是發問,在下自然知無不言,只是此非久留之地,不若先生隨我先回山寨,然後再細細道來。”
“這樣……那就叨擾了。”展白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宏文院的字號果然好用。
當即,展白便隨着中年漢子等人,一路前行,穿山越嶺,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最終抵達了目的地,卻是駐紮在一座小山上的山寨。
整個山寨倒也不大,外圍設有磐籬,兩座數丈高的箭樓矗立在山門之前,踏入其中,茅舍比鄰而建,三三兩兩的匯聚着一些玄修,全部不約而同的向着展白望來,眼神中滿是好奇。
“先生稍待,在下這就向寨主稟明一聲,也好好生接待一番。”進入山寨最高處的一棟頗爲寬闊的竹樓之中,不等展白客套一番,那中年漢子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展白倒也沒有過多的拘謹,簡單的打量了一番四周的光景,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方竹樓內的佈置,頗像是商議大事的義堂,兩側各自擺放了一排的木椅,上首放置香案,香案後的牆壁上則掛着一幅畫像。
畫像中乃是一頗爲雄壯的垮刀男子,器宇軒昂,霸氣凜然。
“我不會是誤入了賊窩了吧?”展白越看越發覺得,這山寨像是個土匪窩,心中不禁氣苦。只希望,這山寨之主對宏文院有所忌憚吧,不然的話,今天說不得又要花費一番手腳了。